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鴻門宴的晚餐

鄭穎問余友誼,成墨陽這人是誰。

余友誼神色有些凝重地告訴她:「這是一個黑道白道錢道全通的人。」

鄭穎哈的一聲笑:「他這是導航成精啊,道道通!」

余友誼很想給不分時候盲目樂觀的大傻妞抽上一巴掌。他已經如臨大敵,這傻妞卻還跟沒事兒人似的嘻嘻哈哈。

「你給我正經點!指不定怎麼回事呢!」

鄭穎擺出嚴肅的表情。忽然她咦了一聲:「聽起來這一位也是個牛逼閃閃的大人物,牛逼的人應該大家都知道啊,可我怎麼不知道他呢?」

余友誼一臉輕蔑:「呵!你算哪根兒小屁蔥?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你這個程度的藝人還到不了知道他的高度!」

鄭穎不樂意了,眼珠轉了轉,終於想出了能互相傷害的話反擊:「所以倪裳那種高度的就能知道成墨陽是誰了,是不是?」

余友誼立刻變了變臉色,怒中帶囧一腳拐向鄭穎,可惜拐了個空:「再套我話我削死你!」

鄭穎一臉訕訕的哼了一聲。

「不過她確實知道。」余友誼莫名其妙補充了一句話。

鄭穎來不及反應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已經聽到余友誼說:「先把盒子拆開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吧!」

盒子裡面盛的居然是件旗袍。

鄭穎捏著旗袍肩膀處把它從盒子里提出來,展開,邊看邊連聲嘖嘖。

真是不縫價簽都會讓人知道它一定件很貴很貴很貴的旗袍。柔黃的料子捏在手裡,像捏著少女嬌嫩朝氣的肌膚,軟軟膩膩的,滑滑細細的,無形中彷彿有說不盡道不明的曖昧似的。

鄭穎提著旗袍,心頭湧起了點莫名其妙的感覺。

「這衣服看著也沒什麼,可是奇了怪了,怎麼就讓人感覺這麼色情呢?」

余友誼看著旗袍冷哼一聲。

他從盒子里又拿出一張卡片。卡片上用黑色墨水張揚地寫著幾個字:美服配佳人,請鄭穎小姐笑納。

鄭穎繼續嘖嘖:「字也挺好看的,可是奇了怪了,怎麼這卡片讓人感覺這麼輕浮呢!」

余友誼把卡片隨手一丟,然後又伸手去盒子里劃拉了一下,掏出一管口紅來,是市面大火的斬男色。依然附贈小卡片,上書文字:美服佳人紅唇,定然美不勝收。

余友誼嗤地一聲,隨手把口紅一丟。鄭穎也沒有去撿。她最討厭唇膏口紅之類的玩意,因為那些東西塗在嘴唇上太耽誤吃。

余友誼再次把手伸進盒子里劃拉。這一次依然沒有落空,他居然從裡面又撈出一部手機來,水果嶄新上市最新款,外面排隊預訂價格已經炒到兩萬塊的亮黑色。

鄭穎看呆了,跑過來搶過盒子底朝天地翻:「我的媽,太大氣了!一盒送來這麼多樣東西!」

余友誼沒什麼好氣地哼唧,滿嘴都是鄙夷語氣:「又是這麼老套的手法,就不能翻翻新!」

他看到鄭穎小瘋子一樣沒完沒了的翻盒子,忍不住吼了一聲:「你擱那翻什麼呢翻翻翻的!」

鄭穎抬頭,認真說:「我好好找找,萬一這裡還夾著個別墅房本什麼的,咱們要給翻漏下那就太可惜了!」

余友誼頓時怒髮衝冠,氣得直接一腳向鄭穎踢了過去。

「你個熊玩應!天天都妄想什麼呢?能不能有點出息!」

余友誼把手機開了機。

裡面居然還體貼地帶著手機卡。通訊錄里只有一個號碼。余友誼遲疑地想了下後,把電話撥了過去。

嘟嘟音里,鄭穎在一旁嘖嘖嘖地發怪聲:「他要是能在手機上連陰陽師遊戲都給我下好了,我就真服他!」

余友誼白了鄭穎一眼,退開兩步。

嘟嘟聲抖地一斷,電話被人接通。

鄭穎不再搗亂,支起耳朵聽。

余友誼先打了招呼。他臉上是濃濃的鄙夷不屑和不耐煩,聲音聽上去卻溫文周到又有禮。

鄭穎早已經習慣了他這副精分的模樣。她聽到余友誼對著話筒那邊客氣地打招呼:「成先生您好……是是是,好久之前我們聯繫過……是是是,是因為她……對的鄭穎是我帶的藝人……沒有沒有,她資質特別一般,您高抬她了……」

鄭穎特別想聽清對方在說什麼,光聽余友誼一個人講她覺得自己錯過好多劇情。於是她圍著不停躲她的余友誼轉來轉去抻著耳朵往手機上湊,最後被煩得不行的余友誼一把推出房間後鎖了門。

