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轉機

顧辰放下往日身段,一改孤傲闊少形象,不惜彎腰對各個老闆賠笑臉,企圖聯合大家一起搞垮嚴昌石。

眾人雖然對嚴昌石平時在商場上的土匪行徑恨之入骨,但是真要讓他們站出來與他作對,卻又不禁人人往回縮著頭。

事情與他們無關,實在不該給自身攬這種費力不討好的苦差麻煩。

顧辰一路無功而返。

他最終咬咬牙,招來鄭秘書,要她擬定一份財產評估報告,除了給父親留出養老的一筆錢外,其餘通通拿出來用作與嚴昌石鬥法的流動資金。

鄭秘書看望許瞳時,把這件事告訴她,「大表哥已經豁出去了。他和嚴昌石之間的戰役正式打響。」

許瞳內心震動。

鄭秘書又說:「章真瞳來找過大表哥。」

許瞳抬頭,凝神不語,靜靜聆聽鄭秘書說下去。

「她來幹什麼,我不說你也猜得到。她居然還在做夢一樣妄想可以挽回大表哥。」

許瞳感到驚奇。

章真瞳這人的神經,不正常到似乎永遠都沒有下限。

那天章真瞳找到顧辰,對他說:「聽說你和昌石鬥法,損失良多。」

顧辰不由冷笑,「他損失並不比我少一點。」

章真瞳趨近他,「可他生財有道!幾天就能恢複實力,你可以嗎!」

顧辰厭惡的向旁邊走,躲她遠遠,「章小姐,你以前只是愚蠢,現在卻已經變得無恥。」

生財有道?可笑,還不是靠流氓行徑土匪手段去掠奪他人資本,人家如果不肯孝敬他,就用盡手段去報復。這樣的確恢複得快,可那不叫生財有道,叫做怨聲載道。

「總有一天,他會牆倒眾人推。你總會見識到,你所說這生財有道的人,大家心裡到底多恨他!」他涼涼地對她說。

章真瞳桀桀有聲地笑,「你說他會栽?怎麼可能呢!顧辰,你一定不知道他後台多硬,真的,你輸定了!」

顧辰看著她,毫不掩飾臉上與眼底的濃濃厭惡,「你來有什麼事?請快說。如無請走,我很忙,沒空陪你章小姐閑聊。」

她繞著他的桌子來回走,走得人無端煩躁。

原來討厭一個人,連她做最最普通的事也會覺得深深厭惡。

「顧辰,」她突然停下來,臉上得意的笑容收斂不見,換上的是一副情深苦楚的模樣,「你知道,我一直愛你,我忘不掉你!別和昌石斗下去了,你鬥不過他的;這麼大一個家業為許瞳散掉,不值得的!」她把手撐在他桌子上,上身整個前傾,聲音中充滿急切,「我們和好吧!只要我們在一起,我幫你去和昌石說,要你們不再斗下去!」

顧辰覺得她的話荒誕至極。

他甚至無法控制的笑起來,「對不起章小姐,恕我難以自抑。」

她真是好笑。嚴昌石那樣的齷齪男人,女人如不奉送些便宜給他占,他怎麼可能肯為她做這麼多事?況且他們不是已經秘密訂婚,他還真是好奇,章真瞳會怎麼去對她的昌石開口。

「我會勸他與你和解。然後表面上我仍然是他妻子,可是你知道,我一輩子心裡只會愛你!」

就是說,想讓他顧辰做她章真瞳的情夫?!

簡直荒謬!

顧辰瞪著章真瞳,半晌不語。

他真想知道她腦子裡是怎樣的結構,為什麼其中想法會令人不齒到無話可說的地步。

過一會兒,他輕輕說:「章真瞳,你去看看大夫吧,掛神經科!」

章真瞳臉色陡然一沉,尖聲叫道:「顧辰,我錯看了你!想不到你和許瞳一樣不識好歹!好,你這樣羞辱我,我就讓許瞳坐一輩子牢出不來!」

最後這一句,令顧辰動了怒。

他走到章真瞳面前,極近的俯視她,凜冽氣場壓迫得她幾乎不敢呼吸。

他盯著她的眼睛,不容她膽怯閃躲,冷冷說:「你儘管試試看!她少一根頭髮,你斷一條手臂;她碎一塊指甲,你餘生可以為自己備好輪椅;你只要動她,我勢必在你身上百倍千倍的討回!」

說完再不理會章真瞳臉色青白交加的變換,他轉身背對她不耐煩地說:「請你離開,並且以後不要再來!」

他實在不願多看她一眼。

章真瞳想不到自己興沖沖而來,不惜放下身段向他求好,結果卻只是又一度的自取其辱。

她失控地涕淚橫流,哭泣叫喊:「顧辰,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跺跺腳,轉身跑向門口。

