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點個贊

看朱雁這些年為官的經歷,便是五皇子也得說,這是個幹才。

謝莫如說,「朱雁的麻煩來了。」

五皇子還道,「不是真的吧?」

「當然不是,行雲根本對他無意。」謝莫如遞了盞蜜水給五皇子,道,「倘不是有心人散播謠言,這事兒傳不了這麼快。」

此時,五皇子只以為朱雁或是朱家或是江行雲結下了什麼仇家,五皇子道,「不知誰這麼缺德,傳出這等謠言。」

謝莫如道,「這麼有名有姓有地點的,說不得傳謠言的還與咱家有些嫌隙。」

五皇子一向是行動派的,他道,「我已叫人去查了。」

謝莫如問,「朱雁回帝都這麼久,聽你說陛下時常召他說話,陛下是有什麼好差使派給他么?」

也就是自己媳婦問,就這樣,五皇子還把宮人都打發下去才說的,道,「聽說父皇有意在閩地建海軍,朱大人曾在閩地做官,雖官職不高,卻是有些應對海寇的經驗。他在南安州為官幾年名聲也不錯,父皇看樣子是想讓他再赴閩地的。」

謝莫如皺眉,「依他的年紀,就是去閩地,頂多就是個副職吧。」

五皇子道,「他在南安州為同知,倘是再赴閩地,必為一地知府。」

謝莫如不解了,道,「知府上面還有巡撫總督,便是有練兵之意,也不會交給一個知府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練兵可不是容易的事,拉來幾個壯丁,平日里只會揮鋤頭,也打不了仗。練兵,短則三年,長則五載,而且,聽說海上洶湧莫測,這就更添了一層不易。我估量著,這練兵之事,當沒朱大人的份兒,但是他既為一地知府,也是肥差了。」五皇子在朝中當差,自比謝莫如消息靈通,再加以自己分析,便與謝莫如說了些朝中事。

謝莫如心下一動,道,「說來閩地常遭盜匪,原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差使,因著練兵之事,倒成了肥差。」

五皇子笑,「以前常遭盜匪,此次既要練兵,便是有盜匪,當頭頂上的自是武將,與文官干係就不大了。這當官兒的風險大大降低不說,且練兵不比別個,便是父皇也會格外關注。平平安安的當幾年差,起碼能在父皇面前掛上名號,以後不愁沒好機會。。」

「你說,坊間突然傳出這些流言來,是不是有人想取朱雁而代之?」

五皇子思量一二,道,「一些流言蜚語,怎會影響到國政?你想太多了吧。」搔一搔下巴,五皇子道,「要說想取朱雁代之的就更不好說了,誰不知道這是肥差呢?帝都這些豪門公府,便是嫡系正出的子弟也不是個個兒都有好差使的。但是用流言蜚語這種方式壞朱雁名聲,就太小家子氣了。」

「你還不信,且等著瞧吧。」謝莫如道,「人為了升官發財,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五皇子對此小人手段頗是不以為然,道,「要做這樣的事,也太蠢笨了吧。而且,叫人知道,一輩子名聲就完了。」

謝莫如對五皇子道,「等查出來,甭管誰,直接就送到刑部大牢去。」

五皇子一樂,「咱家倒有這便利。」太丈人正管刑部。

倆人說著話,就到了用晚膳的時辰,用過晚膳,謝莫如吩咐紫藤尋出一套《神仙手札》給五皇子看,五皇子接了,看一封面名稱,隨口問,「什麼書啊?神仙志怪小說么?」

「不是,這是李世子家傳的書,以前借我看過,我便抄了一套。」謝莫如道,「你不是說陛下有意練出一支海軍么。這是唐神仙當然出海的筆記,雖與練軍無關,也多是海上諸事記錄,你閑了看看,倘陛下有何垂詢,你也能說上一二。」

五皇子對他皇爹很是忠心,翻了兩頁道,「既有此書,何不獻與父皇?」

謝莫如道,「這是永安侯府家傳的東西,李世子雖借與我看過,倘要獻書,還是永安侯府獻比較好,咱們插一手,倒不美了。」

五皇子心下一動,笑道,「你倒給我提了醒,咱家與李家可不是外處,正經姑舅親。既然李表兄借你看過,他肯定也不吝於借給父皇看看的,何況書這東西,原就是傳承文化知識所用,我問李表兄一聲就是,他不是個小氣的人。這剛過了年,他肯定還不知道父皇有意閩地建海軍的事兒呢。」

