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同騎

關於剛剛確定下來的、和慕千山這位牛叉同志一起回天闕宮去結拜的這個問題,秋迪菲這位女青年在放p的功夫不到就又產生了新的想法。

儘管前一個香燃香滅的瞬間她已經一口答應下來;但後一個香滅香燃的瞬間她又想反悔了。

不為別的,只因為剛剛自己說話的時候實在是忘記了帶腦子。她以為自己依然是個大姑娘呢,可其實她已經是個小媳婦了。

大姑娘沒事溜達的去別人家串個門什麼的,倒也將就了;可要是小媳婦,恐怕就不太好了吧。

尤其是她。嶄新的有夫之婦。

她在人世間的一個角落被天下最牛叉的大爺誘拐著要往家帶的時候,她那可憐的新婚老公此刻正在人世間的另一個角落暴病噴血著。

秋迪菲略有遲疑的開口對慕千山說道:「大……大哥,那個,我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我覺得,咱倆結拜的事,是不是可以容後一下?我……那個,已經成親了,我相……厄,汪梓林正病得生死未卜,我這個時候跟你回天闕宮,恐怕不太好吧……」太那個水性……阿就楊花了吧……

秋迪菲的話一說完,慕千山的臉上就浮現出了陰柔詭異的笑容來。

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彩虹人們,在見到慕千山的笑容之後,情不自禁的瑟瑟縮縮抱在一起。

離秋迪菲最近的彩之橙大著膽子小聲的對秋迪菲說道:「三姑娘,別說了,我師弟不高興了!師弟不高興,後果很嚴重!」看誰不順眼容易啟齒咔嚓的把誰給做了!木有理由,木有原因!

秋迪菲白了彩之橙一眼。用你說啊,我瞎自己看不出來唄。

慕千山臉上陰柔詭異的笑容,在朦朦月光的籠罩之下,越發讓人覺得心神不寧起來。明明是絕美的一張臉,明明是妖冶的在綻放笑容,明明該是讓人挪不開視線的人間絕景,可卻偏偏能讓看了的人顫抖不已的恨不得當即挖掉自己的眼珠子。

慕千山就那樣陰柔的笑著對秋迪菲軟聲說道:「秋兒,上前一步來。」

秋迪菲不知道牛叉大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腳下遲疑的躑躅不前。

慕千山眸色漸深。彩之橙又湊到秋迪菲身邊小聲支吾著說:「快去啊!我師弟不耐煩了!師弟不耐煩,後果很嚴重!」

秋迪菲又白了彩之橙一眼。她記得他們有個師兄弟,叫黑衣人的那個,嘴就夠欠的了。沒想到這橙衣人的欠嘴跟黑衣人比起來,真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秋迪菲又快速的回想了一下之後發現,其實慕千山在欠嘴方面也是很有那麼點造詣的。

於是秋迪菲在心裡得出一個強大的結論:這彩虹門,本質上就是個欠嘴耗子門。

秋迪菲暗自無奈的向前邁了一步,禮貌微笑溫文含蓄的問道:「大哥,有什麼事?」

慕千山自己也抬腳向前邁上了一小步,湊到秋迪菲眼前。秋迪菲本來下意識的想向身後退去些,可是在接觸到慕大爺迫力十足的眼神之後,倆只腳就像被那雙利目給灌了鉛似的,說什麼也抬不起來了。

慕千山眉梢輕揚,嘴角含笑,抬起一隻手,握住秋迪菲的一隻潔白手腕。那力道既溫柔又曖昧,彷佛精心呵護,卻也不容閃躲。

秋迪菲被慕千山的一個輕握,握得半邊身子都忍不住隱隱瑟縮起來。秋迪菲不自覺的輕縮了下脖子,然後微微用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腕,卻發現自己的手腕彷佛是長在了慕千山的手中一般,不論她怎樣騰挪使力,那一截小胳膊總是無法擺脫那隻纖白大手的擒握。

秋迪菲訕訕的笑著開口問向慕千山:「大……大哥,那個……男女授受不親……」

慕千山對秋迪菲的話置若罔聞。他用另一隻手輕輕撩開秋迪菲被握在他手中那隻手臂的衣袖,動作柔煦得像拂面吹過的三月春風一樣溫暖煨人。

隨著衣袖被輕輕撩開,秋迪菲小半截纖細藕白的玉臂便無聲的陳露在迷濛月夜裡。那瑩白手臂上的一點朱紅,此刻來看,竟是那樣的醒目而絕艷。

慕千山的眼神在落到那點朱紅上之後,但見他嘴角微微牽動,整個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明媚清澄起來。慕千山抬起眼看著秋迪菲柔柔說道:「秋兒你真是頑皮!我就知道秋兒你是為了躲著大哥才會嫁人的。你連大哥都沒瞧得上,又怎會甘心去嫁給一個傻子呢?大哥果然猜得不錯,你至今完璧。這樣很好,很好!」

秋迪菲覺得老慕剛剛說的這幾句話所牽涉到的內容,其實是粉黃粉暴力的,它已經隱約涉及到了嫁人與完璧等男女方面的問題。

想她秋迪菲,雖然是小媳婦的外表,可心靈本質卻依然是純純的黃花派的,面對江湖風流老爺們當面撩小姑娘衣袖討論她是否完璧的問題,她覺得很羞赧,很害臊,很想踹人。

叉!姑奶奶人前扒開你外衣說你的身軀長得真純潔,不知道你暴走不!

