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勢在必行

寧致遠走後,謝莫如與五皇子談及寧致遠,道,「從帝都找,應該能找出他們的身份。」

五皇子十分懷疑這些人與英國公府有關,謝莫如道,「不管是什麼身份,王爺都小心些,算一算他們出現在海上的時間,他們祖上應該都是給陛下幹掉的。」

五皇子頓時給他媳婦掖揄個半死,謝莫如唇角噙著一絲笑,「王爺的仇家比我多的多,遠的不說,就是靖江王,陛下與他就有奪位之仇,王爺身為陛下的兒子,也得小心哪。」

五皇子立刻道,「皇位本就是父皇的。」

「王爺這樣想,靖江王可不這樣想。」謝莫如道,「一會兒咱們挨個兒數一數帝都的仇人,其實就是數出來,怕也沒什麼用。」

仇人多到要挨個數的地步……

五皇子決心要多訓練些忠心的親衛來保護老婆孩子!

段四海啥身份,雖然要啥,但也不是眼下的要緊事。夫妻倆閑話一時,五皇子難免問起寧致遠過來都說了些啥,謝莫如如實說了,五皇子感慨,「媳婦,你實在是太會說話了。」

謝莫如道,「一時半會兒的,得先穩得他們,畢竟,他們是外患。眼下,內憂才最是要緊。」

「是啊。」五皇子手裡沒海軍,拿段四海等人也沒法子,能穩住這些海匪是最好的,五皇子道,「這樣久而久之,就怕他們坐大。」

「他們坐大,朝廷也不是死的,待平了靖江王,自可再練海軍。待海軍練好,總人平復海域之日。」謝莫如道,「只是,事要一件一件的來,半點急不得。」

想到朝廷,五皇子道,「不知老尚書到哪兒了?」他如今也不敢想得太遠,眼下父皇在位,他要建個海港都不易,待以後太子登基,憑他與東宮的嫌隙,日後怕是沒什麼份量的藩王呢。

「建海港,我也不獨是為了閩地,往大里說,閩地是我的封地,更是朝廷的地方。閩地富裕了,以後也能多為朝廷繳納賦稅。」五皇子道。東宮幾番為難於他,如今不得不藉助謝尚書之力,雖然謝尚書不是外人,可太子畢竟是他兄長,原應最是親近的關係,現下倒鬧得仇人一般,五皇子頗是鬱悶,同時也覺著太子的心胸也太狹隘了些。

謝莫如寬慰他道,「這畢竟不是小事,一投入就是大筆銀兩,哪怕咱們自籌銀子,朝廷也要多考慮一二呢。慎重一些,不是壞事。咱們先把開工前的事預備起來,待朝廷准了,立刻就能開工,也耽誤不了工期的。」

「這也是。」五皇子低聲道,「老唐沒少勸我,咱們這樣屢次三番的上摺子,且干係戶部,總是有些掃太子顏面的。要是有兩全的法子,我也不願意叫戶部沒臉。」

「戶部是戶部,東宮是東宮。六部衙門,皆要孝忠皇室,東宮這樣分出親疏也不好。何況,就事論事,東宮要是只將眼光放在戶部上,也太短淺了一些,將來天下都是東宮的,閩地好了,於東宮也不是壞事。東宮一向明白,斷不會這般的。倒是許多小人,精於挑撥,無事也是生非的,恨不能天下大亂,方能顯出他們的本領。」謝莫如柔聲道,「就是唐總督,也想多了。王爺與太子是兄弟,就似大郎二郎這般,你看大郎二郎,有時也有拌嘴的,生氣時都氣烘烘的,待一時就又好了。許多人將皇家想得太深了,其實多是那些人的臆想。就似先時兵部的事,王爺不是說陛下狠狠的訓斥了大皇子么。要是叫那些小人見了肯定要說,大皇子失愛於陛下,可殿下想想,前番大皇子過來運送軍備遇險,陛下立刻譴使來問,多麼心疼大皇子。這就是父子之情。兒子有了錯處,做父親的訓斥一二,尋常百姓人家不都是這樣,擱到皇家,其實也是尋常事,但因那些不了解皇室的人想的多了,就成了了不得的事。王爺與太子這裡,也多是誤會。太子是君,咱們是臣,如今奉命鎮守一方,也是為陛下與太子效力。俗話說的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王爺一向心寬,莫要多想,此次上奏章,我看王爺不如寫封信給東宮,兄弟之間,原就該多親近的。」

五皇子一向信服妻子,再加上妻子拿兒子們來打比方,五皇子想一想,「也是,大郎他們拌嘴,我也從不放在心上的。」

「是啊,要不說『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呢。咱們有了孩子,也就更能明白做父母的心思了,不是嗎?」

「你說的對。」五皇子深深的望了妻子一眼,他明白妻子的意思。除了君臣,他與太子還是兄弟,父皇是不願意看到他們兄弟間生出嫌隙的。雖然戶部屢屢給他下絆子,早鬧得五皇子暗火中燒,但他也不能與太子翻臉,不然,父皇得是什麼心情呢?

