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水榭風波

柳惜音離開十天,傾盆大雨也下了十天。

葉昭的臉比老天更黑,軍營練武場里可憐的木樁子們被硬生生打碎了十幾根。

南平郡王府內,無論貓、犬、雞、人,甚至老鼠,但凡有點智商的生物,都知道見了將軍繞路走,以免被那股說不清的恐怖氣場嚇得短命幾年。

夏玉瑾自被胡青訓斥過後,總覺得對不起媳婦,想做些什麼。

於是,他躲在練武廳外,偷偷探出半個腦袋,看媳婦兇猛無比地咆哮著,快如閃電,急如飆風,一腳腳把練功用的鐵人踹成扭曲的麻花,瘸腿爛頭,個個不成人形。他嚇得抖了抖,捧捧自己顫抖的小心肝,滿肚子打好腹稿的甜言蜜語飛去九霄雲外,手裡捏著的白玉木蘭花簪子禮物也被汗水濕透……有點腳軟。

逼媳婦親手趕走心尖尖上的表妹,惹得她非常非常不高興。

怎麼辦?

他是不是有點太無情無義無理取鬧了?

可是想想柳惜音入門的可怕後果。

他還是無情無義無理取鬧好了……

夏玉瑾帶著滿臉苦逼,在情義的邊緣彷徨著,徘徊著,就像迷途的羔羊。

「去!」葉昭在狠狠將最後一個鐵人踢上半空,然後躍起,漂亮地翻了個身,凌空飛踢,準確地將它送入牆角的廢鐵堆里,看金屬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重重地將地面青磚再次砸破,終於舒了口氣,覺得氣力還沒發泄完,意猶未盡道,「鐵人打起來還是沒活人盡興。」她擦把汗,回過頭,見夏玉瑾站在門口,心念一動,便放柔聲音,儘可能緩和地問,「 有事?」

夏玉瑾盯著她,咽了咽口水,臉色蒼白。

葉昭趕緊收起猙獰的表情,擠出個比殺人還恐怖的笑容來。

如何討好媳婦?

狐朋狗友有豐富的經驗。

最有效的一招是,先送她禮物,說甜言蜜語,然後在床上嘿咻嘿咻地好好表現,把她服侍盡興了,就算天大的怨念都沒有了。

夏玉瑾壯起紈絝的膽子,跑過去,拖起葉昭滿是繭子的粗糙雙手,狠狠摸了兩把,然後用力往外拖。葉昭起初愣了下,沒動。待他用力再拖第二次時,才醒悟過來,趕緊半推半就地跟著,在眾人驚嘆的目光下,回到內院的水榭。正想問為什麼,又被夏玉瑾按在長椅上,從懷裡摸出把嶄新的玳瑁犀角梳,解散頭髮,重新給她挽了個慵懶髮髻,斜斜插上支羊脂白玉雕出別緻木蘭花圖案的細簪子,吊著顆小小的珍珠,簡單大方好看貴重,這是他在全上京貴婦人最喜歡的首飾店珍寶閣處挑了整整三個時辰,花了三百兩銀子,折騰得老闆差點吐血的成果,只希望能給陽剛味太重的媳婦帶來點溫婉女人味,讓他後面的甜言蜜語更容易說出口些。

結果……

葉昭不醜,髮型不醜,簪子不醜。

就是配搭起來像威猛的老虎身上打了個蝴蝶絡子,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夏玉瑾看著自己精挑細選的禮物,有些無語。

葉昭伸手摸摸秀氣的發簪,也不太適應,困惑問:「這玩意適合我?」

「好看!」夏玉瑾的良心在默默流淚,他深呼吸,定定心神,遣開看熱鬧的小丫頭,拋開良心,默念幾次草稿,努力讚美,「我最近發現阿昭……阿昭還是……挺……挺好看的。」

葉昭聽見對方讚美自己,立刻回敬:「你更好看。」

「呸!老子是男人!好看個毛!」夏玉瑾好不容易醞釀的感情全沒了,氣得炸毛,剛罵了兩句,想起初衷,又收回脾氣,想了想,乾脆讚美她身上唯一優點,「你的腿很漂亮。」

葉昭盯著他的眼睛,似乎在分辨真偽,問:「你喜歡我的腿?」

夏玉瑾好不容易說出心裡話,卻給她的直白注視看紅臉了,於是咬牙道:「是又怎樣?」

「笨蛋,」話音未落,葉昭兩條腿已歡快地搭到他身上,勾著他的腰,拉過來,死死纏住,「喜歡就早說啊,自家人客氣什麼?」

夏玉瑾沒有準備,被用力拉扯,往前一撲,站不住腳,跌跌撞撞摔入她懷裡。

葉昭纏著他的腰,捧著他的臉,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隔著布料,輕輕搓揉著,然後用雙唇貼著他的鼻尖,曖昧道:「喜歡就摸,你想怎麼摸就怎麼摸。」

明明是他來無恥的!怎能讓媳婦專美於前?

