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至尊堡和子瑕姑娘

一處豪宅大院里,夕陽西下時分。雕花的窗前,一位年輕秀麗的女子,正斜倚在窗欄杆前向外望著。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女子白凈的臉頰,緊緊蹙起的雙眉間,盈滿了無限迷思。

房門「吱呀」一聲響,有人走進屋子裡來。

窗前女子霍然轉身,看著從門口走進的另位女子,茫然問道:「絡衣,你說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另位女子本是如同套了面具般毫無表情的雙頰上,因為這一歷史轟炸性問題,而開始變得有局部臉蛋子肉在隱隱抽搐。

另位女子拉長了臉沉聲答道:「就叫你對我喊的最開始那兩個字!」

窗前女子展顏一笑,說道:「絡衣,你別生氣,我故意逗你玩呢!我怎麼會不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呢!其實我忘記的,是我自己的名字。絡衣,你說我叫什麼名字來著?」

叫絡衣的女子,強忍著想要扶額的衝動,聲音更沉的說:「你叫子瑕!」

窗前女子若有所思的念著自己的名字:「子瑕……子瑕……我叫子瑕……絡衣,為什麼我總覺得,子瑕就像根本不是我的名字一樣,我總是記不住它!」

絡衣面無表情的回答道:「那確實是你的名字。你就是叫做子瑕。你記不住它是因為你失去了記憶。」

「哈哈絡衣,你說的不對!我記不住我的名字,是因為我平時用不著召喚我自己,而你又總是叫我小姐;雲素他叫我就更加簡潔了,喂,你,哎。所以說,我其實只在昏迷後剛清醒過來事聽你說過我叫什麼名字,之後就再沒聽過二回。這麼說來,我總是忘記自己叫作子瑜,其實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了!」窗前女子一臉誠懇的解釋著。

絡衣有些崩潰。好歹她也是練過些斂心訣的人,面對外事外物早已經可以做到冷然相對情緒不為所動。可是自打眼前這女的從昏迷中醒過來之後,絡衣每次與她說完話,都覺得自己的功力在一點點的倒退以及下降!

叉!這女的就不像是一直活在人間的,她像是在閻王殿里進修學習過似的,總在不經意的言談間,能把人給逼得想活活跳腳!

絡衣寒著臉耐著性子說道:「你又錯了!你不叫子瑜!你叫子瑕!是子瑕!」

窗前女子「哦」了一聲,不以為然的說道:「瑕不掩瑜。恩,都怪這個成語,鬧得我總是分不清自己是叫子瑕的,還是叫子瑜的。」

叫子瑕的姑娘想了想,又問道:「絡衣,我為什麼會失去記憶?」

絡衣終於忍到極處,無法再堪堪忍受下去有疑似健忘症的人的再這麼反覆提問下去。

就那麼點有關她的爛事,她幾乎每天都要問一遍!她若是不回答的話,她就楚楚可憐的說自己忘記了前塵往事不是故意的云云,讓她心生不忍;而她若是回答了,她偏又能見縫插針欠嘴巴舌的一勁插話說:絡衣,這裡不對,你上次不是這麼說的……

MD!這是沒記住嗎!沒記住她咋知道挑錯呢!!

絡衣這位年輕的女同志,想起這些日子來受到的精神虐待,不禁有些風中凌亂了。

為了防止子瑕同志再沒完沒了的揪著她不放,不停的挑錯問問題,絡衣很自覺的把這段日子以來被子瑕姑奶奶問到的那些問題系統的綜合整理了一下,然後一口氣回答說道:「聽著我再說最後一次!你叫子瑕,你是我們至尊堡堡主雲素的未婚妻,你倆打小指腹為婚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今年你家那邊有瘟疫泛濫,你爹媽都染上了,治不好倆人全沒了,我們堡主就派人去你家那接你過來。結果半道你說渴,去河邊喝水時踩石頭踩禿嚕了,跌進河裡溺水了。侍衛把你打撈上來之後,你一直昏迷不醒。等好不容易醒過來之後,卻把從前的事全都忘記了。還有什麼疑問嗎!」

「唉……」叫子瑕的姑娘長嘆口氣,無比惆悵的問:「絡衣,你說一個女人,既然她已經忘記了前塵往事的種種,可她為什麼偏偏卻還能記得住有關月事的問題呢?這根本就是,給自己平添苦惱啊!」

絡衣的一張臉迅速漲成紫茄子色。

「絡衣啊,」子瑕姑娘鬱郁的叫了聲,「你去把雲素叫來好不好?我有事情跟他說!」

絡衣稍遲疑了下,轉身走出房間去。直到都快走到她們堡主書房辦公室了,她才想起來,她本是要去問那個敗家磨人精|子瑕,中午想吃些什麼,是大烙餅還是大米飯。結果自打進屋,連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她都沒來得及問,就一直在被那個女的牽著鼻子扯東扯西沒完沒了!