見五皇子聽得進勸告,謝莫如也就放心了。穆元帝對大皇子都這般緊張,何況太子呢?畢竟是一國儲君,在穆元帝心裡,東宮的份量肯定比五皇子重要的多。既如此,便不能翻臉,非但不能翻臉,還要保持融洽的兄弟關係,不管這種關係是不是一種姿態,起碼,五皇子得表現出這種兄弟情深的姿態來。

愛他所愛,惡他所惡。

五皇子最重要的事情,不在軍,也不在政,這些事,都可有臣下去做。臣子,不就是用來做這個的么!五皇子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皇子!

不是尋常的皇子,而是,賢德有為,孝悌忠信的皇子。

謝莫如致力於打造丈夫的好名聲,五皇子也聽得進妻子的規勸,肉麻兮兮的專門給太子寫了一封信,準備在往帝都遞摺子時,一併遞去。

五皇子的太丈人謝尚書也沒閑著,謝尚書沿路拜訪了自己的二弟後,車馬不停的回了帝都。回帝都後,過家門而不入,先進宮稟事,勤懇敬業,簡直是朝臣中的模範哪。

穆元帝道,「謝卿黑瘦了,坐。」令內侍退下了。

「老臣倒覺著精神還好,就是南面兒天比咱們帝都熱一些。」謝尚書謝過坐,先稟正事,他老人家多年的刑部尚書不是白坐的,道,「臣過去的時候,五皇子已派人在追查那伙兒刺客,臣到後,就是臣接手此事。順藤摸瓜的,倒是摸出來了。的確是靖江那裡的人,臣抓了一人,秘審後都招了,他們是靖江王的死士營。這死士營約有五千人,此次派出一千,原是想活捉大皇子的,不想遇著江姑娘一行,倒險被全殲。」

穆元帝臉色微沉,道,「死士營有這麼多人。」

「多是在吳地牢里挑出來的精壯漢子,這些人,俱心狠手辣,刻意訓練後,堪比精兵。」謝尚書道,「老臣抓了一個,策反了兩人,讓他們留下信物,其他還有五人,老臣做主,放了回去。」

穆元帝道,「靖江不平,朕寢食難安。」

謝尚書立刻表忠心,道,「老臣不諳兵事,陛下有用到老臣之地,老臣萬死不辭。」

穆元帝面色緩了緩,道,「這次過去,小五那裡如何?」

「閩地比帝都是沒的比,不過,百姓安寧,民風淳樸,官員清廉,百業漸興,依老臣看,已有興盛之相。」謝尚書道,「這些聽來只是泛泛的話,卻也是老臣的眼見。那兒的百姓們不大富裕,但自己養些雞鴨種些桑麻,日子都還過得。閩王頗有仁心,老臣還去看了閩王收養戰事遺孤的莊園,閩地時有戰事,這些孩子們還小,不能自立,閩王不忍心他們流落在外,就收養了他們。或是教以技藝,或是授以武事,日後總能有安身立命的本事,不至於一輩子荒廢。閩王這般仁義,何愁閩地治理不好呢。」

穆元帝也道,「小五一向心善。」

感慨一回五兒子,穆元帝又問,「閩地軍備如何?」

謝尚書道,「沿海固若金湯。」

穆元帝點頭,道,「可惜閩地沒有海軍。」沒有海軍,便只能防守。

聽此言,謝尚書面露猶豫之色,穆元帝道,「有話就說。」

謝尚書便低聲將閩地與海匪段四海聯繫的事說了,謝尚書道,「老臣琢磨著,白浪那一夥子海匪是無法無天之徒,段四海這一伙人,若能拉攏,暫且拉攏也無妨。這事,五皇子不好具折以奏,就吩咐老臣替他面稟陛下。」

穆元帝自然明白謝尚書的意思,垂眸沉吟片刻,道,「匪類善變,朕就擔心小五這孩子實誠,別叫這些匪類給利用了。」

謝尚書道,「五皇子就藩未滿兩年,就將閩地治理的滴水不露,可見是有才幹的。何況,既便要拉攏他們,也要劃分海域的,如果海匪們敢臨近閩地,也是照殺不誤。」

「朕知道了。」穆元帝想著,還是要在給五兒子的密信中提醒五兒子小心些才是。

既說到海匪,謝尚書就順勢提了閩地建海港之事,連帶閩地想自籌款項的事也說了,穆元帝道,「他這是鐵了心要建海港,只是,這銀子他要如何自籌?」

謝莫如五皇子既要托謝尚書,也是將事情細與謝尚書說過的,謝尚書便將「海票」的事說了,「建港必有海貿,哪個商家想進行海上貿易,就得先買海票。」

朝中有茶票、鹽票,穆元帝乍一聽「海票」都樂了,笑道,「難為他們怎麼想得出來,這個小五,以往看他只會悶頭當差,不想還有這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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