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嫁為人婦

當秋迪菲一臉平靜的告訴她爹,她同意與梓林桑結為夫妻的時候,秋萬年老同志風中凌亂了。

秋萬年雞凍無比的緊緊撰著拳頭,眼中含淚心肝劇顫的暗暗在心裡大叫著:老子白TMD準備一宿的勸說辭了!

糾結了一晚上的演講與口才根本還沒等派上用場,就直接宣告作廢了。

這是血淋淋的第七張餅啊!

如果早知道,吃到第七張餅時,會飽,那還吃前六張幹啥!浪費稻子!

如果早知道,小三兒能這麼不費周章就應下了婚事,那還費一宿勁去準備演說辭幹啥!浪費腦子!

秋萬年用力的深呼吸著,然後力求不激動的對秋迪菲開口說道:「小三兒,相信爹,你的選擇,沒錯的!」

呸!你閨女自願嫁個傻子你還說選得對呢,腦子真應該進進水洗洗了。

秋迪菲臉色淡淡音色平平的問道:「爹把我與梓林表哥的親事安排在了什麼時候?」

秋萬年吞吞吐吐的嘴巴張了合合了張,張開的時候吸進帶著決心的一口氣、合上之前又虛虛的吐出那口不足的底氣。

秋迪菲悠悠一笑,開口道:「爹是覺得有點難以開口嗎?爹你把時間定在什麼時候了,儘管說,哪怕你說就定在了明天,也沒什麼。早晚都要嫁,早嫁早安心。」

如果是平時,老奸巨猾的秋萬年一定會聽出「早嫁早安心」這句話很別有深意。

這「安心」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不過此時,秋萬年那明察秋毫的神經末梢已經完全被意外的狂喜給埋沒了,他只顧著聽那句「哪怕你說就定在了明天,也沒什麼」。

秋萬年抬起雙手,動情的握住秋迪菲的雙肩,臉上笑出了不下千百條的開心大褶子。

秋萬年激|情難抑的對秋迪菲說道:「小三兒!你當真是今非昔比了!不僅洗了腦子,更長了腦子!爹都沒給你任何提示,你怎麼就能猜准你和你表哥是明天成親呢!」

秋迪菲心裡一涼。

看來,她爹對她嫁給汪梓林這件事,是勢在必行的。

新娘其人尚還猶豫著從或不從呢,婚禮卻已經早就訂好了。

秋迪菲真想知道,如果此刻,她沒有主動來找他爹說,她同意嫁給她純稚無邪的「表哥」了,他爹會使用什麼樣的手段來說服她最終屈服於寡情家長一手包辦的婚姻之中呢?

秋迪菲撇了撇嘴角,笑出一抹淡淡的滄桑和認命來,對秋萬年說道:「爹是不是早就打算好,無論如何都會想法子將我嫁給表哥?」

秋萬年有點訥訥的說:「這個,是吧……嗎?不是吧……嗎,呵呵呵呵……」

秋迪菲雙眼緊緊盯著秋萬年的臉說道:「可是爹你不是一早就已經把成親日子給定好了的嗎!」

秋萬年讓迪菲一雙盈澈的大眼給盯得,呼吸在瞬間莫名的一滯。秋萬年辯解道:「其實是這樣的,是你的三位姐妹和三位殿下訂好了將於明日武林大會結束之前在眾武林豪傑見證之下拜堂成親的;現在巧了,小三兒你正好也要嫁,我就想不如明天你乾脆和她們一起把事辦了吧,呵呵呵……」

秋迪菲讓自己盡量去相信她爹的話。

如果事情的真相會讓人覺得憂傷,而假話能夠撫平心口的那一味苦澀,那麼就該讓自己學會相信假話,忘記真相。

拜堂成親一向是非同兒戲的人生大事,尤其就明天參與到成親事件的幾位男當事人來說,身份顯赫非凡,若不是她爹和諸位當事人早早就有了此番集體結婚的打算,這親一夜之間又怎麼成得起來。

秋迪菲眉角染上了淡淡的落寞之色。這一點落寞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竟是無比的清麗動人。

秋迪菲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向秋萬年問道:「爹,為什麼要在武林大會辦我們姐妹的婚事呢?」這麼高調的四婚齊姻,要說沒有什麼目的在裡邊,這隻有傻子能信。

秋萬年吃驚的看著自己三閨女。他覺得剛剛,他家三丫眉梢輕輕聳動的瞬間,那股隱隱透著自嘲的落寞神情,竟讓她並非極品美人的臉龐在瞬間看起來,是那麼的動人心魄!

那一刻,這丫頭絕對是絕色!

