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刻 迷霧之時 伍

藍錦兒半邊臉都被打腫了,藍錦年在安慰哭泣的妹妹,命岳無瑕不準花淺再來石窟。

岳無瑕被他念怕了,主動跑去石牢幫忙幹活。蕭子瑜驚訝地發現看起來很有大少爺氣場的岳無瑕幹活很不錯,便好奇詢問,岳無瑕倒不隱瞞:「我爹花了千兩黃金聘請的宮裡教養嬤嬤,廚師也是京中名廚,還有幾個管事,一起來教我生活技能。我想著去天門宗修行,不好再拿大少爺架子,總歸要學些本事,免得人家說我岳家養出的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紈絝廢物,也怕其他同窗嫌我太過嬌生慣養,不願和我相處。本想隨便學學就算了,可是我學東西總忍不住要學到最好……」

蕭子瑜後悔問這種問題了,連幹家務都花錢請人教的家庭不是他能理解的存在。

「對了,為什麼淺淺師妹要打錦兒?錦兒雖然活潑愛鬧了些,任性也有分寸,嘴巴也很甜,不至於和人結仇吧?」岳無瑕打斷了蕭子瑜的沉思,困惑地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剛剛在牢房他和藍錦年只看見了結局,沒看見開頭。他不相信藍錦兒會故意挑釁花淺,也不認為花淺這樣心高氣傲的女孩會隨便動手打人,可是,花淺卻承認自己動手打了藍錦兒,究竟為什麼?岳無瑕樂觀地問,「或許是意外?」

蕭子瑜聞言,擦拭地板的動作稍稍一滯。他見過花淺打架的兇狠模樣,可是他也知道花淺性格高傲,不會為口舌之爭隨便動手,若是動手,也絕不會只打一個耳光了事,可是藍錦兒也不像會撒謊污衊他人的女孩。他覺得兩個女孩都有些古怪的地方,具體在哪裡卻說不出。

岳無瑕憂心忡忡:「子瑜兄弟,淺淺師妹不會家暴男人吧?」

蕭子瑜認真地思考了下:「不知道。」

岳無瑕更憂心了:「她打人痛嗎?」

蕭子瑜更認真地思考了下:「絕對很痛。」

岳無瑕恍惚了,不知在思考什麼。

蕭子沉默地繼續擦地板,他發現角落的牆壁上有些凹凸不平,油燈燈架下方原陰暗處似乎有幾行極細小的字跡,若非用他將稻草全部清走,又無意間用光符照亮了整個房間,斷不會被察覺。他認真地看著這幾行形狀古怪的文字,岳無瑕發現了他的異樣,也跑過來,發現這些字跡,激動地叫了起來:「這是古魔文,我曾在師父的書籍里看到過,怎會在石牢出現?咱們運氣真好!絕對的主角氣場!我把這些魔文拓印下來,晚點讓祝師兄破譯!他經常琢磨各種古文書和前人的預言,對深奧的上古文字都有研究。」

「這些文字很難懂?」蕭子瑜死死看著這些字跡,「普通人都認不出?」

岳無瑕一邊描畫字跡一邊答道:「除了魔宗和專門研究古文書的人,沒人會學習這種深奧複雜的文字,你怎麼問這種傻問題?」

蕭子瑜搖搖頭,驚恐地往後退了兩步。

怪異的字體彷彿活了般,在牆上漂浮,一個一個地刻入他的額間。

一如能聽懂妖魔說話般,他清楚地明白這段話的意思:

「惡魔的碎片分成了三個。

「兩個小偷。

「我偷走了一個,他偷走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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