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晚上周迎彤找阮棠玩遊戲,兩人開著語音聊天,在遊戲里打配合之餘還能東拉西扯的聊天。這個遊戲叫做「第五人格」,是個荒誕哥特風的對抗競技遊戲,有一個監管和四個求生者,求生者要在監管把所有人送上天之前,解開五個密碼機打開大門逃走。

玩這個遊戲,阮棠從沒選過做監管,周迎彤曾經問她,當監管可以抓人打人,做求生者就只能解密和逃生,所謂的勝利,也就是逃出地圖,為什麼不願意選強的陣營。

阮棠像也沒想就說,監管就一個人,求生者有四個,感覺有團隊有組織,心理上不孤單。

周迎彤立刻表示,這是弱者心態。

如今兩個弱者在遊戲里東奔西跑,也沒逃過監管的追捕,被打倒在地。

遊戲里已經沒有可以操作的,阮棠就說起白天公司的事。

周迎彤聽了哈哈大笑,「你也真夠背的,人家大老闆大概就是放鬆抽根煙,還能被你撞上。不過放心吧,你就是個實習生,在公司都排不上號,他哪知道你是誰。不過根據剛才的形容,你們公司這個聞總是個帥哥?」

阮棠想了一下說:「說帥有點膚淺,應該是氣度吧,反正撩的全公司未婚女性都有點蕩漾。」

「我去,你這麼一說,我就更好奇了,我去查查,你們公司叫久城對吧,」周迎彤退出遊戲,上了百度,失望的語氣很快傳來,「沒照片沒資料,你們公司在網上信息很少嘛。」

「我去面試前就查過了,真的少的可憐,要不是公司大樓在那,我還以為是皮包公司呢。」

「這麼說那個聞總低調有錢還長得好看,太霸道總裁了,回頭你偷|拍張照片,讓我瞻仰一下現實生活里的霸總。」

阮棠很快進入下一局遊戲,隨口就說,「都有男朋友了,還整天對霸總念念不忘,你男朋友沒意見嗎?」

「想像一個霸總怎麼了,他心裡就沒個女神?這叫精神追求知道嗎?」周迎彤說,「倒是你,不談戀愛不追星的,你的精神是一片荒蕪的沙洲,知道不?」

阮棠立馬不樂意地表示,「怎麼就沙洲了,我的終生信仰是紅通通的毛爺爺,充實著呢。」

「別跟我插科打諢,跟你說正事,你說你一個人在那上班,爸媽不在,身邊還沒個男人可以依靠,我真是擔心你生病了也沒人照顧,孤零零咬被子掉眼淚。」

這還真是說中了,阮棠心想,可不就是在家重病三天,誰都沒有發覺嗎?要不是突然恢複過來,她說不定已經上了社會版新聞,給那些孤身在外打拚求學的人做出安全警示。

「被我說中了是不是?」周迎彤說,「現在工作也找到,你是不是該定下心找個對象。」

阮棠懶洋洋地說:「不急。」

周迎彤一邊在遊戲里狂奔,一邊巴拉巴拉教育她,說認真挑選個對象,談個戀愛,再到結婚,轉眼青春就沒了,別以為時間多得可以消耗,其實真正的青春的日子很短。

阮棠不知道她哪來那麼多的感嘆,趕緊把話題岔開。結束遊戲,她洗了個澡出來,又接到爸媽的電話,巧合的是,阮媽也隱晦地提醒她可以看看身邊有沒有合適的人。

阮棠滿口胡謅,說現在要努力工作,等有點成績再考慮戀愛。這個理由不錯,父母很快就接受了。

外面天已經全黑了,只有樓房間透出的燈火顯得溫暖。阮棠走到陽台,微微推開半邊窗戶,瑟冷的風就鑽了進來,她被吹得一哆嗦,腦子清醒許多。

看似平淡的生活,實際上已經完全不同。如果是身體外表發生變化,也許還能時時刻刻提醒她,但外表的毫無變化,麻痹了她的神經,潛意識有警覺,但行為上卻有些得過且過。

剛才在接父母電話的時候,阮棠意識到,戀愛,成家——這些原本應該要經歷的事,她現在通通都不能考慮。一年兩年或許不成問題,十年二十年,世間萬物都在變化,她的不變化該怎麼解釋?

