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 別惦記找他了

沈一帆持續性聯繫不上。

網路輿論在炸鍋的狀態中更上一層樓,被有心人帶節奏帶得已經可以炸房頂了。

帶節奏的發帖人直指《灰色愛情》劇組是賊,封鄭穎為賊婆,萬雨辰為賊公。

以前罵《灰愛》難看捧《灰色愛情》的吃瓜群眾被輿論引領得也倒了戈,開始發表言論說要找收回之前的話重新喚醒自己的良知和三觀。

「《灰愛》再難看,人家也是正版,《灰色愛情》拍得再撩人,也是踩在人家肩膀上搶劫來的讚美,這種行為是偷,是打劫,是無恥!」

在這樣正義凜然充滿三觀光輝的言論帶領下,鄭穎的官方微博號遭到了一番驚天動地的攻擊。而且有個現象很奇怪,罵聲從最初的針對整個劇組,不知怎麼最後漸漸都集中到了鄭穎一個人身上。

鄭穎的微博大號上,罵人的留言和轉發,她是看不過來了的,於是索性就不看了。她手賤去翻了翻未關注人私信,然後就被徹底驚呆了。

她對網民們的戰鬥力有了新的認識,對他們毫不堅定的立場也表示佩服。

好多人之前還發私信把她誇上天,贊她是演藝圈未來小影后,說她比四千年第一美女還要多美一千年。但是轉眼間,這些讚美就變成了謾罵,並且是自以為正義無比的破口大罵。

「還以為你是好人!我真是看錯你了,我收回我說過的話!你真讓我失望!你就那麼想紅嗎?就不能走正道?」

「哈,想問問你是睡了幾個投資人才拿到的角色啊?劇組裡的公狗都沒放過吧!」

「你欠陳晴一個道歉!在人格上,你給陳晴提鞋子都不配!」

鄭穎默默關掉了網頁。這些負能量的東西,不看也罷。

這些人他們以為他們抓住了正義的真相,所以可以施展口舌利器對他人加以攻擊,他們覺得自己這是在施正義之舉。

可是真相到底是什麼呢?「真相」不過是一些道貌岸然的人別有用心的人加沒有腦子的人,挾正義攻擊他人以從中取樂。這些統稱鍵盤俠或者大噴子的人,倒也談不上壞,可是發揚起煽動輿論的能力時,真是比壞人更可恨。

鄭穎平復好情緒,去找余友誼。他還在堅持給沈一帆打電話。

然而余友誼有多堅持想要聯繫上對方,對方似乎就有多執著地不叫他們聯繫上。

余友誼的手機沒電了。他終於放棄打往大洋彼岸的電話,頹喪地坐下來。

鄭穎走到他身邊,拍拍他肩膀。

余友誼抬起頭,本來英挺而充滿男人味的一張臉,現下怎麼看怎麼像被敵方嚴刑拷打過的我黨特工。

鄭穎沖著他呲牙咧嘴笑:「友誼哥,你別為我擔心!」

余友誼看著她,聲音里都透出了蒼涼:「我聯繫不上沈一帆他們!這時候他要是能出來主持一下大局就好了!」

鄭穎用力拍余友誼肩膀,笑容里有著異於平常的堅韌:「那就不聯繫他們了!我不能每次都靠沈爸爸擦屁股,我也得自己扛扛事!」

余友誼看著她的笑臉,猛地別開了頭。

鄭穎沒有看到他眼底濃濃的自責不忍,以及涌動著異樣情緒的心痛。

鄭穎不想吃啞巴虧。她想把事情前前後後解釋清楚。

問過余友誼,被准許後,鄭穎發了條微博,說了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的微博發完,罵她的私信短暫地變少了。

很多人表示懵逼,說已經看不懂事情的真相,在法院最後判決下來之前,選擇封嘴吃瓜圍觀。

鄭穎忍不住呵呵。有時候法律只做出代表它自己立場的公正,卻代表不了真相。

鄭耀祖給鄭穎打電話,激動地說:「鄭小紅,你又紅了,我還想去探你的班,你最近混哪個組,快告訴我我給你送湯去!」

鄭穎直接掛斷電話並拉黑了這個和她姓同一個姓的傻逼。她比較慶幸的是自打家裡敗落房子賣掉抵債後,父母就住到鄉下陶冶情操去了。也多虧這樣,這些污穢的網路暴力才驚動不到他們。

鄭穎本以為這次輿論風波就此差不多也就漸漸消停下去了。

但事實證明她又想錯了。

有自稱知情圈裡人的爆料者爆料說,鄭穎是因為想紅挖空心思要傍某個業內大佬,然而個人資質有限,人傻情商低,怎麼傍都傍不上,於是在《灰愛》里沒能當上女主角,一氣之下又改去傍一個剛從國外回來什麼都不懂的有錢人,這回傍成功了,有錢人給她投了電影,就是《灰色愛情》。

