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到那一幕

電影的後半段,寧軒表妹一個人看得津津有味,我和寧軒不打不相識聊天bala得不亦樂乎。

我不屈不撓的問他:「你到底多大?」他轉移話題:「你男朋友看起來真夠老的。」我不樂意:「老什麼呀!三十都不到呢,才二十八,正青春年少!」他嗤笑:「比你大了六七歲,還不老!」我辯解:「那是因為我年輕,不是他老!」他說:「等你不年輕了,他還不是很老。」

我靠,怎麼跟他繞不明白了呢!

我再將話題扯回,問他:「你究竟多大啊?一個男孩子,怎麼這麼彆扭,問個年齡至於這麼遮遮掩掩的嗎。你大學畢業了沒?」他不肯正面回答我他究竟多大,我只好通過側面推理的方法自己判斷了。

寧軒小沉吟了一下:「……沒有。」

我得意的笑:「就說你沒有我大吧!小鬼一個!」

他長嗤一聲,諷刺我:「你比我大又怎麼樣了?你那年紀也不知道長到哪去了,看起來比我還小呢,不知道你一個人高興些什麼!」

我冷笑一聲:「我就高興自己比你大,怎麼著吧!別說我肯定不止大你一歲,就是比你大一小時一分鐘甚至一秒種,你追一輩子也追不上,你一生都得喊我姐姐,從今往後在我面前你都要懂得尊重長者,明白嗎,哈哈哈哈!」說到最後,我幾乎已經情緒激昂得忍不住仰頭乾笑。

寧軒靜靜看我幾眼,居然沒再跟我繼續掐下去。隔了好半天,他才說:「我比你小,不見得我情願,可是這不是我所能決定的。」

他的聲音,淡淡的,給人一種很憂鬱的感覺,把我唬得一愣,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胡亂的勸了兩句「年輕是福,青春無敵,我很羨慕你」什麼的,看他臉色越來越僵硬,就趕緊閉上了嘴巴。

如果我知道以後自己的處境,我想此刻我一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

我比你大,這是一根利刺,扎在我們的骨肉里,一起鮮血淋漓的疼痛。

……

電影結束之後,寧軒表妹熱情的邀請我:「一起吃晚飯吧!難得遇到能讓我哥一下子講這麼多話的朋友,聽你們聊天可真過癮!」我委婉推辭:「不了,我怕我男朋友找我。」心中唏噓,我和寧軒抬杠竟然已經成為可以娛樂民眾的義務奉獻了。

我要走的時候,寧軒突然叫住我:「喂,有手機嗎!」我一怔,跟著就樂了,一肚子壞水瞬間泛濫,忍不住調戲小美男說:「怎麼著,難不成看上姐姐了?還跟我要手機號?可惜,姐姐有比你大,另外早已名花有主,弟弟你想開些,天涯何處無嫩芽?姐姐已老,不是你的茶!」

他表妹讓我說得表情十分獃滯;寧軒沒好氣的拉著她就走,走出去兩步之後,自己又折回到我面前,惡狠狠的說:「你成天腦子都想點什麼!告訴你!你男朋友行情不錯,桃花盛開,你當心吧!」然後扭頭就走。

我徹底呆住了。

這小子……他……這也太小心眼了,怎麼就這麼不待見我們家浩子……

轉念心裡忍不住有點美滋滋的想,恩,他這樣的表現沒準是因為他真的迷戀上姐了。可惜啊,姐只是個傳說。最近人類不是在長期生產實踐中摸索出這樣一條人生真諦么:不要迷戀姐,姐讓你吐血!

盲目樂觀的自我嗨皮完畢,甩甩頭再一想:可別傻了,做什麼春天裡的大美夢呢。人家不過是隨口要了下手機號,那說不定只是帥哥們的慣性輕浮而已,何以見得就是對你有意思?

再說就我這樣的,丟大街上扔人堆里不用點心不長點眼神根本找不著,憑什麼那麼迷人。

所以,卓浩啊卓浩,你是真的在忙著談生意的,不是被比我迷人的狐狸精給勾走了,對吧……

……

有時候,在你已經計畫好未來一切幸福生活的時候,總有那麼點囧事,猝不及防的從天而降,毫無預兆的闖進你的眼睛,不由分說的亂了你的心,就像一隻不講道理的暴力大手,無緣無故的抽了你一個大嘴巴一樣,讓你痛徹心扉之餘,還要再承受莫名其妙的屈辱難堪。

……

本來今天,我是想找卓浩陪我逛逛街的,可是卓浩說他忙。於是我就找蕭蕭。蕭蕭剛剛陪我走到步行街,我們的指紋還沒來得及染在任何一家商店的門把手上,就有電話通知她下午去面試。蕭大奶奶欣喜若狂的回家準備去了。漫漫步行街上,就此便只剩下我一個人形單影隻形影相弔。

其實這些倒也沒什麼,反正自己逛街就自己逛唄,也無所謂。可是當我路過翠寶齋金店的時候,我真後悔自己矯正出了視力精度高達5.0的一對火眼金睛。滿屋子黃黃綠綠的燦爛光芒,怎麼就不能把我的視線晃的模糊一些,為什麼偏偏要叫我看到我根本不想見到的一幕!