堡主跟她說,那女的其實是個憨傻沒啥心眼子的傻妞,還說這話是那傻妞的爹說的,所以她傻,這事應該是千真萬確的。

可是她怎麼覺得,自己這近兩個月以來,一直在被個傻子支得團團轉呢!

這日子,過得也太TMD憋屈了!

當雲素出現在子瑕面前時,此女忍不住與之前每次見到他時一樣,驚艷的喟嘆了一聲。

MD!一個爺們,長得比絕色大美人還絕還色,還讓不讓她這種清秀型小家碧玉活了!叉!

子瑕美眉湊到雲素跟前,由衷說道:「雲素,你真美麗!」

雲素本是冷凝無波的一張臉,瞬間陰霾起來。

「子瑕,美麗是說女子的!」雲素冷聲提醒著。

「可是,你卻是比女子還要美麗的!雲素,你真的不是女扮男裝在騙我?」一雙大眼,隨著話音,漸漸向著男子的胸前瞄了過去,眼神里就像長了手一樣,撲到平平的那裡摸來抹去,想檢查那裡是不是纏了布帶。

雲素被看得有些惱火起來,臭著臉惡聲惡氣的說:「你在看哪裡!女子家怎麼這般不知禮義廉恥,眼神竟然這般放肆!」

子瑕挑起眼皮,睜著一雙無辜大眼,巴巴說道:「雲素,我能跟你說件事嗎!」

雲素回答說:「不能!」丫一說事就讓人賊鬧心!經驗告訴挨過教訓的人,別在同一個錯誤上反覆再犯同一個錯誤!

子瑕「哦!」了一聲,說道:「那你先在這坐會兒,讓我自言自語一下,等我與自己聊完天,再來招呼你!」

雲素呼吸漸漸變得不平穩起來。

不是沒見過能磨人的,但是比眼前這位還能磨人的,全天下卻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子瑕姑娘不再搭理至尊堡美麗沒有邊漂亮無極限的雲素堡主,開始在一旁煞有其事的自言自語起來。

「子瑕啊子瑕,你真是太不應該了,你未婚夫對你多好啊,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呢?你叫他情何以堪!你自己又有什麼面目去見人?你如今,活著也是浪費人間純潔的稻子,不如收拾收拾死去吧,也好為自己生前的一身污穢而懺悔!十七八年後,你爭取去做一個思想健康品德高尚貞節至強的新新好女子吧!」

雲素的眼珠子旁邊的眼白,開始隱隱浮現粗大血絲無數條。

忍著,壓著,剋制著,說:「好好的,怎麼又說到尋死上去了!」

子瑕迅速轉過頭,看著雲素說道:「雲素,我能跟你說件事嗎!」

雲素青筋暴跳,雙眼瞪得溜圓,恨恨說道:「能!能!!能!!!快說!!」叉!不讓說就在一邊尋死覓活,這女的怎麼這麼極品!

子瑕忽然的,臉上就布滿了羞愧神色,訥訥開口說道:「雲素,我有件事想跟你說!我覺得我……我在沒失憶前,一定應該是……是個不咋好的姑娘家!我……我應該……應該和別的男人有過奸|情!你長得這麼漂亮,以後不論男子女子,肯定會有好多人都愛慕你,你千萬別為我感到難過;而其實吧,你看上去也不是特別喜歡我,我又給你蒙了羞,所以乾脆,你就把我給休了吧!」

雲素臉上的神情,瞬息萬變,一忽像是覺得好笑,一忽又像是覺得狐疑,最後化作一抹高深莫測,開口問道:「哦?子瑕莫非想起從前的事了?」

子瑕搖搖頭,惆悵萬千的說道:「雲素啊,我都來這兩個多月了,可我的月事卻一直都沒來。我想——別問我為什麼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我肚子里,可能是有孩子了!我再想——依然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我依然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這孩子,不一定只兩個月呢,沒準三個月也說不定,但是四個月有點懸,畢竟我沒覺得我自己的肚子有四個月那麼大!」

雲素漲紅了臉,像是練功走火入魔要吐血一樣。深吸氣,吐氣……重複……然後力求鎮定和平靜的,雙眼看著子瑕,眼睛裡刻意的做作的矯情的擠出一些類似曖昧的東西,聲音怪怪的說道:「想不到,之前我去你家看你,咱們就那麼一次,你居然就給我懷上了!」

子瑕愣了愣後,恍然中帶著些釋然的大聲叫道:「到頭來,我這姦夫,居然就是你啊雲素!你怎麼不早點說,害我自責得差點帶著我們的孩子去死呢!」

子瑕想了想,似乎覺得有哪裡不對,於是又說:「不對啊,我們明明還沒有成親的,怎麼會有孩子呢!」轉過頭,惡狠狠的瞪視著說:「你強|暴我!」

雲素一個沒控制住,直接嗤笑出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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