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迷魂陣 第九十九章 第一天命的弱點

畫沒有成為信仰道具,這有些遺憾,但也不出人預料。

君臨知道,信仰本身就和靈魂有關,普通物品很難擁有信仰之力。

巡禮者的加冕之所以無法成功,就是因為還差了靈魂這個因素,只要補上就好了——君臨對此已有所準備。

這場名畫鬧劇,在有大富豪收手的情況下,終於漸漸降溫,而君臨他們在這個位面剩下的時間也已不多。

按照計畫,是時候去中城了。

中城是守望教派總部所在地,同時也是達爾文的谷歌公司總部所在。

無論是巡禮者的葬禮還是埃迪莫拉的目的,看起來都和守望教派有關,一切的核心點都在這兒。

這一天,君臨他們正式離開格里城前往中城。

帕爾馬也派了衛庄,不良帥,賽琳娜等人過來幫君臨。

選民小隊除了葉清弦在外,其他人再度聚齊,浩浩蕩蕩出發。

對君臨而言,「通勤」的時間通常也是思考的時間。

每次他坐在車裡時,就是兩件事:思考或研究。

今天也是老樣子,君臨正獨自靠在車壁上閉目沉思著,外面響起方木的聲音:「我能進來嗎?君臨大哥。」

「唔,進來吧。」君臨閉著眼睛道。

方木進入,身後竟然還跟了伊恩。

看到伊恩也過來,君臨有些明白。

沒有說話,伊恩繾綣進入君臨的懷中。

「看來你有所發現?」君臨問方木。

「只是最近想通了一些,想和你探討一下。」方木道。

「說吧。」

「我認為諾克斯和無限不是一條心。」方木直接道。

聽到這話,君臨輕笑:「你也想到了?是的,我也這麼認為。」

天啟他們奉命抓人,脅迫君臨,但是黛米奧遜卻搶在前面偷走了畫。表面上看是為了引開他們,捉拿羅伯特等人,但事實已經證明不是這樣。

諾克斯對畫有企圖。

而無限沒有。

方木已道:「巡禮者的加冕沒有信仰之力,所以真畫本身依然重要。既然諾克斯就是埃迪莫拉,他應該是知道這點的。但這有個問題……」

君臨道:「為什麼他之前不下手?而是在之後下手。」

方木道:「確切的說,是在你來了之後下手。」

君臨回答:「說明他之前也不清楚這畫的秘密,是在我來了之後才知道的。」

兩人互相看看,同時一笑:「第一天命!」

毫無疑問,這和第一天命有關。

方木道:「問題就在這兒,如果埃迪莫拉轉移靈魂的目的是擺脫第一天命的掌控,但現在的情況看,他好像並沒有擺脫。」

對此君臨卻搖頭:「不。掌控是分級別的。最強力的掌控,就是對生命的掌控,是那種你不聽我的,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次一些的掌控,則是間接的,就象上級對下級的掌控,是有限度的。」

方木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帕爾馬成為了埃迪莫拉,卻顯然沒有受到第一天命的掌控……她在這之前甚至不知道第一天命的事。」

君臨微笑:「所以你的意思是……」

方木道:「我認為埃迪莫拉靈魂轉移這件事,本身可能就是第一天命的意思。」

「為什麼要這麼做?」

「藍塵位面,無限。」方木回答。

聽到這個,君臨微感愕然:「你是說……」

方木道:「第一天命不是你唯一的對手,你也不會是他唯一的對手。有志終選之人,所有競爭者,都是對手。」

君臨明白了:「這還是有問題,埃迪莫拉一開始轉移的是澤川馬喬。」

方木道:「不矛盾。按照我對第一天命的了解,剷除競爭對手並不是他的第一追求,無限的知識才是。但這個人的做事風格永遠是看一步走三步,甚至會為失敗做好準備。」

君臨明白了:「靈魂轉移本身就是知識,是他的一個研究方向。第一天命想要知道關於這部分的知識,通過埃迪莫拉來執行。但是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發現,埃迪莫拉的靈魂進入了澤川馬喬的身體後,並無法發揮選民的作用,雖然知識是了解了,人卻廢了。所以他們又執行了第二步計畫,轉移到諾克斯身體里。這不是一開始的主方向,而是一個無論成敗都可以順帶完成的次要方向……唔,有道理,這的確是他的風格。」

上個位面第一天命算計了君臨,而其算計就是無論君臨生還是死,都會為自己帶來好處,要麼剷除競爭對手,要麼獲得全知提升。

這就是第一天命,無論成敗,都能為自己帶來收益。

算是帕爾馬完美計畫的又一種演繹形式。

埃迪莫拉顯然也是如此。

「繼續。」君臨說。

方木道:「所以埃迪莫拉其實一直都是第一天命的人,他不是背叛,只是換了個身份繼續為第一天命服務而已。本來他的任務目標是無限,或許是想從他那裡得到什麼秘密……比如他無限能量的秘密。」

「呵呵。」君臨笑了。

是的,他想通了,怪不得當初諾克斯如此大度的說出無限的天賦。

因為他從來都不是無限的人。

方木繼續道:「這麼想的話,也許連帕爾馬成為埃迪莫拉,都屬於他計畫的一部分。」

君臨眯起眼睛:「你是說……」

「帕爾馬是四年前來到這個位面的,那個時間,你在哪兒?」

君臨想了想,道:「那時候我應該在狂獵位面,正和沃茲對決。」

「那個時候他知道你嗎?」

知道我嗎?

君臨想起了麥子。

就是在那段時間,麥子神秘的得到了關於永恆位面的信息。

算算時間,還正好。

君臨點點頭:「唔,差不多正好是他有所安排的時候。」

「那就對了。」方木道:「他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知道了你,然後開始有所安排。」

「但是這個安排實際並沒有什麼意義,帕爾馬沒有對我造成危害。」

方木回答:「他是全知序列,但不是真正的全知,有許多棋子只是布下,卻未必能發揮作用,甚至可能是反作用。」

君臨一愣:「是的,就象巡禮者的加冕。」

對於巡禮者的加冕,君臨也是布了一手閑棋,這幅畫到底會不會有作用,有什麼作用,甚至是反作用,君臨統統不知道,只不過出於一貫的行事風格,他還是這麼做了。

帕爾馬應該也是這樣。

許多暗手,未必一定要有明確的作用,只是先放在這裡。

對於功利之人而言,這種做法毫無意義。

但是對於全知序列的第一天命而言,則大不相同——每一個他所布置的棋子,都是他的信息源,是他補充全知的基礎。

對他來說,只要他能預判到該棋子未來的走向,那就是成功——哪怕這走向的最終結果是對自己不利的。

「有點意思。然後呢?」君臨問。

方木道:「我有個判斷。」

「什麼?」

「我認為第一天命的布局能力強過他的應變能力。」

君臨的目光陡然升出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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