謝莫如道,「這也好。你先看看這書有用沒用,甭白費了力氣。」

「我知道。」五皇子已是迫不及待的在看了,他看了幾行便道,「要不說是神仙寫的書呢,叫人一看就明白。」

謝莫如莞爾,「可見這是個明白的神仙。」

五皇子看了幾行,忽而問,「你有沒有見過李表兄家的紫玉青雲?」

「不就是一支笛子么,有什麼好見的,咱們府里笛子也有十管八管的,玉的也有三五管。」

五皇子握著書道,「那怎麼一樣,李表兄家的是神笛。」

謝莫如笑,「我沒親眼見過神跡,是不信的。」

「你當著李表兄可別這樣說,他會生氣的。」五皇子不放心的叮囑媳婦一句,又道,「明天我去築書樓看看可有關於海上的書,倘有,也搬些回來看。」

敘些閑話,天晚兩人便歇了。

五皇子都聽到流言,朱家更是聽到了,朱雁也不是傻的,他娘還特意跑他院里問他,「可是真有此事?」朱雁道,「外頭些個不著邊際的閑言碎語,母親也信?且不說江姑娘已遁入空門,你想她當初連皇長子府的四品側妃都不稀罕做,如何能看得上兒子?再者,萬梅宮是何所在,裡面宮人內侍不知多少,豈容人褻瀆!分明是有人謠言詬誶,母親不替兒子辯白一二,怎還問兒子真假?」

朱大太太急的了不得,道,「還不是你先前……」

「先前兒子甫回帝都,不知她是帶髮修行之人,既知人家高潔,兒子自不敢再有他意。」朱雁冷聲道,「母親不必再提。」

朱雁起身去找祖父商議了,朱太爺心下一沉,道,「你的差使,約摸也就是近些日子的事了。你怎地這般不謹慎?」朱太爺未追究事情真假,在他看來,真的假的都沒意義,孫子眼瞅著已在御前有了些體面,倘因此事連累,前些年辛苦豈不白費了。

「非是孫兒不謹慎,怕是有心人算計。」朱雁在江行雲的事上有些腦袋發暈,於這事卻是清明的很,冷笑,「這裡頭,既夾雜了孫兒和江姑娘,還牽扯上了萬梅宮,放出流言的人,想來非但是誠心謀算孫兒,怕還是與五皇子府有隙。」

朱太爺有些明了孫兒的意思,道,「就不知五皇子府的這陣東風好不好借了。」既與五皇子府有關,朱家在帝都只能算是尋常人家,五皇子府不同,天潢貴胄,倘能請得五皇子出手,此事自不消朱家再操心。只是,他家與五皇子府上並無交情,何況,上趕著去說倒有些借勢之嫌了。

朱雁忽而想到謝莫如告誡他要收斂謹慎之語,頓時心下翻騰,有些拿捏不準了。於書房中來回踱步數遭,朱雁道,「於咱家,一動倒不若一靜。」

朱太爺道,「你親事快些定下來如何?」

朱雁一怔,他傾心江行雲且不提,於他自身而言,朱雁少年得志,眼界奇高,這些年外地為官,除了江行雲,還未有女子可入他目。朱太爺道,「你親事一定,流言自消。」

朱雁搖頭,「若有心算計,我這親事定了,流言恐怕還愈演愈烈,那些小人什麼樣的閑話編不出來,此時成親,反是不妥。」

「雖說一靜不如一動,倘什麼都不做,豈不是束手待斃了。」

朱雁正色道,「既是陰謀詭譎,正大光明既可破之。孫兒耽於流言才正中這些小人下懷,陛下近來頗多關切閩地沿海之事,孫兒將往年閩地為官時所錄整理呈上,才是正道。陛下每日軍國大事尚且忙不過來,哪裡有空閑理會這些流言瑣碎。」

朱太爺點頭,「也好,你也收一收心。」到底責怪孫子大意疏忽,叫些小人尋到機會鬧出此事。

祖孫倆商量一時,朱雁便回書房做功課去了。

朱雁在家閉門不出,五皇子派出管事在坊間查詢,很是捉拿了幾個在坊間亂說亂傳的人,像謝莫如說的,直接就投進刑部去。按理,刑部是審大案要案的地方,就五皇子府捉拿的這幾人,論身份真進不了刑部。不過,誰叫刑部尚書姓謝呢。

這等市井小民,謝尚書都不必出面,命個郎官一審,就審出郎官一腦門子汗來。郎官幹這一行,最知道保守秘密,與謝尚書悄言其間利害,利害當真不少,說閑話的都是市井中人,但五皇子府的管事也不是吃素的啊,管事也是順藤摸瓜的查,查到了一些市井小頭目身上,這些人混跡市井,各人皆有諢號,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滾刀肉的角色,郎官兒卻是手段非凡,俱審問了出來,牽連到了三方,一方是衛國公府,一方是皇長子府,另一方是承恩公府。

甲說,「衛國公府的李管事給我五百銀子叫我在外頭說的。」

乙道,「大殿下身邊兒的於大人給我三百兩。」明顯不如衛國公府大方啊,有了對比就有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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