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既然他都這麼說,阮棠就硬著頭皮當面揭短:「它說,你和它一樣。」

聞璽神色波瀾不興,「哦。」

就一個「哦」?阮棠眨巴眼睛,還在想這個語氣詞是肯定的有意思呢,還是表示知道的意思。

聞璽饒有興趣地看她,「想知道?」

「啊?」阮棠心抖了一下,「……是想知道呢,還是不想知道呢?」

聞璽微微一笑,「你是在捧哏?」

阮棠差點給他跪了,看臉色完全猜不到他的意思,「那個,畢竟是私隱,我就是隨口一提,沒有要刨根問底的意思。」

聞璽目光幽深,「是么?」

阮棠忙不迭點頭。

聞璽說:「本來還想告訴你,既然如此就不用說了。」

阮棠:「……」

聞璽臉上笑容一斂,但他的眼神還是很溫柔,「知道靈性聚合定律吧?」

阮棠當然知道,凡是靈性天賦的人,會被這種規律安排靠近,天賦越強,越會受到這種規律影響。如果參與到別人的靈性事件中,就會有因果關聯。

「這是我的秘密,如果要了解,就不能全身而退。」聞璽說,「糖糖,你還想知道嗎?」

對上他深沉彷彿深潭的目光,阮棠忽然喉嚨發乾,心跳也急促起來,莫名地緊張。

車裡的空氣也似乎變得粘稠起來,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氛。

車窗忽然被人敲了兩下,阮棠嚇一跳,轉頭朝車窗外看,一個小區阿姨站在車外。

阮棠放下車窗。

阿姨咋咋呼呼的嗓門說:「小姑娘,你們車子往前面一點,我家要洗車,怕淋到你們車子。」

阮棠茫然地回答「哦哦」,片刻反應過來,「馬上就要走了。」然後對聞璽說,「我先回去了。」

聞璽微微頷首,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我今天說的話記住了。」

阮棠愣住了,下車動作都頓了頓,直到下去之後,還覺得腦子有點發懵。

聞璽車子開走,倒是那個小區阿姨,站一旁看自己老公和兒子洗車,還八卦地對阮棠說,「小姑娘,你男朋友老帥的了。」

阮棠說「不是不是」,在阿姨兩眼放光想繼續打探的姿態下趕緊落荒而逃。

回到家裡,莫尼還覺得奇怪,湊到她跟前左聞右聞,說糖糖你氣息有點不同,阮棠坐在沙發上問它有什麼不同,它說有點搞不懂。

晚上刷牙的時候,阮棠想起聞璽說話的樣子,使勁搖頭,讓自己不要去想,萬一控制不住,入夢的時候去探究別人的秘密,那她可就真慘了。

……

很快就入夏了,溫度一天賽過一天的高,路兩旁梧桐樹上儘是蟬鳴的聲音,毒辣的陽光透過枝葉照射留下斑駁的影子,阮棠每次路過時都覺得天氣炎熱的讓腦子都焦糊了。

天熱地路上行人都減少許多,嚴昱澤最近這段時間卻開始天天上班,在阮棠面前晃悠,早上看她到辦公室的時間能推算出她有沒有吃過早飯,如果她沒吃,五分鐘內就能送一份營養早餐到她的桌上。

阮棠的杯子沒水了,他眼明手快地拿走,轉頭給她泡一杯茶回來。

錢佑曼說辦公室里充斥著愛情的酸臭味。還揶揄嚴昱澤,說你眼高於頂的少爺架子呢,怎麼畫風都不對了。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嚴昱澤還是不間斷,阮棠這天把他叫到外面天台。

「你別這樣,公司里的人都在看。」阮棠說。

「看什麼?」嚴昱澤挑眉,漫不經心的樣子,「我追女朋友他們就這麼好奇。」

天氣悶熱,到了室外才沒幾分鐘,阮棠額頭上已經見汗,她說,「不是說好,我們都冷靜一下,還是從朋友做起。」

嚴昱澤說:「幫朋友買早飯,倒水,也不稀奇吧。」

阮棠說:「我知道你每天都買了早飯,我沒吃的時候就給我,我要是吃了,你就硬塞給黃宇。他都跟我說了,說楓糖布里歐太敦實,他都吃胖了,讓我告訴你,別買這個了。」

嚴昱澤:「……」

阮棠抬頭看著他的臉,明明大家都熱,他的臉還是清爽地就像在空調房裡一樣,俊美的幾乎有些耀眼。

「糖糖,」嚴昱澤的聲音有些發軟,「劉旻前幾天訂婚了。」

「嗯?」阮棠迷惑,怎麼突然提起他。

「這兩個月他有點瘋狂,把衛清蕾的遺產全處理了,做公益,還搞什麼心靈凈化的行走活動,劉家覺得他有點不正常,趕緊找個門當戶對的對象給他。」

阮棠蹙了一下眉頭,「這麼快?」

嚴昱澤伸手探向她的眉心。阮棠往後避了避,他的表情有一瞬的失落。

嚴昱澤說:「政治婚姻,只要家世般配,人沒什麼問題,辦起來就很快。他訂婚前兩天叫了一群人去玩,我也去了,晚上他喝高了,在廁所吐的一塌糊塗,你猜我聽到他說什麼?」

阮棠說:「要結婚高興壞了唄。」

嚴昱澤說:「他扶著馬桶哭了,念著衛清蕾的名字。」

阮棠擦了一下額頭的汗,「人都沒了,還念著有什麼用呢。」

嚴昱澤用手在她臉邊扇著微微的風,「男人就是這樣,神經有點粗,什麼事情可能當時還沒回過味,後來才知道有多嚴重,他這個樣子,就算訂婚心也是死的。看著他,我就知道要吸取教訓,絕對不能把喜歡的人弄沒了。糖糖,我不會放棄你。」

阮棠抬起眼看他,抿了抿唇,悠悠地說:「嘴裡念著衛清蕾,可是訂婚也沒落下。這就是深情?人都沒了,現在做得再多,只是他對自己心理的一次補救,感動他自己而已。你看,男女之間差異真大,女人要的,是危險關頭,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一次自己,而不是眼睛都不眨的接受現實就放棄,事後做得再多,衛清蕾能感受到嗎?」

嚴昱澤愣住,咳嗽一聲,「我就是打個比方,他是他,我是我,完全不是一回事。」

阮棠瞥他一眼,然後轉身就往辦公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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