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還去表白嗎

黎語蒖回到家時,才發現自己情急之下把絕版書又給背回來了。

於是她覺得這一趟周易家之旅除了搞丟了自己的初吻之外,完全喪失了其最初的意義。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捶胸頓足,拍桌捶牆,自言自語,行為完全不受控制地逼近著躁狂症。

她揪著自己的頭髮問自己:你怎麼就讓他給親了呢?還親得那麼徹底!連小舌頭都快讓人家給舔著了!

她使勁搓著自己嘴唇,搓完又忍不住用手指輕滑:原來帶著酒氣的吻是甜的……

她趕緊打了自己一巴掌:想什麼呢!沒被人親過還沒看過人和人是怎麼親的嗎!有什麼好奇怪的!這麼蕩漾不丟人嗎!

她把頭抵在牆上:怎麼辦、怎麼辦?為什麼老是忍不住去回味那一親從頭到尾的感覺……

她整個人趴到床上去,趴得像攤憂鬱的爛泥。

呵呵,安妮。

呵呵,恩妮。

呵呵,反正特么不是我。

她趴在床上用力捶打床墊,把臉埋在枕頭裡大聲尖叫。

她猛地坐起來,告訴自己:去他大爺的,不想了,看書!

於是她把書從背包里拿出來,翻到沒看完那一頁,很努力很努力地命令自己用意識去吞食上面的文字,然而一直到晚上,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些什麼。

她腦子裡像有個色情的魔鬼,控制著她不停地去想她被壓在周易身下接受強吻的每一個細節。

最後黎語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找個年輕貌美強壯有體力的小鴨子給自己開開|苞,省得被男人碰一下就蕩漾得沒完沒了,簡直沒見識,真丟人!

她一整天也沒有接到周易的電話。她想周易這頓大酒,醉得可真是徹底。

吃過晚飯之後,她總算定下了心神。

反思一下一整天的心路歷程,她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嘴巴。

沒出息。

都說了不要對他動心了,怎麼還是這麼蕩漾了一整天。

她再次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喜歡周易。

因為他是自己駕馭不了的人。

黎語蒖用半宿時間,終於把絕版書看完了。

睡了一覺後,第二天一早,黎語蒖又接到了周易的電話。

她心跳如鼓,非常快速地說了聲喂。她希望這個單音節的字由自己這麼快且短促的說出來時,沒有什麼機會體現顫音。

周易隻字未提昨天他趁醉耍流氓的事,張嘴就說:「小騙子,昨天不是讓你來還書嗎,書呢?」

黎語蒖松下一口氣。

看來他喝斷片了。他不記得他自己干過什麼。或者他記得他自己干過什麼,但是對象是「安妮」或者「恩妮」,所以才會跟她這麼不拘一格若無其事。

禽獸!做過什麼醒酒就忘的禽獸!

黎語蒖在心裡把周易徹底腹誹了一個遍。

然後她說:「我昨天打算出門前算了一下,預計你會醉得不省人事,於是就安心在家沉醉在知識的海洋里了。」

她聽到周易輕笑一聲,彷彿有什麼事忍俊不禁。

「那你沉醉完了嗎?沉醉完了該把書還我了吧。」周易和她說話的時候,聲音里充滿愉悅的笑意。

黎語蒖覺得他這樣的聲音真刺耳。他一定是因為醉後春夢做得爽才滋生出這樣浪蕩的笑意。

「還還還,這就還你,行了吧!」黎語蒖沒好氣地說,「怎麼不把你摳死啊大師兄!」

周易朗朗的笑聲從話筒里像波浪一樣沖刷過來。

黎語蒖真想堵住耳朵。

他今天還真不是一般的高興,連她損他,他都能笑得這麼開心。不會昨天後來他真找來安妮或者恩妮翻雲覆雨了吧?嗨成這樣,真流氓!

黎語蒖咬著牙根翻白眼。

「我今天沒課,我等下就去你家把書還給你,行了吧!」她沒好氣地說。

周易一直笑意昂然,告訴她:「你別來了,去店裡等著我吧,」頓了頓,他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聲帶像長了一對性感的翅膀,往外扇著性感的聲音,「我等下去找你取!」

黎語蒖一下就被這低沉的聲音帶走了神。她覺得自己好像抬頭看久了亮白的太陽後,再去低頭看牆角的花一樣,明明大白天,眼前卻閃著讓人暈眩的灰與黑。

等她覺得那種暈眩感散去了,她發現周易已經收了線。

她把手機甩到床上,心慌中她打開電腦用匿名馬甲在學校的bbs上開了個帖子,題目叫:當我的妖孽師兄壓低聲音和我講話,我就頭暈目弦,請問這是不是聲音恐懼症?能治嗎?急,在線等!

