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憐惜

許瞳回頭時,看到嚴昌石已經把瓶塞拔掉,臉上帶著笑,說不出的猥瑣,見她轉身,便對她擺手說:「請吧,許小姐!」

許瞳一步步走近茶几,悄悄深吸口氣,不想被姓嚴的瞧去笑話,臉上不露半點懼意,提起酒瓶,一揚脖子,咕咚咕咚,一氣將酒喝到見底。

放下空瓶,只聽得嚴昌石說:「許小姐,夠豪爽!繼續繼續!」

可她已經暗暗眼冒金星。

盯著桌面另外一瓶酒,許瞳腦子裡飛快轉著。

恐怕第二瓶喝下去以後,她能直著走出門的機會很小;可如果不喝,姓嚴的一定不放她,憑他此刻那一臉曠古絕世的急色相,她必定難逃被他壓在身下慘遭蹂躪的噩運。

該怎麼辦?雖然她未必把貞節這事看得比命大,可若被那樣一個猥瑣齷齪的男人佔盡便宜,她只要想想,就已經忍不住要吐。

瞬間里,她思緒已經千折百轉。抬頭去看嚴昌石的眼睛,那裡面正對她放射著綠油油的光。

那光實在令她反胃,咬咬牙,她心中有了決斷。

許瞳將手背在身後,笑眯眯看著嚴昌石說:「這酒可真是好酒,但這樣被我三口兩口喝下去一瓶,實在有點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了,佳釀應該被慢慢細品才是!」一邊說一邊把手湊在褲子口袋外面,悄悄按了幾下。憑感覺找到通訊錄第一個聯繫人那裡,用力按下撥通鍵。

嚴昌石毫不在意的笑,「不要緊!如果許小姐喜歡喝,儘管放開量的喝,你愛喝,我求之不得!」轉頭去吩咐手下,「到外面再要兩瓶來,今天務必要讓許小姐喝得進興!」

許瞳忙說:「嚴老闆先不必急著再要,您忘記了?喝完這第二瓶以後,我是要回家的!」

嚴昌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對對,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個說法。不過我還想起來,假如你走不出去,可是要留下來陪我喝酒的!」

許瞳不願再多看姓嚴的一眼,收回視線淡淡地答:「當然!」

她從沒覺得一個人色起來時,會比眼前這人更加令人作嘔。

她俯身拿起第二瓶酒,閉著眼睛,深吸口氣,果斷的仰起脖子,大口大口的吞咽酒液。

酒瓶見底時,最後一口酒卻哽在許瞳嘴裡,說什麼都咽不下。

她靜靜含了一會兒,心一發狠,終究還是將它們生生吞進肚子。

這一口酒就像是引子,若它們被她吐出來,那她胃裡那些也會緊跟著翻江倒海的被折騰出來。所以不管怎樣噎,哪怕眼睛被嗆逼得快要流出眼淚,她也要硬著頭皮將那口酒吞下去。

放下酒瓶,她不說話——她怕稍稍一開口,剛剛喝下的那些東西,就會河一般逆流。轉身循著門的方向,她用僅余不多的清醒意志命令自己邁開腳步。

然而只走兩步,她已經暈眩得手腳發軟,再無力支撐自己,一下就坐倒在地。

低頭喘著粗氣,竭力讓自己保持住一絲清明理智。她掙扎著想要站起,奈何四肢卻無論如何都使不上力。

正委頓時,她麻軟的身體被人猛然用力提起。

嚴昌石把許瞳半拖半抱到沙發上。手下們識相走開,許瞳心驚膽戰。

「其實,」趕在他動手前,她連忙開口,「嚴老闆可能有所不知,我曾經在幻愛做過,後來遇到顧辰,他把我從這裡帶走的。整個幻愛的人都知道,我其實是顧辰的女人!」

嚴昌石陰陽怪氣笑起來,「抬出他來,怎麼你覺得,我會怕他?」

許瞳撐著最後一分神智,勉強微笑說:「哪裡,嚴老闆這麼本事,怎麼會怕誰呢!只是,即使不怕,為個女人而已,兩人之間要是惹出什麼不愉快,總歸不太必要,您說對吧!」

聽了許瞳的話,嚴昌石哈哈大笑,好似聽到實在有趣的事情,於是變得忍俊不禁,「你說得對!女人而已,大家犯不上為這個惹麻煩。不過——」他頓一頓,故弄玄虛陰陰一笑,眯著眼說,「我告訴你,你以前是不是顧辰的女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這裡這幾天,顧辰身邊的女人可不是你!」他笑得滿臉奸佞,這世上恐怕再沒有人比他看起來更適合被叫做流氓,「依我看,許小姐,顧辰他已經另結新歡,你呢,已經過氣下堂了!」

