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越深愛,越依賴

這日晚上,樓遠喬是應酬完去的咖啡店。

才入座不久,咖啡店裡來了一對年輕情侶。兩人一坐下,便面紅耳赤地爭執起來。

那晚也活該任以貞倒霉。她端上咖啡和飲品的時候,那男生把目光停留在了她臉上,多瞧了幾眼。那女生本來心頭火氣就沒下去,頓時便勃然大怒了:「林賀,是個女人你就管不住自己,是不是?」

當著美女的面,這麼不給他面子,林賀也惱了起來,砰地一拍桌子,厲聲道:「李敏,你他媽的有完沒完!」

明明自己做錯事還這麼大聲!那女生頓時怒不可遏,抓起杯子便把咖啡往任以貞身上潑,指桑罵槐地把氣出在任以貞身上:「給我滾遠點。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胡亂勾引別人男朋友,狐狸精!」

這對情侶,任以貞也是第一次見。她根本沒有想過會牽扯到自己,一時之間根本躲閃不及,便被滾燙的咖啡潑了一身。

「你……你這個潑婦。我要跟你分手。」林賀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便甩了上去。

那李敏突地便往地上一坐,撒潑似的號啕大哭了起來:「林賀,你他媽的對得起我嗎?」

身為咖啡店的工作人員,任以貞只得默默忍受,也顧不得自己衣服已經濕了,她蹲下身,擦拭地面。

店長等人都圍了過來:「以貞,這是怎麼回事?」

那李敏無恥至極,完全將事實顛覆,指責任以貞:「誰讓你們的服務生笨手笨腳。」

任以貞只覺百口莫辯,總不能在咖啡店這個熱鬧的鐘點跟客人辯論。

忽地,有隻強而有力的手臂拉起了擦地的她:「一份破工作而已,不用這麼委曲求全。」

任以貞睫羽低垂,掙扎著想抽回自己的手:「我沒事。」

樓遠喬緊握著她的手,不肯放。他冷峻地轉身,面無表情地對那依舊在大鬧的兩人道:「方才的事情,我看得一清二楚。你們兩個,給我向她道歉。」

任以貞想息事寧人,低聲對樓遠喬說:「算了,算了。」

「算什麼算,絕對不能算。這是原則問題。」樓遠喬十分堅持!

「我們不道歉。」那李敏耍潑無賴。

「不道歉是嗎?」樓遠喬冷冷地盯著他們。

「對,不道歉。我們是不會道歉的。」為了分手鬧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此刻竟異常默契地一致對外。看來真的是王八配綠豆,地地道道一對絕配。

「不道歉是嗎?好。」樓遠喬轉身抓了自己桌上的檸檬水,當頭便朝兩人淋去。

「啊——」那女的驚聲尖叫。那男的囁嚅地指著樓遠喬:「你,你——」

他大約是想說威脅話語的,但是「你」了半天,被樓遠喬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給震住了,並沒有說出什麼來。

「你什麼你,沒拿熱咖啡潑你已經很客氣了。要不要報警讓警方調監控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還有,看清楚了,這水是我潑的,有什麼儘管來找我。」

「走吧。」樓遠喬強勢地將任以貞帶離,也不去管自己留下的一團糟亂。

「我不去,我還在上班。」任以貞試圖抽出手。但樓遠喬緊緊地扣著她的手,讓她無法成功抽離。

一直到店外,她才蹙眉輕喊:「疼。」

樓遠喬倏然止步:「怎麼了?」他迅速低頭查看她的手,只見她裸|露的手臂上泛著粉紅。

「你燙傷了。」

樓遠喬找了好半晌才找到藥店,他下車:「你等我一下,我去買燙傷膏。」

不過一兩分鐘,他便返回車裡:「把手給我。」任以貞沉吟了數秒,才慢騰騰地伸出了手。

樓遠喬用指尖沾了藥膏細細塗抹,絕不放過任何一寸泛紅地方。她的皮膚細膩若瓷,被燙傷的地方紅紅腫腫。樓遠喬一陣沒由來的心疼。

他的手一點點地在她肌膚上滑動,很小心輕柔。可就這樣小小的肢體接觸,藥膏的清涼,他指尖帶來的熱度,卻叫任以貞不期然地想起了她意識不清的那個夜晚,那些曖昧卻零散記憶的火熱片段,讓她有種瘋狂想逃離的衝動。

就在此時,安靜的車子空間里,任以貞聽見他突然爆了句粗口:「媽的。這兩個王八蛋!」

樓遠喬垂著眼,掩蓋住了平日里高深莫測的目光,從任以貞的角度,可見他根根清晰的烏黑睫毛和高聳如山峰的完美鼻樑。

他並不比宋正風難看。任以貞忽然覺得自己瘋了,怎麼會得出這樣子的結論。自己實在是無恥至極!

