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章 她人很好很好

鄭穎一大早就起來了,收拾好自己,她捧著鑽石項鏈屁顛屁顛去還沈一帆,可到了門口怎麼敲門都沒人應。

後來還是服務生上前來告訴她:「這位先生一早就出去了。」

鄭穎不禁有點懵逼。

她起得就夠早了,所以沈一帆的「一早」到底得是有多早啊……

她把鑽石項鏈存回到房間的保險箱里,迫不及待地趕去劇組。一整晚都沒見到沈一帆了,她有點想得慌。

只是到了劇組後,她居然還是沒有看到沈一帆。

余友誼仰著頭對著天吐煙噴霧地告訴她:「你哥起太早了,擱這待了會說有點不困,就回酒店去補覺了,剛走。」

鄭穎:「……」

這就讓她很無語了。她對這種起很早、起來辛辛苦苦刷完牙洗完臉出來見完人之後再回去重新睡覺的做法並不是很懂。

她本來想奔回酒店去看兩眼沈一帆。什麼也不幹,就看兩眼解解饞也是好的。但導演和倪裳前後腳地到了。

鄭穎於是安下心來,開始上妝換衣服,努力去補昨天落下的戲。

她邊演邊等,日頭懸在腦瓜頂上大大地曬著的時候,她終於等來了沈一帆。

只是沈一帆出現後的接下來的時間裡,鄭穎越來越覺得有點懵逼加費解。

沈一帆居然對她閃閃躲躲的。鄭穎幾乎以為自己是沒睡好,所以感官的神經末梢出現了問題。

每逢中場休息,她想找沈一帆去湊熱乎聊聊天,明明前一秒他人還在場下,可是導演前腳喊卡後腳她一轉頭,他人就不見了。

不知道跑去了哪裡了。

一次這樣,鄭穎還沒察覺什麼。兩次三次都這樣,鄭穎就知道沈一帆是故意的了。

她有點慌也有點心煩意亂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沈一帆不痛快了,他居然開始躲著她。

終於她逮到了個機會,及時衝到了沈一帆面前,沒能讓他溜掉。

她有點委屈地問沈一帆:「你怎麼躲我呀?」

沈一帆告訴她,他並沒有躲她。可他的聲音態度居然都是冷冷淡淡的。

鄭穎一下就愣了。

發生了什麼???

後來她拍下一場戲的時候,在場上偷瞄到葉璃紅著臉湊到沈一帆身邊去主動聊天。

以往這種情況沈一帆總會冷淡客氣地起身走開拉開距離的。

可是今天他沒有。他居然就坐在那,耐心溫和地和葉璃聊起來了。

鄭穎在攝影機前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使勁做出微笑的樣子。然而她覺得自己心都要酸得碎掉了。

他怎麼會和葉璃聊上了?發生了什麼???

到了午休時間,鄭穎三口兩口扒完飯,爭分奪秒給沈一帆煲了一鍋大補湯。

可當她把湯端去沈一帆面前的時候,沈一帆居然說:「最近有點喝不下這東西了,不然以後就別再給我煲湯了吧。」委婉地發完拒絕卡,沈一帆說要去洗手間,於是起身走掉了。

鄭穎端著那碗湯,酸海苦浪在心裡瘋狂泛濫。

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覺得自己要哭出來了。

鄭穎不信邪,耐心地堵在衛生間門口,到底堵到沈一帆出來了。

她直截了當問:「你不理我,你和葉璃聊天,你不肯喝我的湯,為什麼?」

沈一帆本來目視前方。頓了下,他調轉目光看向鄭穎。他的表情讓鄭穎渾身一凜。

該怎麼樣形容他此時此刻的神情呢?

就好像,把一切過程都清了零,他與她又回到了起點。他現在看著她的樣子,像第一次見到她時那樣,面無表情,陌生冷靜。

他就這樣看著鄭穎,音色淡淡的,說:「我心裡有點亂,可能我們進展得太快了,我想好好想一想,靜一靜。」

鄭穎靜靜看著他,一句話都沒有說,扭身走掉了。

到了下午,鄭穎再拍戲的時候有點魂不守舍,台詞一出口,不是搶了董彥良的話,就是搶了嫻姐的話。

她搶了董彥良要說的話時,梁維遠怔了怔後改說了她的台詞。

導演被氣笑了,拎著喇叭喊停,衝上來問鄭穎:「你怎麼能耐那麼大呢,咋地,男主角的戲你也想演啊?」又說梁維遠,「還有你,這部戲拍完你想選最佳女主角怎麼地?還連她的台詞你都說上了!我真服了你們倆了,一個錯了,另一個還挺配合的將錯就錯!」