秋萬年斂斂被驚到的心神,對秋迪菲的問題回答道:「這不是為了團結朝廷和武林嘛,明日武林大會上,你們四個武林出身的姐妹和朝廷最顯赫的王孫公子當眾拜堂成親,這將是推動朝武一家親最有力的手段了!」

秋迪菲明白了。這集體婚禮一準是流氓太子出的主意。

這廝為了能把武林控制於朝廷的股掌之間、讓武林成為保他皇家江山的強有效武裝力量,當真是什麼主意都想得出來了。

秋迪菲狀似不經心的問道:「爹,我的嫁衣可還漂亮?」

秋萬年涎著討好的笑容極度和藹的回答道:「漂亮,絕對漂亮!你們的嫁衣都是出自天下第一裁縫之手,絕對是人間珍品!」

秋迪菲甜甜的笑了。

露陷了吧。

真不禁套。還說之前沒想過一定要她嫁給梓林桑呢。不嫁,你給我做嫁衣幹嘛?

秋迪菲笑容明粲的又問向秋萬年:「爹呀,如果我跟梓林表哥明日成親,他家人可知道此事?會不會這邊我興緻高高的嫁了,可是到了汪家,那邊卻不承認這我和表哥之間的婚事,是受到大閔律例保護的有效婚姻呢?」

秋萬年再次有些吃驚起來。他家小三兒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今天的一笑一顰看起來,竟然會這麼令人為她的容顏覺得驚艷?

秋萬年被自己三丫頭的笑容晃得一時有點神志飄忽,懵懵懂懂之中開口答道:「三兒你放心!你外公聽說你和梓林的親事之後,整個人別提多高興了,要不是公務纏身走不開,他明天都想親自趕來秋陽山了!」

唉。

又露陷了。

她爹這是怎麼了?不是馬才失蹄的嗎,怎麼狐狸也丟爪子呢?

秋迪菲心裡有種感覺。她的親爹,很迫切的想給大侄子從自己山莊里找媳婦。而她親爹的老丈人,似乎對她親爹殷切的紅娘情操很是讚許和支持。

秋迪菲覺得,在她和汪梓林的這場親事里,她親爹和她後外公兩個人的一拍即合與樂見其成,似乎,都是各自別有著一些目的和用意的。

只是不知道,到了最後,變幻莫測的朝堂里,腥風血雨的江湖中,風雲變色的兩國逐鹿,這一切的爭鬥與掠奪之中,究竟,誰是才誰布下的棋,誰才會著了誰設的道。

秋迪菲在跟親爹溝通次日的親事時,突然間她二師姐像剛剛吃掉一頭暴走的驢子一樣,一路腳下生煙的直衝進秋萬年的書房裡來。

然後「撲通」跪倒。

然後抱住兩條老公腿涕淚橫流。

然後有如死了師傅般的哀嚎啃求著:「師傅!俺想改名!」

秋萬年讓左香香殺了個措手不及,他一邊掰著女徒強抱他大腿的倆只手爪子,一邊大聲呵斥道:「你給我鬆手!這要是讓你師娘看見了,還有我好嗎!你是不是想看我挨撓!改名愛改你就改,趕緊給我鬆手先!」

左香香不依不饒的保持著跪地抱大腿的堅挺造型,悲悲切切的和著淚與涕哭訴哀求道:「師傅!那俺就改名了。俺不叫左香香了,俺叫左不香。這樣,俺就不用去給天闕宮送劍了,是不!」

秋萬年雙眉緊鎖。這丫力氣咋這麼大?肉沒白長啊!

秋萬年對一旁的秋迪菲吩咐道:「小三兒,去幫爹把房門帶上,你二師姐這麼抱我大腿要讓你倆娘看見非撓死我不可!」

秋迪菲聽話的踱向門邊,剛要關上房門時,卻被門外靜如鬼魅般站著的一道身影給狠狠嚇了一跳。

秋迪菲輕拍了拍胸膛壓驚。然後看向那道身影。

黃了吧唧的。

靠!

又是流氓太子!

丫偷聽上癮!什麼毛病呢!

秋迪菲眉尖輕蹙,帶著些許被驚後的不快開口問向太子爺:「太子殿下,您是進來還是不進來?」

太子涼颼颼的掃了一眼秋迪菲,傲然邁進屋子裡。

秋迪菲關好房門後,聽到太子爺正用幾乎是驚恐的語氣開口對她二師姐問道:「你是左香香?就你?左香香?被天闕宮點名去奉劍?」有沒有搞錯!慕千山的審美也太人神共憤了吧!原來他喜歡海綿!

左香香一邊哭一邊回答道:「回太子爺!小女子剛改了名字叫左不香!俺不是左香香了,俺申請不去天闕宮奉劍,行嗎!」

左香香的話音剛落,兩道聲音不約而同的同時響起。

——不行!

——不行!

秋萬年與太子互望一眼後,繼續說道:「不行!容不得你任性!你當天闕宮的話是隨便就可以忤逆的嗎!早前那雄霸一方的天騎谷,不就是因為不肯交出天闕宮看中的汗血寶馬,而一夜之間從江湖消上失了嗎!你不去送劍,是想連累為師的山頭被天闕宮給平了嗎!」

太子在秋萬年的話說完之後,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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