她拉開門準備衝出去。這時顧辰在她身後無限響亮地答了一句:「多謝!」

鄭秘書對許瞳感嘆,「大表哥雖然愛裝冷扮酷,但是從來沒對一個女人這樣苛刻過,章真瞳真是能夠刷新人類的忍耐極限。許瞳,你真幸運,大表哥他這樣愛你!我相信他不來看你,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和原因,誰都看得出,他已經把你看得重過自己的命。所以,你別鬱悶,早晚會得機會,讓他親口告訴你他不來看你的原因!」

許瞳點點頭,垂下眼帘,靜靜地微笑開來。

是的,她知道,他確實愛她。

第二天,龐蒙給許瞳帶來好消息。

「學長與嚴昌石鬥法,已經卓見成效,現在正在外面準備做最後的奮力一搏,能不能扳倒嚴昌石,也就看這最後一擊了。此刻姓嚴的已經被牢牢牽制住,可以說幾乎快要無暇自顧,所以他再也沒太多精力投注在案子這邊,這攤渾水,他只能攪到這裡,下面該是我們準備反擊的時候了!許瞳,這個時刻,我們大家都要打起精神,一起加油,做奮力一擊!」

許瞳神色有些澀然,「可是就算奮力一擊,也要找到可以翻案的疑點才行。你都已經回來好多天了,我們還不是停滯不前。」

龐蒙趕緊安慰她,「你別想得這麼消極,之前是因為有嚴昌石到處設卡,我們行事起來阻礙重重。現在不同了,現在我們兵分兩路,一方面學長迫使姓嚴的不得不去與他鬥法,以分散他的注意力,讓再無法一手遮天;另一方面由我來幫你仔細收集整理翻案證據,相信我,只要我們不放棄,一定很快就會有轉機!」

許瞳沉默半晌,對他問:「我們這是背水一戰了吧?」

龐蒙面容有絲凝重地點點頭。「許瞳,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頓一頓,他語氣變得有些感慨,「之前總是不服氣,為什麼你選擇學長不選我,我知道你在感情方面要求純粹,而學長從前在交往方面並不如我自律;可是通過這次事件我的心結得意釋然。他為你所做一切歷歷在目,換做是我,我自問做不到比他犧牲更多。所以許瞳,就算為他所付出的,你也一定要堅持下去,哪怕在判刑前最後一秒,也千萬不要放棄!」

許瞳不禁動容,「他……」只說了一個字已經微微有些哽咽。停一停後,她恢複平靜,「大家都在為我奔走,我沒道理自己先垮下來!好,我答應你們,一定堅持住!」

龐蒙這才放心一笑。忽然他說:「許瞳……我不知道由我說這話是否多餘,可是我希望它能給你打一劑強心針,讓你打起精神。學長之所以沒來看你,我想他是在卯著一股勁要和嚴昌石拼下去、拼到底!我看得出,他其實……要比任何人都想見到你!」

許瞳點點頭,發自真心的恬然微笑,「我懂!都懂!我不會因為這個想不開!」

已經經歷這麼多事,珍惜還來不及,她再也不會為沒有意義的小事犯起執拗,那樣只會為自己徒增後悔與遺憾。

她看著龐蒙,一直微笑,可是漸漸地,眼睛裡卻滾出淚珠來,「媽媽走後,我以為這輩子再不會有人疼我如命了;想不到他居然做得到。他能夠這樣為我,我還多求些什麼呢?即便一生只能活到這裡,我也已經非常知足!此後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沒有任何怨言。最後說一句,龐蒙,謝謝你回來幫我!」

龐蒙壓下心頭一分苦澀,「應該的!」他本來也有機會做那個疼她如命的人。可惜他不夠信任她,白白把這機會拱手讓了人,徒留下一生遺憾。

臨走前,龐蒙還告訴許瞳一件事,「你父親……他倒似乎曾去勸說過章真瞳要她收手,可是被章真瞳斷口拒絕。後來……」

許瞳心中一動跳。她想不到,有生之年竟還能看到章康年為自己出頭的一天。

「後來怎樣?」她問龐蒙。

龐蒙皺皺眉後,笑一笑說:「沒什麼!」

他沒有告訴許瞳實話——後來又發生一些事情,章康年受到刺|激,中風住進醫院。

「許瞳,別想那麼多,我只是想告訴你,連你父親也有出過一份力,你自己就更加不能泄勁了!」徐徐嘆一口氣,他又沒頭沒腦地加補一句,「人這輩子,種善因便得善果,種惡因便自得報應,其實真的很公平。」

聽他說完最後一句話,許瞳的心一下靜下來。

不錯,她從沒做過有愧良心的事情,她應該相信,這番劫難她一定度得過。

晚上,許瞳覺得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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