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阮棠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在酒店房間醒來的時候是晚上,錢佑曼給她點了一份粥,說聞總安排她明天早上去醫院做個體檢。

阮棠一邊喝粥一邊和錢佑曼聊天。錢佑曼把他們找不到人,只好向公司最特殊的那個項目組申請支援。後來喬溶月帶著瞎眼的門老也來摻一腳的事全說了一遍,順便還數落黃宇,說他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阮棠聽到原來藍光是陸一葦和門老合力搞出來的,感嘆不已,原來民間還有這麼多高人。

錢佑曼問她符陣裡面是什麼樣?

阮棠猶豫了,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她人偶,封靈,意識領域等詭異的事,有些場面,她壓根都不願回想。於是,她很婉轉地做鋪墊:「看過寂靜嶺和小島驚魂嗎?猛鬼街也可以。」

錢佑曼馬上擺手,「行了,不用說了,看你出來悶頭睡那麼久就知道沒啥好事,我好奇心沒那麼強,做做行政工作足夠了。」

阮棠覺得她的內心也是不一般的強大,對工作的定位更是精準的嚇人,一步也不會僭越。

等她喝碗粥洗漱好,活動了一下又回到床上。

錢佑曼忽然提醒一句,「喬溶月那裡你要當心……」

阮棠有點懵,「……為什麼?」

「我看她不是一般人,那個門老,不知道她從哪裡請來的,而且看他們說話做事的樣子,感覺好像門老還是聽她的多。」

阮棠更糊塗了,「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錢佑曼說:「符陣打開的時候,你是被聞總抱著出來的,那個……公主抱,喬溶月的臉色不太好,我的第六感覺得,她很不爽。」

阮棠覺得真夠冤枉的,在符陣里出生入死,好不容易出來了,還有人看她不爽。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阮棠從第一次見到喬溶月的時候就知道她對聞璽有意,她也沒遮掩。以聞璽的樣貌身家各方面條件來說,的確很容易讓女人心動。但阮棠馬上就想到「痛失所愛,生生死死」的詛咒,不由打了個哆嗦,覺得不知真相喬溶月真是勇氣可嘉。

第二天阮棠就去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在等拍片結果的時候,還在樓下碰到方子珩。他穿著病號服在散步。方子珩昨天就到醫院來治療,主要是看眼睛的傷,醫生看他滿身是血差點報警,做進一步檢查的時候發現他眼珠沒了,居然還像沒事人一樣更是驚訝。讓他住兩天院就是看他眼睛的傷會不會惡化影響生命。至於眼珠的治療,現代醫學還沒有達到能幫他恢複眼球的手段。

方子珩左眼蒙著紗布,露出來的大半張臉線條利落分明,鼻樑挺直,依舊是個難得一見中年帥哥。他用剩下的眼睛看著周圍,感嘆說:「發展地好快。」

阮棠問:「這些年你應該離開符陣到外面來過很多次吧。」

方子珩說:「每一次都讓我覺得很驚訝,或許你每天都身處變化中感受不深,我每隔一段時間出來,都能感受到世界的變化,簡直日新月異,以前我出來只是採購一些必須的生活品,像是手機,平板這些都沒有用過,昨天接觸了一下,過去我沉浸方士之術,現在卻覺得,可能有些坐井觀天了,科技的力量才真是偉大。」

阮棠想了想說,「方士的力量只是個體的,如果個人主觀意識有問題,反而會帶來不好的後果,科技惠及普通人,範圍可以很廣,當然科技的力量也要收到正確引導才行。」

方子珩點點頭。

兩人正說著話,方子珩笑了一下,忽然說:「那個很高的年輕人是不是在看你?」

阮棠朝他說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嚴昱澤站在醫院花壇邊,手裡提著一個塑料袋,臉上還戴著大口罩——今天天氣還挺熱的,還戴大口罩蒙臉的只有他了。

方子珩說了一句「我再到處看看」很快就走了。嚴昱澤走過來,坐到她旁邊位置,問:「剛才那是誰啊?」

阮棠說:「從符陣里出來的,你昨天應該見過。」

嚴昱澤挑眉,回想了一下說,「昨天那個血人?沒想到弄乾凈還真挺像回事的。」

「哪裡只是像回事,人家這張臉簡直是藍顏禍水好不好。」阮棠對錢佑曼不敢說出全部實情,對嚴昱澤就沒那麼大心理負擔,把符陣看見的事全說了,只不過關於聞璽的詛咒,她已經答應過不告訴別人,猶豫了片刻,這段就暫且不提。