翠寶齋里並肩坐著一雙男女,男的側著臉,溫柔含笑,一隻手臂多情的搭在身邊女子的肩上;那女的低著頭,一樣一樣的甄選著櫃檯上的金碧首飾。

那男的,一小時之前,我打電話給他時,他明明對我說他很忙,要接待客戶。而一小時後,他卻坐在別的女子身邊,體貼多情的陪她挑選首飾!

說不上此時此刻,我到底是怎樣一種心情。只覺得本來是陽光明媚的日子,剎那間卻天翻地覆起來。耳邊好像有什麼在呼嘯而過,心臟跳動得我幾乎無力負荷。我走到一邊角落,撥通電話,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通過話筒向對面傳去。

「卓浩,你在哪兒?」

「雅雅?我在公司,馬上要開會了。抱歉今天真的比較忙,不然一定陪你!」

卓浩的聲音如此鎮定。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又能對這樣真摯的聲音去產生任何懷疑?

我掛斷電話。提步想直接衝進金店去,卻又在衝到門口時,整個人忽然泄了氣無比懦弱起來,忙不迭的鬆開了手中的門把手,迅速轉身幾乎落荒而逃。

我一邊跑一邊在心裡問著自己:為什麼要逃呢?是害怕面對面的撕破臉,乾脆就一點挽回餘地都沒有了嗎?可是,這樣的男人,我還要挽回他嗎?

老媽對我說過,對於挑男人,結婚之前一定要擦亮眼睛,結婚之後,反而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張大了眼睛挑,以為老天爺從天上掉餡餅愛憐我,讓我挑到這樣一個極品出色的男人,卻沒想到,這個餡餅里的陷,原來竟是餿的。

心很痛。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這一刻,或者我應該把自己弄個酩酊大醉。

……

沒有意識的慢慢向前走著,一步一步,沉重得好像兩條腿里被灌滿了鉛。走到街角時,看到一間酒吧,想也沒想走過去推門而入。

我告訴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哭,哭也沒有人看到。你在這哭,他在別的地方摟著她笑,這麼傻B的事,我蘇雅不幹!與其白哭,我不如花錢買醉,醉了耍耍酒瘋,自己快活別人遭殃,何樂而不為!

進了酒吧我往吧台前的高腳椅上一坐,對調酒的小伙兒一下伸出三根手指頭,想了想,把另外兩根手指乾脆也全都舒展開,說:「給我來五杯冰扎啤!」

啤酒很快上來,我端起一杯,一口乾掉。再去端第二杯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在一邊問我:「需不需要再叫二十串羊肉串?」

我一愣。那感情好了。

轉頭便說:「好啊!有的話就來……」在看清我旁邊那張臉之後,我後邊的話頓時全噎回嗓子眼裡去了。

我忍不住沒好氣的問:「我怎麼在哪都能遇見你!你知道不知道,大俠名士什麼的,首先要保證的一點就是,要做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你可倒好,無處不在!」

坐在我身邊這人,就是生得人比花嬌的那位小美男寧軒。

寧軒冷哼一聲,沒理我,端起一杯啤酒就喝。他喝的是我叫的酒。他喝之前沒跟我打招呼。於是我歪著頭,很不爽的盯著他看啊看。我就不信在我這犀利的指責的鄙視的目光注視下,他會不曉得什麼叫做因臉大而慚愧!

然而我失算了。不得不說,寧軒同學的臉皮,絕對不是常人尺寸所能衡量的。在我炯炯的注視下,他硬是心平氣和的周進去半杯啤酒沒嗆著!

我斷喝一聲:「喂!」

他轉頭看我一眼,挑挑眉梢,從衣兜里掏出幾張粉紅票票甩給調酒小伙,再對我皮笑肉不笑:「我請你!」

我靠!太無恥了!有錢了不起嗎!付錢很偉大嗎!粉紅票票給的多就可以把別人的酒變成自己的嗎!

我怒氣勃發,一拍桌子,對調酒小伙兒大喝一聲:「換酒!換貴的!」

你不是有錢嗎,不是請我嗎,好,姐就給你面子了!

……

三杯酒下肚,我已經有點微醉的感覺。頭有些暈。平時我可以號稱自己千杯不醉,可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卻很容易就喝高了。

酒上了頭,身邊又有個半生不熟的認識人做聽眾,我的嘴巴開始不受控制起來,不停的說話。

我問寧軒:「嘿,你到底大幾了?」寧軒看都不看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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