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艾倫在電話里說,見到這三個人了,剛才在他們住的客棧門口辦入住,三個大男人,非和老闆要家庭房住一起,不肯分開,行為有點奇怪。

嚴昱澤馬上猜到對方也是來監視林嘉的,就把對方可能也是來盯人的告訴艾倫,讓他注意這三人的動向,一旦有異常情況就打電話聯繫。

艾倫嚇了一跳,說:「這三個人看起來人高馬大的,看著有點不像好人,澤哥,這裡面沒什麼事吧?」

他原本就是個經紀公司的藝人助理,現在嚴昱澤和公司提前解約,他也離開公司跟著嚴昱澤,還從沒幹過盯梢的活,尤其現在又多了三個人住在他們同一個客棧,似乎還存在競爭關係,艾倫心裡還真有點沒底,大概是以前影視作品看多了,總覺得現在好像在執行什麼特殊任務。

嚴昱澤不知道他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不過工作室的員工普遍年輕,他安撫兩句,布置的任務就兩個,一是盯著人,二是有什麼情況就打電話,其他都不要做。

結束通話後,他看間阮棠筷子咬在嘴裡,也沒吃東西,表情有些迷茫。

「怎麼了?」嚴昱澤問。

阮棠放下筷子,說:「我在想,今天這樣做對嗎?」

嚴昱澤問,「什麼對不對?」

阮棠說:「就是跟蹤林嘉的事,上午跑出來的時候我沒想什麼,但是現在……這個樣子,還有金家,萬一不小心摻和進去……」

嚴昱澤看著她,「那你的意思是,現在什麼都不要管,回去睡覺?」

阮棠眼裡露出困惑,想了一下說,「我現在感覺有點糊塗,林嘉的事其實和我們沒什麼關係,他和金家都不是一般人,我們出來盯一天也就算了,你工作室的人都來了,萬一發生什麼事,該怎麼辦?」

嚴昱澤斜她一眼,「阮棠,你不會是討好型人格吧?」

「啊?」阮棠迷茫了一下,「什麼意思?」

「就是想著每個方面都好好的,比起自己的感受,更在乎別人的感受。」嚴昱澤說,「我工作室的人是我安排的工作,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幹嘛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阮棠嘴巴動了動,沒吱聲。

「再說你把我什麼國家當成什麼恐怖地方了,治安有那麼讓你不安嗎?你看林嘉和金家,做事都不敢明著來,是為什麼?因為現在社會科技發達,他們那些手段,不能暴露,更不能讓公眾察覺。我讓工作室的人盯著,有什麼事就打電話,其他都不用做,不會直接面對林嘉和金家的人。你說的那種危險他們不會遇到的。」

阮棠說:「林嘉會用符紙和喪門釘。」

「假設這種超越常規的力量可以隨便用,那金家的人早就死絕了,不會等到今天。」嚴昱澤緩緩地說,「之前你也說過,符紙和喪門釘不是隨便可以使用,還需要很重要的激發手段。林嘉回國都一年多了,布置那麼久才使用這些手段,說明使用的限制很大。你覺得他會捨得把這種手段浪費在其他人身上?」

阮棠聽他這麼分析,心裡果然輕鬆很多。

他夾了一個水晶蝦餃,恩賜似的動作放到她的碟子里,「再多吃點,你這愁眉苦臉也不怕嚇著坐在你對面的我,太影響胃口了。」

阮棠哼唧一聲,把蝦餃吃了,然後又問:「林嘉要是和金家直接爆發衝突,我們該怎麼做?」

嚴昱澤沉吟一會兒,說,「還沒想好,到時候看情況吧。現在要說立場,那肯定是偏向林嘉的,但是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能正常溝通,還是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我們要在保全自己的情況下,才能去決定,參與這件事的程度,懂嗎?」

阮棠點頭:「懂。」

嚴昱澤挑了挑眉梢,脫口而出,「乖。」

話一出口,就覺得這一聲有點曖昧,他立馬想再說什麼解釋一下,忽然旁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餐館老闆娘推開包房,露出興奮的臉和手上的筆和本子。

