第二十五章

「喂?」褚穆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串陌生的號碼,遲疑著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響起一道嚴肅的男聲,「您好,這裡是市局,請問是舒以安是您的妻子嗎?」

褚穆幾乎是一種本能的反應馬上感知到舒以安的情況不對。「是。她怎麼了?」

「是這樣的,她和她的朋友在路上遇到了一起交通事故,倆人下車查看的過程中被肇事車輛的三個人突然綁架,歹徒持有管制刀具,現在駕駛著肇事車輛由東向西逃竄。」

褚穆腦中嗡的一聲,但是有著極高專業素養的褚副司長縱然是如此擔憂緊張的情況下也還是能準確的找到自己應該關注的事情,而不是向別人的老公一樣拍著方向盤朝著警方大吼。「現在什麼情況?她們還安全嗎?」

車上的仨人聽完褚穆這句話隱約感覺氣氛不對,都齊齊的把目光瞟向褚穆。

「歹毒情緒很激烈,手裡有刀誰也不敢保證她們的安危。但是我們已經安排特警部隊防爆車等力量進行設立關卡進行堵截。現在在已經逃竄到了g29高速上。」

褚穆手裡攥緊了電話,語調異常平靜。「車牌號是多少?」

對方一愣,從警這些年倒從來沒見過這麼有氣勢的家屬。就好像他才是這場案件的發號施令的人,「……對不起我們不能……」

「我他媽問你車牌號是多少!」

嘶!戰騁驚的一腳剎車把車停在了路中間,三人都是嚇了一跳,心中波濤洶湧的好似一萬頭草泥馬在奔跑,褚穆爆粗了啊卧槽!!!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能讓這麼個風度翩翩一貫冷靜自持的外交官這麼憤怒。

警員明顯是嚇著了,伸了伸脖子怯懦著說出四個數字。「j……j4869。」只聽見剛說完,就聽到電話里傳來被掛斷的聲音。

掛掉電話的褚穆被稱作是一臉冰霜也不為過,語氣帶著一絲森冷。「去g29。」

戰騁抿了抿唇重新啟動車子沒有任何猶豫的掉過頭,奔著另一個路口而去。三人在後視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由紀珩東不怕死的問了一句。「出什麼事兒了?」

褚穆深吸一口氣,心裡亂的不得了。「以安被綁架了,被人劫到車裡現在在往g29那邊跑。」

紀珩東一哆嗦,「這孫子瘋了吧,什麼人都敢劫啊!以安有事兒沒事兒啊?」

褚穆皺眉搖了搖頭,「不知道,只知道手裡有刀,已經有特警追上去了。」

其實江北辰特別能理解褚穆的心情,當初楚晗出事兒的時候,自己已然恨不得親手宰了那幾個王八蛋。如今,何況是舒以安呢?何況是被褚穆一直保護得如此嚴密的妻子呢?伸手拍了拍褚穆的肩膀,試圖安慰他。「沒事兒,綁架總得有個原因,我就不信還能在咱眼皮子底作出什麼事兒來。」

一旁開車的戰騁也出聲寬慰道,「咱這邊離g29近,肯定比他們先到。丫這是活膩歪了,有刀怎麼了?老子一車衝鋒狙還擺不平他們。」

是了,戰上校上戰場的時候,可能楊柯那幾個宵小還在學校里被老師罰寫單詞呢。

褚穆把臉埋在手掌里狠狠的搓了搓,突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動作利落的拿起電話就撥了出去。

僅僅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褚司長?」

褚穆言簡意賅的對著電話那頭交代了自己的目的。「高速上出了一件劫人逃跑的事,鬧的很大。媒體那邊你去處理,不要讓他們介入到現場,我也不希望再有任何後續的報道。」

「好的,我馬上辦。」

這種事,不可能沒有媒體報道,因為楊柯三人僅僅是在距離警局不遠的地方進行這麼喪心病狂的犯罪,周圍全都是來來往往的群眾。所以媒體也是第一時間就跟在了後面進行直播報道。自然也是會對這件事的結果進行一個親眼追蹤。

但是褚穆不想讓外界知道,舒以安遭受所有的苦難和狼狽。

所以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幾輛衝上高速的媒體車就掉頭往回返了。幾家不同的媒體車彼此心知肚明的對視一眼,都選擇沉默。

有新分來的扛著長槍短炮的攝像師一臉茫然的看著後排上坐著的主播,略顯稚嫩的臉上全是疑惑。「張主播,這麼大個新聞咱不跟了?為什麼啊!」

被喚作張主播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笑容里儘是些無奈。「大學生到底是涉世未深,小夥子啊……在這個行業里,有些東西你可以報,有些東西你不能報。哪一行都有規矩,這個,就是我們媒體行業最深也最淺顯易懂的道理。」

不能報?年輕的攝像師頓時睜大了眼睛。「難不成罪犯有什麼背景?」

「不知道,只聽說是為了保護社會秩序和受害人權利。」張主播摘下鼻樑上的近視鏡用衣角擦了擦,聲音平淡。但是心中已然分析出了原因。做這行20餘年,年輕時自己也曾和這個新來的攝像師一樣,對於那些隱藏在灰色地帶的東西想要追根究底,可是時間久了,追著追著才發現有些事並非是一個新聞媒體人的力量能夠抵達的。

「那……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不。」張主播搖了搖頭,「讓警方給我們處理結果,明早還是要出報的。」

總得讓還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存在光明和希望,不是嗎?