「這才是事情的全部真相,沒想到鄭穎居然還有臉洗地,發了那麼一個扭曲真相白蓮花至極的聲明!」

這下好了,吃瓜群眾的情緒又沸騰起來了,鄭穎簡直遭受到比之前更猛烈的一波輿論攻擊。

鄭穎看著所謂知情人爆料的帖子,差點笑哭了,她對導演吐槽:「他媽的這個成大花他還要不要臉!把真事兒反著編能編得這麼正義凜然,上下五千年的壞人里我第一個服他!」

鄭穎關了帖子去找余友誼。走到余友誼門口,她發現他也在看帖子。

他一邊看一邊把畢生罵功都施展了出來招架在成墨陽身上。鄭穎聽得很陶醉。原來余友誼不罵她而罵她討厭的人的時候,是這麼的偉岸迷人。

罵了一會,余友誼扣上了電腦。

他吸了一支煙。

然後拿起手機。

鄭穎以為他又要堅持不懈地想聯繫沈一帆,結果那邊電話接通,余友誼一張嘴,鄭穎差點跪倒。

「成總,」余友誼對著手機說,「我們能見面談談嗎?」

成墨陽答應見面。余友誼讓他選地方,成墨陽就把見面地點莫名其妙地安排在了離誰都不近的七彩茶樓。

余友誼趕過去的時候,穿著旗袍的服務員小姐正在姿態優雅地給成墨陽濾著茶。

他一到,成墨陽就讓服務員出去了。

「知道我為什麼選這裡嗎?」成墨陽拿起茶杯抿了下潤了潤唇,一笑,「自打看過鄭穎穿旗袍,我就特別愛看女孩子穿旗袍!」

余友誼握了握拳,沒有接話。

成墨陽自顧自地笑,一點都不尷尬,邊喝茶邊問著:「余老闆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呢?」

余友誼放在膝頭的拳頭握得更緊:「就是想來問成總一句,您是不是真打算這麼毀了她?」

成墨陽放下茶杯,笑得一派慈悲:「她也可以選一條不毀掉自己的路走!」

余友誼喉結滾動:「成總,您這麼大身價,何必和一個小女孩計較?這不太合您身份吧!」

成墨陽轉著手指上的玉石戒指:「這說明我把她看得很重要,不是嗎?男人嘛,總有點征服欲的,尤其對得不到的人總會格外用點心。」

余友誼臉色從白變青,握成拳的手,骨節都攥得發了白:「成總,說實話,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因為這種事打交道了,上次我內心不夠堅定,護不住我旗下的人,但這次,我是寧可從此退圈,也要護住鄭穎的。」

成墨陽和他的緊繃形成對比,一派悠然地笑:「ok,你想怎麼做,隨你好了,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而我想怎麼做,是我的事。」

余友誼深吸口氣:「這回這件事,能不能撤訴私了,還鄭穎一個好名聲?如果因為這件事毀了鄭穎的前途,我想這不是你想看到的局面!」

成墨陽無所謂地聳聳肩:「可以啊,私了的話,賠錢吧。」

余友誼:「您想讓我們賠多少?」

成墨陽挑挑眉稍:「你讓鄭穎來和我談的話,或許能少賠點。」

余友誼騰地站起來:「那我們還是等法院裁決吧!」

他說完不再看成墨陽的一眼,夾風帶雨地起身就往外走。

成墨陽看著竹簾震動的門口一笑,低頭喝茶。驀地他又抬起頭看向門口,表情一變。

他臉上帶上了笑,眼神里射著光,沖著站在門口的人說:「既然來了,過來坐下聊吧!」

鄭穎走到剛剛余友誼坐過的位置前,坐下。

成墨陽屏退了服務員,親自給鄭穎倒了一杯茶,鄭穎不喝。

「放心,沒下迷|葯!」成墨陽笑著說。

鄭穎平靜地答:「我對你說的放心並不放心!」

成墨陽輕聲笑起來,端起她面前的茶自己喝了。

「說吧,背著你經紀人來找我,想要幹嗎。」

鄭穎看著他:「我就看看我來親自跟你談的話,你打算叫我們賠多少錢。」

成墨陽看著她,眯起了眼:「看你想賠什麼,賠人,一分錢不要。賠錢,很多很多。」

鄭穎騰地站起來,動作氣勢跟剛剛余友誼一模一樣。

「那算了我們還是等法院裁決吧。」

她說完就也夾風帶雨地奔著門口走。成墨陽從身後突然叫住她。

「鄭穎,後面那波輿論的節奏,不是我找人帶的,是陳晴。」

鄭穎頓住腳步,回身,表情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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