鄭穎站在門外,嘆一口氣。

早知道不作妖了,光聽聽余友誼在說什麼也是能解解好奇心的,現在倒好,那兩人說什麼,她全都不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余友誼把門打開了。

他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成墨陽說明晚要請你吃飯,」頓了一下,聲音更加沉重,「讓你穿著他送來的那件旗袍去。」

鄭穎難得智慧地問余友誼:「這飯應該是鴻門宴吧?」

余友誼冷聲說:「不是什麼好飯。」

鄭穎遲疑地問:「就請我一個嗎?那可太嚇人了!」

余友誼聲音里滿是嘲諷:「就你一個人去你第二天就完了,一準的殘花敗柳!我跟他周旋了一下,他最後說可以多帶幾個藝人一起去,這樣也熱鬧。」

鄭穎拍胸口:「還好還好,不是我一個人,不然我還猶豫要不要把自己腿劈折!」

之後余友誼一直安安靜靜地凝重著。凝重中他突然就炸起了毛,毫無預兆地嗷一嗓子就開始罵:「這他媽的叫什麼事呢?跟舊社會包養戲子玩物似的!就那麼管不住襠下那點玩意嗎!」

鄭穎弱弱地:「他比較活在dang下吧……」

余友誼:「你給我滾!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能扯犢子呢?!」

鄭穎想了想,認真說:「友誼哥,要不我們勇敢抵制不正之風吧!」

余友誼斜眼瞄她:「你今後還想混演藝這口飯吃嗎?」

鄭穎又想了想,嘆口氣說:「唉,還是等我還完錢我們再勇敢抵制不正之風吧。」

余友誼坐倒在椅子上,愁眉苦臉地握著手機冥想。

鄭穎不敢搗亂,乖乖坐在一旁想晚上買點什麼零食吃。

正想得入神,她被余友誼打電話的聲音叫回了魂。

余友誼正在給其他經紀公司的經紀人打電話,他跟人家說,成墨陽明晚請客,對方可以多帶幾個藝人一起過去吃飯,人多熱鬧。對方掛電話之前對余友誼千恩萬謝,謝謝他肯把這麼好的機會雨露均沾給兄弟。

余友誼放下電話後,鄭穎忍不住提出質疑:「友誼哥,他成語好像用得不對……」

余友誼一臉恨不得一巴掌呼死她的表情。

鄭穎縮縮肩膀,繼續勇敢表達自己的想法:「友誼哥啊,你這樣做不太好吧?你這是在轉嫁淫|色危機啊,為了減小我被睡的幾率,而把幾率平攤到其他藝人身上,這樣是不是有點道德淪喪啊?不過你這是為了保護我,就算你道德淪喪,我依然很感動!」

余友誼皺起眉:「這一位和他們家的幾個藝人早就跟我表過態透過話,只要有機會,不管幾陪都義無反顧,我這只是順水推舟一下,算道德淪喪嗎?」

鄭穎陷入放空狀態進行思考。有時候樂於助人和道德淪喪還真是不好說隔了多遠的距離。

余友誼嘆口氣,鄭重叮囑她:「你明晚表現得傻一點,不要太搶眼了。」頓了頓,他搖搖頭,「算了你不用裝你本來就傻,好好保持,別突然變機靈了。」然後又皺起眉,「媽的可是姓成的萬一山珍海味的大肉吃多了就想嘗嘗土腥味的大粗餅怎麼辦?」又搖搖頭,「應該不會的,太牙磣了!」再皺起眉,「媽的可是……」

鄭穎被余友誼一邊回答一邊自我否定的精神深深刺|激到了。她覺得自己有點方。

第二天傍晚前,鄭穎換上了那件旗袍給余友誼看。

余友誼一看就開起了罵腔:「媽個雞的臭流氓!給沒見過面的小姑娘居然送這樣的衣服,太把自己當黃鼠狼了吧!可也不能把我們當雞啊,艹!……」

鄭穎默默去照了下鏡子,覺得余友誼罵得很有理有據。

這旗袍剪綵得特別過分,穿在身上讓人格外的前|凸|後|翹。布料也很詭異,說能看透吧好像又看不透,說看不透吧又禁箍著肉體的每一個曲線線條,跟被人看透是一個效果。

余友誼還在怒噴。

「……這王八蛋在娘胎里是用春|葯補的胎嗎,好色成這樣我看也是沒誰了!」

鄭穎在余友誼不重樣的怒噴里,仔仔細細地給自己畫了個臉色暗沉氣血不足姨媽妝,畫好後她往余友誼面前一站,余友誼開心了:「真沒白請人教你化妝,幹得漂亮!我現在都不想多瞅你第二眼!」

余友誼帶著鄭穎趕到大飯店的時候,另外公司的經紀人和旗下五六個藝人都已經到場就位了。

鄭穎跟在余友誼身後走進包間。

一抬眼,她看清了圓桌前正對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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