楊柯看著周圍不斷鳴著警笛的防爆車氣的臉色煞白。一輛二手捷達哪裡是裝備精良戰鬥車的對手呢。g29高速上因為得知出現緊急情況早就被戒嚴了,兄弟倆人在後頭一邊緊緊拽著舒以安和蘇楹一邊朝外面看。「楊哥,我們跑不了了啊!!」

楊柯也不傻,知道自己肯定跑不掉了,猛地往窗外啐了一口。「呸!」

緊咬著捷達不放的防爆車也怒了,特警小哥兒子彈頓時上了膛沖著車身就是一槍。

「啊!!」舒以安和蘇楹被槍聲嚇得猛地彎下身去,蘇楹眼中蓄滿了淚水用頭蹭了蹭彎身的舒以安,歉意不言而喻。

楊柯見情況不好,看了一眼後視鏡里的兩個人忽然冒出來一個大膽瘋狂的想法。特警隊大概察覺到了什麼,隊長坐在前方探出頭看著捷達,果斷抓起對講機下了命令。「估計是要棄車,減速減速!!」

可是,來不及了。趁著防爆車緊跟在自己身後咬的膠著的時候,楊柯對著后座大喝一聲,「一會兒車停下來,帶著她倆馬上下車!」

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楊柯猛地向右打了方向盤直直的沖路邊防護帶撞了過去。緊跟在後面的防爆車也因躲閃不盡發出巨大的響聲。

舒以安這回才算是真明白什麼叫飛來橫禍了,車身因為慣性猛地往前,后座上的四個人都重重的磕在前排的座椅上。楊柯三人快速的拉開車門扯出舒以安和蘇楹擋在自己胸前往身後的荒草地里退。

舒以安都快摔得沒什麼意識了,幸好身體柔韌的躲過了幾個要害部位,一旁的蘇楹狀況就沒那麼好了,好像是手臂骨折了,哀哀的叫著。

特警隊長從車上下來一個手勢,十幾名特警手持槍械迅速的把幾個人包圍,槍也都保持了隨時射擊的狀態。

與此同時,戰騁開著的勇士車也拉轟的駛到,四人剛好看見這一幕。

通身綠色的大勇士在這個場景里顯得特別格格不入,同時也給這種危險緊張的氣氛平添了一種安定,而後從車兩邊下來的四個人則徹底讓在場的警方震驚。

「對不起同志,你們馬上離開,我們在執行公務。」一個年紀輕輕的警員試圖拉開警戒線阻擋四個人。

隨後趕來的特警隊長一把推開了試圖阻止他們進入的警員,臉上全是驚訝。「戰大隊?你怎麼來了?難道這事兒也驚動了你們特種部隊?」

戰騁站在包圍圈外擺了擺手,臉色嚴肅。「劫持的是我嫂子。」隨即好像看不到那條黃?色的警戒線般扯開走了進去。

「嫂子?!」特警隊長瞪大了眼睛,在軍j警界提起戰家,就像是提起一段信仰,人人驍勇善戰的家族裡幾乎都可以稱為一段歷史上的豐碑,戰騁作為戰家最年輕的孫子也不例外。所以特警隊著看著這個出身紅色家族的上校,就知道事情一定大了。

褚穆站在戰騁的身旁,隔著幾百米的距離一眼就能認出舒以安,她被身後的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好像因為痛或是恐懼,額頭上儘是些細密的汗珠。

那一瞬間,他竟然有一種想要殺人的念頭。

楊柯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四個人也十分迷茫,其實更多的,是一種恐懼。那種恐懼不知是來自戰騁手中那把不同於別人的槍,還是來自於這個跟自己面對面站著一身冷意的男人。

褚穆一雙濃黑內斂的眸子盯著面前的楊柯,努力穩住了自己。微微偏頭跟隊長說了句話,「讓我跟他談談。」

隊長從來沒見過褚穆,但也是知道跟著戰騁來的人不能得罪。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褚穆。「這……您……」

「京城,褚家。」褚穆看著緊閉雙眼的舒以安,輕聲吐出四個字。

就這四個字足以讓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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