鄭穎一勁低頭道歉,眼角餘光掃向場下時,發現葉璃正在逮著沈一帆聊天。

所以他並沒有看向自己這邊。

她頓時心裡像煮沸了一鍋醋,酸得心肝兒直發疼。

搶了梁維遠的台詞,後果倒沒怎麼嚴重,只是又重拍了一條。

可是後面她稀里糊塗地一不小心又搶了倪裳的台詞說。

這回倪裳可沒慣著她,當場就發了嘰歪。

「不拍了!」倪裳摔了助理遞過來給她擦汗的手帕,「鄭穎,希望你有點職業道德,這麼心不在焉地拍,簡直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

她憤怒地走下了場,告訴導演:「今天有她的戲我不拍,確定她調整好狀態再來找我!」

她帶著助理大軍一路夾著憤怒轟然離去。

鄭穎默默低下了頭。

葉璃湊到她身邊來,小聲小氣地替她委屈:「倪裳怎麼這樣啊,趾高氣昂的逮著誰損誰,誰還沒有個狀態不好的時候呀,太過分了!穎姐你等著,我去找她給你出氣去!」

葉璃說著就奔著倪裳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要擱平時,鄭穎一定會告訴葉璃:這事你就別跟著摻和了,謝謝你的熱心哈。

但是今天她實在沒心情理她,也不願意理她。

余友誼走過來,把她拎到無人處。

「說吧,什麼情況,今天怎麼跟丟魂兒了似的。」

他一邊說一邊叼了支煙,從兜里掏出打火機準備點。

鄭穎:「有人跟我說和我發展得太快了,需要冷靜冷靜。」

余友誼手一抖,打火機的火差點燎在他鼻子上。

「等會兒,你剛說什麼?」

鄭穎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余友誼把煙點著,狠狠吸了一口。

「我就問你,他說這話,你信嗎?」

鄭穎搖頭。

余友誼吐著煙,煙霧白花花的散開,讓他的表情看起來居然有種虛無縹緲的空靈:「那你覺得他是什麼意思呢?」

鄭穎吸吸鼻子,聞著二手煙提了提神,冷笑了兩聲:「呵呵,還能是什麼意思,覺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不想拖著我連累我唄。」她話鋒一轉,聲音里充滿委屈和憤怒,「友誼哥,你說他都多大人了,還那麼有錢,怎麼想法這麼幼稚呢!」

余友誼默了一瞬後,緩緩開口:「你既然什麼都明白,還跟他置氣,犯得上犯不上?去跟他說開了不就得了。」

鄭穎一撇嘴:「我倒是想跟他說啊,可他居然故意跟葉璃嘮嗑刺|激我!我生氣了!我決定就不說!是,不說開我難過,但我不信他就不難過!」

余友誼瞪她一眼:「跟誰較勁兒呢?有意思沒意思啊?」

鄭穎大聲地:「沒意思我也要較這個勁兒!有錢就能隨便抽風啊!」

余友誼利落地把夾在手指間的煙遞到嘴裡叼住後,抬起手來——

鄭穎直覺余友誼是被吼暴躁了要來處理自己了,她不由下意識地一縮脖子。

——結果余友誼的手,只是輕輕地落在了她的頭頂上。

鄭穎怔了一下。

余友誼摩挲著她的頭頂,用前所未有的溫柔的聲音輕聲說:「小兔崽子!說他幼稚,你不幼稚嗎?你這樣要耽誤大家進度了!」

鄭穎鼻子發酸。她用力吸了吸,低頭說:「對不起,我會想辦法儘快克服的!」

再拍戲時,鄭穎的狀態比之前好了一點。

余友誼搬著椅子走到沈一帆跟前,對像長在他旁邊一樣的葉璃說:「你先到別地兒去待會,我有事要跟沈總說。」

葉璃不怎麼情願地「哦」了一聲,起身一扭三蹭地走了。

余友誼坐到沈一帆旁邊。

他們一起看著場上鄭穎和梁維遠對戲。

看了一會,余友誼輕聲說:「你看她今天拍戲的那個狀態,稀爛一團。你再刺|激她,這部戲的後半部可就要毀了。」

沈一帆默了下,扭頭看向余友誼:「我想我一早,把想說的已經和您說得很明白了。」

一早時,余友誼對沈一帆說:我以為你還要問我對那丫頭片子是不是男女之情。

沈一帆微笑著回答他說:「不用問的,因為我看得很明白。你對她,就是男女之情。而你是這個世界上,我所能唯一認可的值得她託付的男人。如果有一天我徹底離開了,你要好好照顧她。我知道就算我不說,你也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她有你在身邊,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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