下一秒,任以貞掙扎著試圖抽出自己的手:「我自己來。」樓遠喬加重了握手的力道,並不讓她掙脫:「不要動,馬上就好了。」

這些天的接觸,任以貞已經見識了他的強勢,他想做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底。

任以貞輕輕地咬著唇,不再掙扎,只希望他快快擦好。

待樓遠喬塗抹完後,任以貞第一時間縮回了手,「我沒事。請你送我回去吧。這兩個人好無賴,也不知店長現在怎麼樣了。」

「都這樣了,還回去幹嗎?我送你回家。」

這樣的霸道,毫無置緩餘地。任以貞只得同意。

她家離咖啡店也不是特別遠,但卻與樓遠喬住的地方是一條街的南北兩個方向。樓遠喬所住的南路,是鬧中取靜的各種頂級公寓。而她在的北路,則是這個洛海城品流最複雜的地方之一。

一條街之隔,便分為兩個世界。

樓遠喬在巷子口停下了車。任以貞的手擱在車門上,在推門的那一瞬,她停止了動作。

她沉吟了幾秒,輕輕地道:「樓先生,我有男朋友,他叫宋正風。」

樓遠喬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是嗎?」

任以貞垂下睫毛:「我很愛他。」

樓遠喬依舊不動聲色:「是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世上再無比這更窘之事了。任以貞止口,臉慢慢地泛紅了起來:「樓先生,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

任以貞推門下車,她不知道車子里的樓遠喬在她離開後,一瞬間斂下了所有的神色。

樓遠喬自然知道任以貞的用意。她想令他知難而退。

可惜,他無法令她如願。

員工餐廳的菜色果然如鄭映潔所預料的一般,一下子有了極大的改進和提高。

鄭映潔津津有味地啃著紅燒排骨,嘖嘖讚歎:「太好吃了。真心希望樓總天天光臨咱們職工餐廳,這樣可以不斷督促餐廳提高水準。」

結果話音未落,餐廳入口處便出現了樓遠喬的身影。

鄭映潔正在吞咽,被這一驚,頓時咳嗽了起來。任以貞垂眼替她拍背順氣,藉機避過樓遠喬。

鄭映潔看著樓遠喬選好了菜色,端著便當在角落入座,吃驚萬分:「以貞,我是不是應該去買彩票?」

「好啊。記得中了請我吃飯。」任以貞低頭用餐,但是喉嚨口像被堵住似的,每一口吞咽都困難。

那晚她的話被他雲淡風輕地一帶而過,她便下車離開了。一直到巷子深處的家門口,她轉過身,依舊可以看見他那輛黑色的車子停留在原地。

她自認為想表達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不管樓遠喬的出現到底是因何而起,像他這樣點頭醒尾的聰明人應該會懂得她所說的意思。若是有什麼,也應該知難而退了。

然而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的。

下午時刻,正在打資料的任以貞接到了一條微信:「我回到洛海了,這就去接你。」

是宋正風。他陪上司去三元市監督他們公司工程在那邊的施工進度,已出差多日了。

任以貞微微一笑,視線不經意地掃到自己塗抹著膏藥的手臂,她頓時一怔。那一抹淺笑在瞬間便凝凍住了。

她已經把所有的一切搞得一團混亂。

她現在所求,不過是讓樓遠喬那件事情快快過去,讓他不要再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她只想努力工作,好好照顧父親,與宋正風平淡溫馨地處下去。

這樣簡簡單單的就好!

這一日下班時分,樓遠喬從辦公室下來,目睹了宋正風接任以貞的畫面。

任以貞對他清甜微笑,眼底一片溫柔。

這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任以貞,不拘謹,不疏離,眉間眼角如此的溫潤美好。

樓遠喬在自己的車子里目送兩人離開。他本是要去父母那裡吃飯的,但車子行駛了一半,他突地打了個方向,往咖啡店駛去。

中途,他給家裡掛了個電話:「寶姨,你給爸媽說一聲,我有事,今晚不回去了。」

樓遠喬點了杯咖啡,在老座位靜靜地等待。

一個多小時後,他終於看見了任以貞。她已經換下了公司的工作服,穿了白色寬鬆T恤和牛仔褲,舒舒服服的裝扮,清清爽爽的一張臉。

可下一秒,他便陡然沉下了臉。她與男友十指相扣,甚是甜蜜地款款而來。兩人也不知說些什麼,任以貞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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