夏玉瑾憤然出手,甩開膀子就干,狠狠把媳婦的大腿上從上到下摸了好幾把,從大腿外側一直摸到根部,正想解衣入港,忽然自己身下涼飈飈的,有點不對勁,趕緊提了把自己的褲腰帶,回過神來:「干!你亂摸我的糧草庫幹什麼?」

葉昭抬頭問:「你不喜歡?」

夏玉瑾憤憤然:「當然不喜歡!」

「哦……」葉昭摸了兩把手心越來越充裕的糧草庫,輕揉庫門,做出準確判斷,「你兄弟喜歡。」

夏玉瑾對自家沒出息的兄弟,愛恨交加……

葉昭繼續勾搭他兄弟。

夏玉瑾趕緊抵抗住陣陣酥麻誘惑,咬著牙,狠下心腸,抓住她的手,喘著氣,試圖扳開指頭,嘴裡強硬道:「誰喜歡了?!」

肌膚間的接觸帶來被撫慰的短暫幸福。

葉昭渾身上下都叫囂著想做點什麼讓人痛快的事情,她看著白貂被欺負的表情,要掙逃的動作,莫名其妙產生了爽快的感覺,暫時沖走了心頭上沉甸甸的難受。她眼見對方要逃離,豈容對方擺脫控制?當場手心一緊,牢牢握住兄弟弱點,陰森森地威脅:「人質在手,你敢逃?!不要命了嗎?!」

就算兄弟受不住誘惑,通敵叛國,也是他嫡親的好兄弟!

任何男人都不能放棄救援的對象啊!

「輕點!小心點!」夏玉瑾想起練武廳那群麻花糖,自知兄弟硬度不敵鐵人,嚇得大叫起來。唯恐她情緒不好,氣力失控,釀成人倫慘劇。於是不敢再逃,乖乖站著,任憑蹂躪,頗有點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感覺。

葉昭見他聽令,專心打理糧草庫。

交纏越發深入。

水榭外,暴雨打在湖面、瓦礫、樹枝上,發出陣陣巨響,掩住男女掙扎喘息的聲音。

夏玉瑾單膝跪在長椅上,俯下身,上身的白蟒紋錦緞袍整整齊齊,撩到大腿,下身的褻|褲卻不知去了何方,在雨水的濺灑中,有些涼,有隻很無恥的手,遊走在裡面,隨意碰觸,或者是摩擦,或者是輕刮,或者是挑逗,所過之處,彷彿被熔岩覆蓋,被閃電貫穿,是難以形容的灼|熱快|感。漸漸地,他漂亮的眼睛充滿情慾的的光芒,雪白的牙齒強硬的忍耐下,不停顫抖碰撞,喘息著,偶爾從牙縫裡並出幾聲弱不可聞的呻|吟。

他說:「你這無恥的混球!還要不要臉的?哪有大白天在水榭宣淫的?」

葉昭吻上他的唇,雙手加快速度,用更不要臉的舉動做了回答。

夏玉瑾:「你再這樣,我真惱了!」

葉昭停下動作,咬著耳朵,反問:「那……不做了?」

火爐上的水燒了個半開,欲|仙|欲|死的巔峰未到,不上不下憋在那裡,真他娘的難受。

夏玉瑾捨得,夏玉瑾的兄弟捨不得,於是在很努力地說服他暫時放下面子,一起叛國。

夏玉瑾偷偷回頭,左右四顧,唯恐有隱藏在暗處的好事者看到這難堪的一幕。

葉昭痛快地打消了他的疑慮:「沒人。」

夏玉瑾猶不放心。

葉昭:「雨聲太大,聽不見。」

夏玉瑾還是不放心。

葉昭:「我不說。」

夏玉瑾當場拍板:「繼續!」

對付流氓就是要比對方更流氓。

夏玉瑾流氓地撲上來,拉扯衣服,要把媳婦剝得比自己光。

葉昭結實平板的上半身,他不感興趣,便直接找准腰帶的繩結位置,順利扯松,然後抱著媳婦那雙夢寐以求的雪白修長漂亮美|腿,流著登徒子的口水,狠狠親了幾口,捧著小細腰,只見曲徑通幽處,水簾花木深,立即帶著最無畏的勇氣,長驅直入,準備搶先入港。

即將抵達勝利的那一瞬。

天地忽然反轉了。

是葉昭猛地又想起了海夫人的教導和丈夫的「喜好」,豪邁地翻了個身。輕輕巧巧地將他推坐在長椅上,安穩身形,對準目標,大刀闊斧地跨了上去,一坐到底。

「我干!」夏玉瑾來不及申辯,再次悲催了。

「不錯,」葉昭動了兩下,自言自語,「果然不痛了,海夫人誠不欺我。」

會痛還那麼猛,不痛呢?

這婆娘兇殘起來不是人。

夏玉瑾覺得自己的未來岌岌可危。

將軍開始勇猛進攻,和初次征戰的生澀和緊張不同,再戰的過程中有和攻城破鎮截然不同的快|感,讓她只想再要多點,再多點。讓鼓點般的節奏,迅速起伏著。錦衣上的美麗蟒紋,沾染了靡靡水跡。與生俱來的控制慾望,在旋律的催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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