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溯計

許瞳呵呵大笑起來,直笑得前仰後合,「章真瞳你還真是腦殘得可以!你發啊,我求求你一定要發,你不發就是你沒本事沒能耐!」她收起笑,拭去眼角處溢出的淚,冷冷望向章真瞳,「不過別說我不講姐妹情分沒提醒你,發之前拜託找個高手把你未婚夫的臉好好ps一下,不然的話,恐怕你的顧少是不會放過你的!」

章真瞳憋悶不已,將手臂頹然收回。她倒氣昏了頭,憑顧辰的個性,就算是由高手ps過再把視pin發到網上去,想來他一樣不會放過那發視pin的人。

也正是因為他自信無人敢捋他的老虎鬚,所以離開時才會那樣瀟洒地並不在意尚有光碟流落在外吧。

她看著許瞳,咬牙切齒說:「許瞳你就囂張吧,想出陰招陷害我?我呸!你真是夠蠢的,我只要揭穿你身份,你一切的陰謀詭計就立刻會被戳破,我看你到時候還拿什麼騙人、拿什麼欺負我!!!」她依然固執認為自己是那樣的弱不禁風、多年來一直倍受著許瞳的欺凌。

許瞳朗朗笑起來,「好啊!有本事你就去說啊!不過這之前,請你好好回顧剛才你未婚夫對你說過的話:他說他不想見你,你也別出現在他面前;章小姐,去吧,勇敢的去找他說吧!我倒要看看憑你自己一廂情願,你要怎麼演完這出獨角戲!」說完拉著小伍轉身即走,不屑再多做半刻停留,氣場實在囂張霸氣至極。

從剛剛看到許瞳變臉到此時離開錦繡廣場,小伍的下巴一直處於下墜狀態沒有歸位。他看著許瞳,一臉的吃驚與崇拜,「姐姐,我總算知道,原來精分是要這麼玩的!太刺|激了!」他難掩興奮地問她,「這支票怎麼辦?想不到顧辰這麼好騙,看來所謂精明不過浪得虛名而已。」

許瞳看他一眼,撇撇嘴:「你真以為他相信我們了?」

「可是如果沒有的話,那他為什麼又會答應我們的要求呢?」小伍費解地問。

許瞳輕哼一聲,淡淡笑著說:「他的心思哪裡那麼好猜,誰知道呢。支票和保證書給我,那一百萬我姑且替顧大少爺做做善事,回頭向災區捐了它。」

小伍將東西如數交給許瞳,看著她嘟嘟囔囔說:「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啊?真是的,你和顧辰,我看你們倆人就是當狐狸遇見狐狸,看最後誰的狡猾能壓倒了誰!呵!我可是凡人,你們狐妖的世界不適合我,我要回到壯哥哥身邊去做安分的貼心小弟弟了!哼!」他似很不甘心,卻到底問不出究竟,最終只好帶著滿腹感慨怏怏離去。

回想起來,似乎從某一刻開始,顧辰便已經洞悉一切。他臨走一笑,彷彿就是在告訴她,他已將整個事情看得通透,會那樣說那樣做,不過是在配合她而已。

他臨走前對她說,不要讓他發現,她騙他。

她想,怎麼可能?破綻那麼多。

且不說別的,單只要他把章真瞳叫去跟前細細一問,就會知道她許瞳究竟是何許人,一切謊言立刻就會變得無所遁形。

再不然就算他不想見章真瞳,他只要派人去問問嫩模胡小姐,從胡小姐處順藤摸瓜到興邦五金店,到時一樣會知曉她真實身份。

還有小伍竟說,他沒有看過光碟內容。作為偷|拍事件的主謀,怎麼可能會沒有看過他所拍到的東西?這樣說來,他的君子性情倒和他偷|拍人家的猥瑣行徑自相矛盾了。

對於這些所謂破綻,除卻小伍那個突發事件,其它的倒也並非是直到事後總結時才被發現;在設定計畫之初,許瞳其實早已經將它們提前想到。

她這一套硬傷多多的計畫能夠從頭演到尾沒被顧辰當場拆穿,並非她運氣夠好,而是她對他了解至足。

她所編寫的劇本,邏輯清晰,思路通順,由她和小伍一唱一和的演下去,雖然有諸多破綻,可演起來卻也儼然真有那麼回事一般。他從旁去看,即便疑心有假,但是假得這樣合情合理,演員亦因角色變得玄虛莫測,這已足矣挑起他的興趣。

