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海那邊的哥哥

導演很用心地把鄭穎抽宮靖嘴巴的戲,安排在了某天收工之前最後一場。

這場戲拍完,之後一連兩天都沒有宮靖的戲。

他很智慧地預料到,以鄭小紅的手勁,宮靖拍完被扇戲後,一定會一臉大一臉小。結果不出他所料,鄭穎很愉悅地演完了抽宮靖嘴巴的那場戲,宮靖被她抽得導演剛喊完「卡」他就開始嚶嚶哭。

導演看著鄭穎和宮靖對峙的景象,忍不住搖頭。錯位啊,女的是條真漢子,男的哭得娘們唧唧。

他搖著頭在感嘆中帶著人收工先走了。

「小穎,這回,你是不是解氣了?你要是能解氣了,我也就放心了!」看人都走光了,宮靖捂著一邊臉抽抽搭搭地問。

鄭穎看著他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差點就要憐香惜玉了。

她堅定住自己的立場:「這是劇情需要,你別跟私事扯在一起,搞得好像我故意要抽你似的!」

宮靖彷彿沒聽到她在說什麼,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嚶嚶地抽泣兩聲後,繼續自說自話:「挨了這一巴掌,我其實,挺開心的,這樣,我以後,也不會因為忍不住跟陳晴睡了對不起你而自責得快要死去了!」

鄭穎:「……」

這特么是什麼腦迴路呢?揍他一巴掌他就覺得可以不為劈腿而感到慚愧了?!

「其實,小穎,我好早就想跟你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今天,正好!我知道我錯更多,可是你,就真的一點錯都沒有嗎?」

鄭穎驚呆地瞪圓了眼睛,指著自己鼻子無語地問:「你說你出軌劈腿,還能賴上我??」

宮靖居然委委屈屈地點了下頭:「嗯!」他抽了一下,接著說,「你胸那麼大,人家又是胸控,你天天,用它們撩撥得我,硬不欲生……你還不讓我碰它們,我都快憋出病了呀!然後陳晴一來弄我,我才沒能忍住的……」

鄭穎:「……」

她真的服了,她怎麼會看上過這麼一個羞恥心錯位的貨!真是個詭辯專家,要不是她腦子還沒傻,幾乎就要被他的歪理繞進去了,她差點就要自我懷疑她有錯了!

「敢情你和陳晴滾到一起去,還是她給你治病了吶?」鄭穎深呼吸,壓著氣。

沈爸爸說了,想動手揍他那是還在意他。

她死命的一手壓住另一手:「行了,宮靖,以後咱倆就做回陌生人得了,你啊,還是專心找陳晴給你治病去吧,就別再禍害別人了!」

鄭穎說完扭頭就走,宮靖看著她的背影捂著臉嚶嚶得更加傷心。

不遠處的小二樓上,沈一帆輕輕地擤著鼻涕。

助理笑嘻嘻站在他身後問:「小少爺,這巴掌看得挺過癮吧?」

沈一帆面無表情地把鼻涕紙丟掉,淡淡地說:「沒那麼過癮。她應該還沒使上五成力。」

助理:「……」

小少爺對看不上的人,好狠啊……

導演一邊拍一邊「絕對按照他自己的意願」調整著戲的節奏,調整著調整著,這部劇從單女主戲不知不覺就發展成了雙女主戲。再調整著調整著,原女一越看越白蓮婊,原女二卻越品越有味道。加上鄭穎演技越來越開竅,七分表演中融入她自己三分率性的本真,愣把女二號這個角色表演得有滋有味讓人一看就印象深刻忘不掉。

導演邀請沈一帆一起看拍好的樣片時,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地說:「沈總你看,鄭穎演的這個角色,明明搶人家男朋友是不對的,可看她搶怎麼就覺得這麼解恨呢!」

沈一帆看著畫面,無聲地微抬了一下嘴角。

戲很快殺了青。殺青意味著分別,幾個月的相處里,很多人都磨合出了階級感情。大家一起吃了頓飯,席間很多人互相拉著對方的手不放,就著酒精說些煽情的離別之語,在煽出來的淚花花里全都鄭重地和對方約定:苟富貴,別相忘啊!