「請你給我簽個名吧,我是你的粉絲。」

嚴昱澤有些無奈,答應的時候叮囑她千萬不要泄露出去。

老闆娘拚命點頭,許諾給一個超級大的優惠。

結賬的時候,老闆娘依依不捨,不時看向阮棠,打量的意味很明顯。

阮棠感覺到了,對著嚴昱澤說話時喊了一聲「哥」。

嚴昱澤一抖,付賬的二維碼差點沒刷出來。

老幫娘恍然大悟,笑容更熱情了,當即拍板決定優惠大酬賓,給了個一折。

從餐館出來,嚴昱澤看著她,似笑非笑,「哥?」

阮棠不以為意地說,「粉絲的心情你懂不,就是哥哥不能屬於任何女人……」

「慢著慢著,老闆娘都有三十了吧,怎麼還能喊我哥哥。」嚴昱澤說。

「二十歲以下的小鮮肉才叫弟弟,其他都是哥哥,懂不懂,你這麼不懂粉絲的心情,怎麼維持的流量,」阮棠搖著頭說,「要不是我那一聲哥,最後肯定不是一折你信不信。」

嚴昱澤沒好氣說:「行啊,功勞都往身上扯是吧,明明是我刷臉的效果。」

阮棠說:「一半一半,也有我喊哥的功勞。」

嚴昱澤聽她嘴裡跳出來的「哥」,心裡莫名有點不一樣的感覺。他朝她看過去,燈光映照下,她彎彎的睫毛,像小扇子那樣在眼下留下影子,她側過臉,「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他面無表情地撇過頭去,「沒。」

……

兩人回到酒店已經很晚了,沒想到錢佑曼和黃宇還等著他們。

「曼姐,你們還沒睡呢?」阮棠問。

「能睡得著嗎?你就發消息說有點事要處理,一整天都沒回來。」錢佑曼口氣有點不好,「你們現在是出差時段,安全問題全要公司負責的。」

阮棠有點心虛,她跟在林嘉後面的時候想到要發消息交代,但沒想好理由,當時就隨便發消息說有事。

她還沒想好說什麼,嚴昱澤把責任攬過去,「是我有點之前工作的事要找人幫忙,就拉了阮棠去。」

錢佑曼掃他和阮棠一眼,臉上還綳著,「以後注意點,不是限制你們行動自由,就是怕你們出事。」

阮棠笑笑,「讓你擔心了,下回一定會注意的。」

錢佑曼臉色稍緩,隨後又說起白天的事。黃宇剛才在她批評的時候一直忍著,現在忍不住了,趕緊把上午看到的事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然後問阮棠,「你敢相信嗎?金家老太太當時那個樣子,像被詛咒了,張誠那麼幾下,就把她拍醒了,太玄幻了,太不科學了。」

錢佑曼在旁邊,像是忍不了他的大驚小怪,「冷靜點,你都興奮了一天還沒完?」

黃宇情緒一點沒冷卻,反問她:「曼姐,張誠呢?他怎麼老是白天睡覺,晚上不在,難道……」

他表情驚疑不定,「他是不是晚上出去抓……髒東西?」

錢佑曼原本還皺著眉,聽他說完,反而樂起來,「你想像力這麼豐富,文筆應該很不錯,回頭有什麼報告都讓你寫。」

阮棠看著黃宇抓耳撓腮的樣子也覺得好笑,但是她對張誠也充滿疑問,趁這個機會問出來,「曼姐,張誠負責的工作和我們不一樣吧?」

錢佑曼說:「我一直都負責行政後勤這方面的事,對他的事也不是很清楚,他是跟著聞總的,不過呢,我們公司的確有一塊業務很特殊,張誠就是從那個業務組調出來的。大概是為了幫著我們在查訪過程中遇到一些難以處理的事。」

聽到難以處理的事,嚴昱澤注意過來。

黃宇問:「今天上午那個就是吧?那張誠用的是什麼方法?」

錢佑曼白他一眼。「都說了我不是很清楚,我能告訴你們的就是,有些超越常理,你們覺得不科學的事,可能都是存在的。遇到那種情況,就趕緊說出來,交給張誠和聞總出面處理。你們不要逞強,知道嗎?」

黃宇沒有問到想知道的,有點失望。

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喝了太多咖啡,阮棠洗漱完人特別精神,躺下去沒一會兒就聽見錢佑曼淺淺的呼嚕聲,她卻翻來覆去睡不著,默默地數羊,數到五百多隻的時候,她輕手輕腳起床,套上外套拿了手機,離開房間。

已經過了十二點,阮棠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打算去酒店的露天泳池邊散步透透氣。

路燈很暗,沒讓周圍變得光亮,反而映地綠化漆黑幽深,場景自帶驚悚勸退效果。

阮棠走了一段就有點慫了,心想還是回去數羊吧。

就在她順著原路返回的途中,剛拐個彎,就看見一張慘白的臉在黑暗中驟然出現。

阮棠嚇得直哆嗦,不敢發聲,幸好旁邊有棵樹,她躲在樹後面動也不敢動一下。

難道黃宇的聯想是對的,真的有……存在?

阮棠心砰砰跳,又忍不住視線瞟過去,想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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