秋迪菲下了狠心的從慕千山手中把自己的手臂用力抽了回來,微微帶著羞澀的怒氣對慕千山說道:「我等會兒就用指甲把這個紅點給摳下去!」我看你再碰我胳膊一下的!

慕千山呵呵呵的開懷而笑說道:「摳吧。回頭叫花百花在你身上重新多點一些就是了。」

秋迪菲無奈的嘆口氣,對慕千山問道:「大哥,能不能先讓我去廟裡陪我相……厄,汪梓林,把病先治了,然後,再和你回去結拜?」

慕千山一揚眉,臉上帶著些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道:「秋兒,你說如果我放你去了廟裡,那麼今天晚上設計的這遭綁架,我又是為的哪般呢?」夜深人靜睡不著覺閑得慌晚飯吃多了消化不完撐得慌想找人說話又不願意張嘴無聊欠抽得慌怎地!

秋迪菲回道:「可我已經是羅敷有夫了啊……」雖然你這個使君無婦吧!

慕千山冷嗤一聲說道:「你的守宮砂完好無損,你與那傻子不過是掛名夫妻,」慕千山說到這裡,語氣一變,復又變得陰柔無比的開口說道:「秋兒,倘若你的守宮砂不是完好的,那傻子也不會活過今夜去就是了!」

秋迪菲神色一凜,顫聲問道:「難道……他……你還是對他做了什麼手腳了,是不是!」

慕千山的神色倏然溫和起來,看著秋迪菲娓娓說道:「秋兒,大哥劫你來,自是有大哥的原因。丞相府那個汪梓林,未必是個傻子那麼簡單。這事與你說了你也聽不通透,你且知道,大哥是為你好,就對了!」

秋迪菲整個人驀然一怔,為著慕千山說汪梓林未必是傻子那一句話。

傻成那樣了,還不叫傻子,那得什麼樣的人,才叫傻子?

是了,她怎麼忘了,世界上最傻的人,不是歪著腦袋時會從嘴角流下口水的人。而是,那幫缺心眼的彩虹人們。

他們才是傻中的魔,二中的仙,缺心眼中的極品,沒腦子中的翹楚至尊。

秋迪菲又嘆了口氣。看來,女人想要做個顧家顧夫的賢惠良妻,真難啊。多少家庭慘劇,其實並不是女人主動要紅杏出牆,而是偏有賤男要執著的騎在牆頭上天天狂扯紅杏枝。

在武林生存的日子,就像被霸王硬上弓一樣。既然反抗不得,那麼乾脆就閉上眼睛去享受吧。反正自己跟掛名夫家也沒什麼實際感情,去個P的,上天闕宮就上天闕宮,大不了抹脖子橫屍倒地,就不信貞節這個東西,她秋迪菲還保不住了!

就在秋迪菲狠著心的逼自己從了慕千山的強迫旅行之後,抬頭遠目間,她忽然看見從遠處伴著一陣塵土飛揚呼呼嗒嗒的跑來了一群……畜生!

厄……其實,是一個人,以及一群畜生。

來人正是慕千山的隨行影子侍衛之一,曾經護送過秋迪菲回秋陽山莊的傻帽封宇。

封宇在一片塵土飛揚中,溜趕著七匹馬嘚嘚駕駕的奔到了她和慕千山等人身邊來。

秋迪菲立刻明白,封宇是送馬來給大夥騎的。

慕千山率先走到他早先所騎那匹紅棕色的駿馬前。秋迪菲並沒看到老慕同志足下怎樣變化,便見一道纖白身影飄飄如仙般的騎坐在了馬背之上。

彩虹六條也全都自覺的走上前去,各自認領了一匹大馬蹬腿騎上。

於是在黑夜的夜裡,在茫茫的大野地上,只留下秋迪菲小妞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馬下仰望著馬上的諸位。

秋迪菲此刻雞凍激烈激|情不已的覺得,從天闕宮出來的老爺們,都忒沒個爺們樣了!自己爭先恐後的全都撈到了大馬騎,卻把她一個姑娘家的,獨獨的甩在地上了。

一個個的,也不知道怎麼屁股就那麼沉。

呸。

就在秋迪菲暗自腹誹不已的時候,她忽然看見,坐在高頭駿馬之上的慕千山,竟然向站在地上的她,探出一隻手臂來。

那隻手臂無聲的劃破夜色,悄悄揚起,對她昭示著牽引召喚的含義。那手臂的主人,此刻正綿柔微笑的對她說道:「秋兒,過來,大哥帶你回天闕宮!」

秋迪菲愣了。

她想起,他說過的,那馬背上能與他共騎的女子,該是他的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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