席間有人突然問了句沈公子怎麼沒來。鄭穎剛跟場記姐姐熱淚盈眶煽完情,聽人這麼一說,才注意到沈爸爸還真的是缺席了。

導演告訴提問的人:「沈公子又感冒了,怕傳染我們,說不來了。」

鄭穎思考了一下,覺得導演的說法不太嚴謹。

沈一帆好像不是「又」感冒了,他是自從上次感冒之後,就一直沒徹底好過。

真是個弱不禁風的玉人兒啊。

鄭穎心裡不知不覺生出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殺青飯後第二天起,鄭穎就沒再到劇組去。她的人生進入了新篇章新階段。

她還是只能接到一些小的通告,參加些擦邊二線又不是二線的尷尬活動。

很詭異的是,這些小活動里,鄭穎總能遇見萬雨辰。

萬雨辰總想約她出來吃飯,但這件事每次都能被余友誼準確攔截。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鄭穎剛跳出宮靖那兔崽子的火坑,我可不會讓她再鑽進你這大地洞!」余友誼通常都是這麼和藹可親地回絕掉萬雨辰的邀請的。而萬雨辰面對余友誼,居然也沒什麼脾氣。

一般來收參加完活動回到家後,鄭穎有三件人生大事要經歷——看小說,吃零食,挨余友誼的罵。

余友誼不罵她的時候,也會抽風給她打打氣:「咱們先不接戲了,等劇播了之後再接,那時候你的身價可不是現在能比的!現在我就給你接點小活動你賺點飯錢能活就行。相信我,你這種不入流的狀態不會太久了,導演跟我說片子已經快做完後期,他在台里有資源,咱們這部片子拍得好,拿到台里不用押,直接就能播。等播了就好了,你就會火了!」

鄭穎覺得她經紀人跟她媽似的,護犢子護得對自己家孩子有種特別沒有理智的自信,好像就算放個屁都是自己家孩子會放得格外好聽。

「你就那麼確定我能火?」鄭穎不太信地問著,「那我以後上街買菜是不是得戴口罩啊?」畢竟她那個角色是反襯白蓮花的邪惡女子,她那角色要是火了她還不得人人喊打啊。

余友誼哼唧了一聲:「我跟賭五塊錢的,看過叉叉戀人吧?跟那戲一樣,咱這部戲到時候挨罵的會是女一!」

鄭穎聽這話聽得心花怒放,立刻抽出五塊錢塞給了余友誼:「哥,我願意讓你贏!給你!拿去泡妞吧!」

鄭穎借著這段等劇播出的時間嗨皮得不得了,她使勁看小說吃零食享受人生。

有一天吃著那些小美味的時候,她想起了沈一帆。

他那麼饞,她又沒告訴過他那些零食的鏈接,不知道他熬不熬得住呢。

兩天後,鄭穎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偉大的預言家。那位饞饞的投資人爸爸看起來真的是熬不住了。

沈一帆的助理打電話給鄭穎:「鄭小姐,能出來見一下嗎?」

鄭穎還來不及說能還是不能,助理又補充說:「帶著你的零食,可以嗎?」

鄭穎還來不及說可以還是不可以,助理繼續補充:「所有零食!有什麼帶什麼,OK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急切。鄭穎於是在回答「ok」之前忍不住問了一句:「是你家沈總想吃嗎?」

助理聲調幾乎出現失控地上揚:「是啊是啊!都是你教會了他這個壞毛病,他現在饞你都要饞瘋了,你開心了吧!」

鄭穎忍不住哈哈笑。

看把助理大人激動的,話都說不明白了,是饞她的零食饞瘋了,不是饞她饞瘋了呀。

出門去給沈一帆送零食之前,鄭穎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鬼迷心竅地就給自己化了妝。

看著鏡子里收拾收拾還挺好看的自己,鄭穎驕傲地挺了挺胸。

鄭穎是被沈一帆的助理親自開著豪車接走的。

鄭穎很感慨。她明白自己這是借了懷裡零食的光。沒有它們,她屁股挨不著這奢華得她都不敢猜價格的真皮座椅。

助理把鄭穎接到了一棟低調奢華的別墅里。那裡面等著一個很饞零食的飢餓靈魂。

鄭穎時隔多日再見到沈一帆,看著他的臉時還是會忍不住像初見到他時那麼感嘆。

他投胎的時候肯定是賄賂過老天爺的,老天爺一高興,於是撿了一副最好看的皮囊包在他身上。

她把零食交給沈一帆。沈一帆雖然表情沉穩淡定舉止不慌不忙,可是撕開零食包裝後快速把食物往嘴裡送的動作卻出賣了他。

在他一下快過一下的咀嚼速度里,助理痛苦地拍著額頭閉上眼睛,一副難過得要暈倒的樣子。

鄭穎看著助理大大的樣子忍不住發笑。笑著笑著,她忽然聽到沈一帆說:「以後你不去參見那些無聊活動的時候,就來給我送零食好了。我按你參加活動的出場費給雙倍。」

鄭穎聞聲怔了怔。

「你怎麼知道我參加了活動?」她有點疑惑地問。

沈一帆不動聲色地吃著東西說:「電視上無意中看到的。」

鄭穎哦一聲,忽然靈光一現說:「其實也不用這麼麻煩,等不到我你就吃不到零食這樣太痛苦了!我來教會助理大大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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