他越有懷疑,越會興緻濃濃,也越會不動聲色滿足她一切要求——令章真瞳吃癟難過,不動遷老街的保證書,一百萬鈔票,他通通都滿足了她。

他之所以會這樣做,只因他此時表現得愈慷慨大方、瀟洒淡然,待日後調查清楚一切,確鑿證明她的確在騙他,到那時他便愈可以鏗鏘有理、天公地道地同她加倍索討回去。

因看通透了他的性情,於是她將計就計,定下這樣一套計畫,雖有破綻,卻堅信一定能完成到底。

至於以後顧辰會怎樣同她清算這筆賬,誰去在意。她身無長物,硬命一條,怕他什麼?他想算賬便只管來,同他斗一斗,或許日子反而不會無聊。

回想顧辰對章真瞳所說那番狠話,許瞳心裡暗爽不已。

當年能撞見章真瞳與龐蒙相擁一幕,她後來仔細回想,一切恐怕都是章某人精心安排所致。記得當她看到男朋友同異母妹妹抱在一起時,她的心幾乎疼得一抽一抽的。

此後她雖然放手放得瀟洒,卻再不肯輕信男人的感情。

年少懵懂時那份刻骨情傷,想不到多年以後,她竟有機會如法炮製給令她受傷那人——她令章某人眼睜睜看著心愛男人同別的女人激烈做|愛,明明滿心嫉恨委屈,不僅不得發泄,還遭到愛人貶斥。

想必隨著那翻滾糾纏的畫面,章女的一顆心也翻滾糾纏得厲害。

許瞳內心邪惡的想,就讓那張光碟陪伴章真瞳一輩子好了,每當她看到它,必定會煩不勝煩心如刀插。

而她越是難過,許瞳就越會覺得所付出一切,不算過分,很是值得。

許瞳第二天便換了手機卡。

她知道憑顧辰的本事,若真想找到她,只換張手機卡毫無意義,除非她能把整張臉也換掉。

換卡不是為了躲避誰的電話,她只是想表明一種姿態。

當顧辰真來找她時,她想令他知道,不錯一切皆如他所查那樣,只是一場騙局而已。曾經那些痴迷不過是在逢場做戲。騙局結束,曲終人散,她歸位原本的生活,已將他及時放下,並不留戀,亦無牽掛。

然而這樣做以後,她心底又好似氤氳了些許淡淡迷惘。

不知道她這樣決然的姿態,從另外的角度去看,是不是更像在說,她其實並非放下,而是想惹誰來在意。

許瞳囑咐小伍,假如唐壯問起她到底都帶著他幹了些什麼,只管胡說八道一番敷衍過去就好,不要講出實話。小伍也怕實話解釋起來又長又麻煩,樂不得的按照許瞳的交代去做。於是兩人合夥將唐壯唬得一愣又一愣,根本沒有疑心太多。

這天白天許瞳無事,蹭到唐壯那裡消磨時光。唐壯見她來,一句幫忙照看甩下後,人就不見了蹤影。許瞳猜他一定又是帶著小伍跑去松骨按摩。

來回溜達兩趟,湊了三個搭子,許瞳開始打起麻將來。正大殺四方贏得酣暢,一名小弟從門外滴溜溜跑進來,滿臉興奮,衝到許瞳身邊大聲說:「瞳姐瞳姐,外邊有個帥哥,開一輛特別棒的跑車,特別棒特別棒哦!」

許瞳被他重複式描述嘔了一下。她看都不看他一眼,一邊摸牌打牌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二花,好好說話,大小夥子姓個妖嬈的姓已經夠折你的爺們氣了,什麼時候連說話也開始嬌嗲了?」

二花似早已經被她羞辱習慣,根本不以為意,兀自興奮地對其他人高聲描述著:「哇!那跑車司機長得可帥了呢!帥哥配帥車,哇!養眼死了啦!」

許瞳忍無可忍一腳踢過去,「二花你傻吧!開自己跑車的那不叫司機,叫車主!還有我說你找踹是不是?我跟沒跟你說讓你好好說話?我說你是不是台灣劇看多了?一張嘴又了又啦的,噁心不噁心!」回身去抓牌,牌抓在手裡以後並不去看,只用拇指迅速一抹,便「啪」一聲脆響,將牌按打在桌面上,「莊家自摸暗杠明杠各一套給錢給錢!」

她一邊得意地笑一邊大聲地說,兩隻手從三家牌搭子面前逐個劃拉過,十指急急回勾,比劃著「快拿來」的動作。

二花忽然在一旁悄悄踢她一下。許瞳只顧收錢洗牌,忙得不亦樂乎,頭抬也不抬地對二花惡狠狠說:「你這孩子跟誰學的?心眼這麼小膽那麼肥呢!連我踢你一腳你都敢還?!」

二花訥訥地扯扯她胳膊,被她不耐煩甩到一邊去,「滾蛋!倒霉孩子怎麼這麼纏人?一邊呆著去!你實在沒事的話,喏,」她一邊說一邊從隨身小手袋裡掏出一管口紅來,將它極不耐煩朝二花一丟,「去吧,拿這個自己出去玩去,給你看中那超帥的跑車上畫點藍天白雲小貓釣魚什麼的,別在這給姐搗亂了,乖!」

二花撿起口紅後並不離開,依然杵在許瞳身旁,小小聲地叫著:「瞳姐瞳姐!瞳姐~~~~你抬頭啦!抬頭了啦!」

許瞳被他吵得實在頭大,吁口氣耐著性子抬頭看向他,咬著牙兇巴巴問:「你!長!得!很!好!看!嗎!一定要我看你不可!恩?」

二花被她的兇狠煞到,不由瑟縮一下,抖抖地說:「不、不是啦!不是要你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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