嚴昱澤摸著下巴,把口罩戴得更嚴實了。

「你不熱嗎?」

嚴昱澤說:「你看,我們男孩子在外面行走多危險,要好好保護自己。」

阮棠:「……」

嚴昱澤說笑過後,神色又稍稍嚴肅點,「看到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你怕不怕?」

阮棠說:「當然……怕的要死。要是我一個人進去估計現在都交待了,還好有聞總。」

嚴昱澤瞥她一眼,臉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阮棠把聞璽身上的金光和各種手段詳細描繪一遍,再次慶幸自己沒落單。

嚴昱澤打開塑料袋,從裡面拿出一竄洗的乾淨水靈的提子,摘了之後往口罩里塞著慢慢吃起來。

阮棠見狀伸手去拿,他把手舉地遠遠的不讓她夠著。

阮棠瞪圓了眼,「你跑醫院來幹嘛的,到我面前專程吃獨食嗎?」

嚴昱澤感嘆一句「真甜」,然後又接連吃了兩顆,看著阮棠氣鼓鼓的樣子,心理舒服不少。剛才看她一個勁地說聞璽好,他就覺得有點不是滋味。這個感覺很像昨天凌晨在山裡看到聞璽抱著她出現時的心情。

嚴昱澤忽然就覺得提子沒什麼味道,把提子連袋子一起塞到阮棠手裡,「吃吧吃吧,猜你一早來體檢什麼都沒吃。」

阮棠吃著甜膩膩的提子,眼睛眯著彎了起來。

嚴昱澤忽然說:「糖糖。」

阮棠差點被提子噎住,自從他上次這麼喊過,她嚴重抗議,好像很久沒聽他這麼喊過,仔細想想也不是,其實她進符陣才兩天,只是感覺上已經經歷了漫長的時間。

「你幹嘛?」阮棠特別警惕地看他,「不是有什麼事要叫我幫忙吧?我也沒錢啊,賬戶一直六位密碼保護四位數字呢……」

嚴昱澤手指狠狠戳了一下她的腦門,「想什麼呢,瞧你這窮酸樣,我還能跟你借錢?就是去天橋賣藝也比你強。」

阮棠還真的幻想他在天橋賣藝的場景,樂呵地說:「那也不錯啊,明天你就該上頭條了,粉絲還不得哭著喊著求你回去。現在想想,其實你當明星也挺好的,要按這兩天符陣遇到的情況,對一般人來說實在太危險了。」

嚴昱澤哼了一聲,「你好像忘了我們不是一般人。」

阮棠苦著臉說:「那就更危險了,那個蘇凡真還想奪舍呢,還好我逃得快,後來實情發生太快,她也沒顧得上我的事,不然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阮棠最害怕自己長生人的身份暴露,幸好並沒有發生。

嚴昱澤看著她,眉頭微微皺起,「以前是不知道情況,現在了解到有那麼多危險,我們至少應該要有自保的能力才對。」

阮棠問:「該怎麼做?」

嚴昱澤欲言又止,說:「等回去再說吧。」

阮棠知道他一向主意拿的很正,就沒有多問。看時間可以上去拿拍片報告,她說了醫生站起來要走。嚴昱澤叫住她,「聞璽的手段,應該是個方士吧?」

阮棠愣了一下,回想之後說,「他說接觸的多了。也學了一點。」

嚴昱澤沒好氣地說:「聽起來可不止一點,你啊,長點心吧,別給人輕易哄了。」

……

體檢結果當然是沒有問題,阮棠早就有所預料。她接到聞璽電話,讓她離開的時候帶著方子珩一起回酒店。

當天晚上聞璽就把方子珩和阮棠叫到房間里談話,畢竟整件事還有很多不清不楚的地方。

關於蘇凡真使手段和方子珩在一起的過程,阮棠在回憶里和夢裡基本上都看過了,還分兩個版本呢。這次聞璽問的主要是蘇凡真尋求長生不老的手段和她為什麼變成孩子模樣。

阮棠之前懷疑蘇凡真是不是施展了封靈,奪了一個小孩子的身體,結果這個才想被方子珩否認了。

「那確實是她自己的身體。」他臉色肅然地說。「封靈之術是有弊端的,一旦生魂抽出,移到另一個物體上,會折損魂魄本身,如果是移到活物身上,損耗會變得更大。對方士來說,魂魄是最不能損傷的,所以她研究多年,也不敢對自己輕易使用封靈。」

聞璽說:「你知道她的母親是黑苗族人,擅長蠱毒和詛咒?」

方子珩搖頭,「不知道,她從沒有提過。」

想也知道,蘇凡真一直欺騙他,當然不敢讓他知道蠱毒的真相,她設計張建葉楊倩時用的也是蠱毒,而不是方士之術。如果不被聞璽看破,還真有可能永遠瞞住。

聞璽說:「所以她變成孩子,用的是方士術法?」

方子珩緩緩點頭,「我一直覺得,她可能已經摸索到了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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