許瞳怔忪一下後,於頭暈目眩之中,竟尋得一絲理智想出自己破綻露在哪裡。

是了,假如顧辰還眷寵著她,今晚她又何必隻身來會他姓嚴的?只要拜託顧辰過來同他交涉就好。

耳邊聽得嚴昌石繼續說:「顧辰可是圈子裡出了名的明白人,敢玩愛玩,也玩得瀟洒。你說,他怎麼可能為一個過氣情人,來和我鬧彆扭呢?所以,」他說到這,手已經不規矩的探到許瞳臉頰旁,用手背慢慢摩挲她的滑膩肌膚,動作里飽含無數色|欲,「你還是什麼都別想,專心的好好陪我吧!」

許瞳閉上眼睛,轉過頭躲開他的手。絕望一節節攀升,心頭一寸寸變涼。

難怪剛剛他走過時,看到她神情那樣淡漠,原來他已有新歡。

看來她終究押錯了寶。

事已至此,由不得她不死心。

不再多做幻想,她將靠在里側那隻手悄悄探到身下,隔著褲子口袋,摸索到掛斷鍵,用力一按。

心中不由苦笑。

也許那邊早已將通訊中斷了吧,她這一下,說不定只是多此一舉。

許瞳覺得身體很熱,胸口像有團火在燒,嗓子眼痒痒的,總想低低呻|吟一下,早前兩條腿因為酒精作用明明已經軟得無力抬起,此刻卻偏又像無法受她控制一般,無論如何想要夾得緊緊,更想用力的來回磨蹭。

這奇怪感覺令許瞳驀地一驚。腦子裡瞬間閃過一幕影像。剛剛她轉身時,看到酒瓶已經被嚴昌石拔去塞子。仔細回想,那時姓嚴的嘴角那抹笑,似乎笑得非常姦猾邪佞,彷彿設好什麼陷阱在等人去跳。

身體越來越燥。

強壓下想要呻|吟的衝動,許瞳在心中想,姓嚴的禽獸,一定是趁那時在酒里下了春|葯。

她微微掀開些眼皮,看到嚴昌石正在扯他的領帶。手握著領結急且用力的來回拽著,脖子配合手的力道左搖右擰,臉上神情猥瑣至極,這色|欲熏心的流氓似恨不得能立刻吃掉她。

許瞳哀傷地想,她終究是躲不過了。

她重又閉緊眼睛,無奈而認命的準備承受。

她感覺到嚴昌石的手指在她脖子上來回滑動。他一邊摸一邊嘆:「年輕真是好,瞧你這皮膚嫩得,簡直能掐出水來!」

他一面說一面俯身壓過來。

她一下覺得胸口悶悶的。

此刻,她無比想念媽媽。

嚴昌石的手剛探過來要解許瞳衣扣,房間門突然呼啦一聲被人推開。

他不由一怔,抬頭看過去,認清來人後,不由眉心一皺,直起身坐回沙發上,皮笑肉不笑地對那人開口說:「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呢,顧總!」

許瞳應聲張開眼睛扭頭去看。

那從門口走進的,竟真的是顧辰。

那天扶著龐蒙從幻愛離開以後,因為心中好奇許瞳和他之間的關係,顧辰特意找人小小調查了一下。

而最終結果,既像是在他意料之中,又像是在他意料之外。

他們兩個,竟是初戀情人。

龐蒙那樣一個冷情冷性的人,所有人幾乎都認為他就快要立地成佛,可沒想到他竟是個心裡裝著紅塵往事的痴情傢伙。本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談戀愛,結果卻是大家都想錯了,原來在他心底,竟始終深深珍藏著一個女孩子。

而那女孩,居然就是許瞳。

他看得出也感覺得到,即使他們兩人已經分開許多年,可他那痴情學弟依然情根深種,似乎很期盼能夠與舊日情人重修舊好。

他實在有些疑惑。那叫許瞳的女孩子,真是狡猾得令人頭痛,而一旦倔強起來,更是什麼都豁得出去,她滿腦子裡裝的不是詭計就是賊點子,心機又那樣深,真不知道他那學弟究竟痴戀她哪裡。

而那女孩兒,他學弟苦思不忘的初戀情人,就在不久之前還曾設計他同她一起,在海濱酒店那張大床上,恣意縱情的翻滾糾纏過。

想到這裡,他不由覺得有些尷尬。雖然和龐蒙之間算不上交情深厚,但好歹兩人見面總要互相稱兄道弟一番。

不知道也就算了,眼下既然他已經知道了一切,知道了許瞳是龐蒙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於是他想,是時候和那女孩劃清界限到此為止了。

女人而已,就像衣服一樣,只有常換常新的快樂,沒有什麼捨不得放不下的。

只是便宜了那女孩,她騙了他利用他,他卻還沒來得及懲罰她。

不過也只好這樣算了吧。

他不再找她,很快物色到一個叫做昭昭的新女伴。

他把她帶在身邊幾天。曾經見過許瞳的那些公子哥,在見到他的新女伴時,都異口同聲對他感嘆說,真是奇妙,他這位新寵,無論模樣身段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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