發完帖子,她準備出發。她覺得今天自己情緒不穩,不適合開車,所以她打車前往店裡。

在計程車上,她用手機翻出帖子看,只不一會帖子已經有了好多回覆。

一樓:這不是聲音恐懼症,這是淫|盪提示音,說明他的聲音將開啟你的淫|盪。另:如果是joey師兄和我壓低聲音講話,我想我會暈得合不攏腿!

二樓:自古一樓出真理。我再追加一個癥狀,如果是joey師兄和我壓低聲音講話,我想我會從自己身體里提煉出西班牙蒼蠅的!(註:西班牙蒼蠅是西方傳統春|葯)

三樓:如果是joey師兄,我會從我的身體里提煉出性|愛之神!

四樓:如果是joey師兄,我會從我的身體里提煉出泰迪!

五樓:四樓你哪裡人,你是不是也關注北美吐槽君!

四樓在六樓用中文回帖:艾瑪抱住同胞!

……

帖子從這裡就歪得亂七八糟了。

黎語蒖對天發誓,再也不會在論壇上發帖子——沒病的人看完一貼都會變成淫|盪神經病。

她一邊發誓不發帖,一邊忍不住手賤刷新帖子看各種神奇回覆。在這樣的消磨中,她等著周易的到來。

她給自己催眠,讓自己鎮定,告訴自己:就當你的初吻還在,你昨天是讓泰迪給舔了。

她知道這是連鬼都騙不了的話。但是騙不了鬼,她就騙自己好了。

唐尼闖進周易的家時,看到的景象讓他驚得連下巴都要掉了。

周易穿著一身嶄新的西裝,那西裝合適得彷彿從前他穿在身上的那些名牌瞬間成了垃圾。

西裝里的白襯衫,領子挺括,扣子規規矩矩地扣著。喉結懸在第一顆紐扣上方,當它上下滾動時,彷彿扣子也有了蠢蠢欲動的活力。

袖扣他選了他最珍愛的、曾經他媽媽送給他的那一對。他說過那對袖扣是他媽媽提前送他準備讓他在結婚時用的。如此隆重的禮物,他現在就用上了。

他西裝褲的褲線,像被鋼壓過一樣筆直,褲子裹著他挺翹的窄臀、逆天的長腿,把禁慾感和性感混合得迷一樣融洽。

唐尼圍著周易轉著圈,眼神從上到下後又從下到上,從背影看到了周易的正臉。

看到周易的正面時,唐尼不由喘口氣。還好他已經提前看上了搶他小丸子的冤家,不然他恐怕得被眼前這帥得作孽的哥們給掰彎了。

他看著周易。

他把頭髮剪得利利索索,連鬍子都修短了。劍眉朗目,看得人心顫發慌。挺峻高鼻下,薄唇似笑非笑,無情中藏著有情。

他抬手從身旁的茶几上,捧起一束玫瑰花。玫瑰紅得鮮艷欲滴,盛放得如泣如訴。

他捧著玫瑰花,看著唐尼,笑意盎然地問:「我現在看起來怎麼樣?」

唐尼從沒看到過這樣的周易,從沒有。

他驚呆了,舌頭幾乎打結:「老老老大,你把自己搞得這麼隆重這麼騷,是要幹嗎?」

周易淺笑著,像剛剛明白初戀是怎麼回事的興奮少年一樣,告訴他:「去告白!」

唐尼看著他,眼神從震驚漸漸的變成了同情。

「可是老大,」唐尼吞口口水,艱難地說,「先生出來了……」

周易捧著花的手,慢慢地,慢慢地,垂了下來。

周易走到沙發前坐下。好半天,他發聲問:「什麼時候的事?」

唐尼用手耙了下頭髮,說:「昨天下午酒醒之後,我去閆靜學校堵她吵架,吵完之後閆靜告訴我,前兩天馬克又去咖啡店給小金剛搗亂了。我覺得蹊蹺,就讓人私下去查了查是先生那邊又有什麼動向,還是馬克單純地想去逗一下小金剛。然後今早收到確切消息,先生三天前被悄悄放出來了。」唐尼看到周易越來越冷沉下來的臉色,頓了頓,喘口氣後接著說,「所以老大,你說馬克又去搗亂,會不會依舊是先生授意的?你說,他到底要幹嗎呢?」

周易笑了。他的笑容剛剛還興緻盎然,現在卻晦暗一片,唐尼幾乎不忍心看他的臉。

「他不幹嗎,只是關進去那麼久了,一定有人覬覦他的位子並培養了勢力。他現在急於扳倒他不在時茁壯起來的反叛勢力,也急於收復失地。他需要一個得力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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