連最親密的人都不能透露的秘密,比想像中更沉重。

阮棠眺望著冬夜,眼眸也變得寂寥起來。

……

想要弄明白長生不老的事,必須要找到源頭。

就如同做一道數學題,她糊裡糊塗就得到正確答案,但第一步從哪開始根本沒有思路。小時候老師就教過,作弊得來的分數,不是你自己的。

阮棠覺得現在自己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第一步。王筱留下的信息太少,還有一個平板電腦,暫時還沒有找到破解的辦法。嚴昱澤那裡也暫時不做考慮。她這兩天發現粉絲群特別活躍,進去看聊天內容,才知道嚴昱澤已經開始重新工作。休息的兩周讓網上爆料有了冷卻期,隨著他出現,總有些人要蠢蠢欲動。

網上的戰爭不見硝煙,對明星來說也足夠殘酷。

阮棠覺得他可能被那些事纏著一時半會肯定是騰不出空來。

最後,還有……

黃宇拿著食物托盤,走到她這桌對面坐下,「今天有酸菜魚,難怪隊伍排那麼長,你要不要夾兩片去嘗嘗。」

阮棠目光滴溜溜在他身上轉了一圈。

黃宇感覺脖子發涼,「幹什麼這樣看我,最多三片,不能再多了,一份也才那麼點。」

阮棠從他盤子里夾了三片最大的,看他一臉心疼的樣子,問:「問你個事。」

黃宇一臉瞭然,「你知道你要問什麼。」

阮棠:「你知道?」

「你不就是想問,我的女神是誰嗎?」黃宇朝她擠了一下眼,「你們女生真的是八卦,上次我說心有所屬,你是不是就憋著很想問。」

阮棠心想這貨的缺心眼是二十四純k不帶任何摻假的。

「誰要問你這個,」她狠狠給他一個白眼,「就想問問你上次圖騰的事。」

王宇從飯菜里抬起頭,「前兩天我要和你說這事,你還說不感興趣,現在又變了。」

「善變,是女人的名字你不知道么,你還知道點什麼,都說來聽聽。」

談到專業,王宇頓時就表情一變,認真起來,「關於圖騰的研究真不少,什麼歷史演變,氏族和地理研究好多呢,你要知道哪方面的。」

「長生不老的原理。」

「啥?」

阮棠瞥他一眼。

王宇說:「等等,你是不是搞錯什麼。我可是搞歷史研究的,又不是搞科研的,關於圖騰的研究,重點要知道它的起源,信仰的族群已經他們後來的變遷。再說,長生不老,大多數都是傳說,你還當真了。秦始皇作為皇帝都沒找到,我這能有線索嗎?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阮棠一聽覺得有道理,自己好像是心急了點。馬上就換了問題,「上周你想告訴我什麼?」

「其實我也是想問你,關於那個圖騰,到底從哪裡來的你一點都不知道嗎?」黃宇問。

阮棠放下筷子,拿紙巾擦嘴,然後語氣特別平靜地開口:「你為什麼特別想知道?照理說,這個圖騰是我給你看的,想知道也應該是我,可是我覺得,你比我還想知道圖騰的來龍去脈。」

「我就喜歡搞這種研究,從來沒有人發現的圖騰,被我發現意義,那多厲害。」

阮棠拿起托盤站起來。

「哎,我還沒吃完呢,等等我。」

「你一個人吃吧,」阮棠扔下一句,「作為朋友,實話都沒一句,還有什麼意思。」

看著阮棠離開餐廳的背影,王宇突然覺得酸菜魚都沒有那麼好吃了。他放下筷子,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兩下,又扒了一下頭髮,有些煩惱的樣子。

……

接下來兩天阮棠沒理會王宇,即使他早上送來早點,有時候還給她發搞笑的段子,姿態是求饒的。阮棠也不做任何回應和理會。

王宇是知道些東西的,她已經確認這一點。可是看起來很好說話的人,現在就像閉嘴蚌殼一樣,什麼都不願透露。

阮棠覺得友誼的小船已經翻了。

這天下午,項目負責人突然通知阮棠去19樓開會。

19樓是辦公區域的最高樓層,頂層據說是聞總的私人空間,整個公司去過的人一隻手的數都不到。

阮棠提前到的,比開會時間早十分鐘。19樓果然和下面樓層很不同,中間開放式休息區域,旁邊都是一個個單獨的房間,看著很有科技感。會議室沒有想像中大,也就能容納是來人。現在已經有三個人分在會議桌兩邊坐著。靠左坐著的是黃宇,他看見她來了,眼睛一亮,「阮棠,這裡坐。」挪開身邊椅子示意她過來。另一邊坐著一男一女,男的身型消瘦,戴著眼睛在玩手機,女的看起來三十歲左右,波浪卷的頭髮,眼角上挑,女人味十足。

阮棠坐到黃宇身邊的位置,卻沒有理會他。

對面兩個人沒有說話,都是公事公辦的樣子。

沒一會兒,聞總推開會議室門進來了。四個人先後稱呼「聞總」。

聞總身邊沒跟著人,他擺了一下手,說:「直接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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