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永恆之謎 第四十二章 你殺了我

因為還有幾天時間的緣故,君臨沒有行動。

他只是行走在鹽海城的街道上。

那些曾經在戰鬥中被摧毀的市區,街道,建築,都早已恢複原樣,彷彿從未經歷過任何事一般。

行走在街道上,君臨心中再度泛起那絲絲莫名的熟悉感。

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在這裡漫步。

有時是獨自一人。

有時是成雙成對。

陪在他身邊的有岑佩珊,有瑞雯,甚至還有過紅狐……

天哪,我到底經歷了多少次這樣的場面。

眼前微微一花,他再次看到一個熟悉面孔出現在自己身邊。

是克萊爾。

她在和自己談笑風生,就像一個幻影,卻又如此真實。

君臨回頭望去,遠處咖啡屋的窗戶後,真實的克萊爾正坐在那裡。

真實與回憶就這樣同時交織著。

他耳中傳來回憶的聲音:「我看過資料了,作為時間旅行者的妻子真的是一種悲哀。幸運的是我忘記了那段記憶,不用再去愛一個我從未見過的人,不幸的是我再次進入新的時光輪迴,愛上了又一個時光中輪迴的男人。比之前更糟糕的是,他甚至不愛我……」

恍惚的回憶里,克萊爾的身影消散。

君臨站在窗前,真實中的那個克萊爾緩緩抬起頭。

她看向君臨,有些疑惑。

似是為了心中那一點熟悉的感覺。

他們就這樣四目對視。

片刻後,君臨終於還是走了進去。

他來到克萊爾的身邊坐下,說:「我知道你沒見過我,但在你心中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也許我不該來打擾你,但是我的直覺又讓我不得不過來……我不知道這會帶給你什麼,或許是新的痛苦。」

克萊爾吃驚的望著他:「我見過你嗎?」

「但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君臨道。

克萊爾輕輕張開嘴巴。

她點頭:「選民,我能感覺到,但沒有殺氣。」

「你是唯一清楚自己身份的失憶者。」君臨輕聲道:「我努力說服自己,這是我接近你的理由。」

克萊爾越發茫然:「你到底是誰?」

君臨想了想,道:「你曾經對亨利說過,你認識他,從你六歲起,而他卻不知道,因為對他來說,那段經歷尚未發生。」

克萊爾輕輕捂住自己的嘴。

「現在也是一樣。」君臨語聲低沉道:「所有的失憶者,都有個共同特點,就是他們都是時光輪迴片中的主角,但是你不同,你是這些人中,唯一一個自身不具備時光穿梭能力的人,你也不是活在無盡的輪迴里。你只是遭遇了輪迴……以前如此,現在如此。」

克萊爾張開嘴巴強烈呼吸著:「哦天哪,我覺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君臨將手放在克萊爾的肩上,克萊爾如觸電般顫抖了一下。

然後她的眼神開始空洞,似是看到了什麼。

她怔怔的看著君臨:「我見過你……」

「是的。」君臨輕聲道。

「在一張床上,哦,不……」克萊爾現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君臨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希望你能想起些別的。」

克萊爾卻慌張的站了起來。

她的表現有些激動。

於是君臨知道,這事發生的不多。

她緊張的看君臨:「你殺了我!」

「你說什麼?」君臨一怔。

下一刻克萊爾已歇斯底里的大喊起來:「你殺了我!哦天哪,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一直在這裡等你……不……」

她哭泣,淚如雨下。

然後恐懼的向後退去,猛然轉身就跑。

「克萊爾!」君臨叫了一聲。

他衝出去抓住克萊爾的肩膀:「克萊爾,聽我說,我不是那種人!我不會平白無故殺你的,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我不知道!」克萊爾顫抖的抱住自己的頭:「你殺我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她的瞳孔開始放大,彷彿要溺斃一般。

「你說什麼?」君臨不解。

克萊爾卻開始大口喘息著,整個人都軟癱下來。

旁邊的路人看到,紛紛圍過來:「嘿,你不能這樣對一個女士。」

「滾開!」君臨一巴掌將他們掃飛。

他抱起克萊爾向天空飛去,在空中翱翔。

勁風吹拂,秋日涼意吹拂著克萊爾,她終於稍稍好轉了一些。

然後她看向下方,喃喃道:「你也曾經這樣抱著我飛過。」

「是嗎?」君臨看看她,再看看周圍。

畫面浮現,君臨終於看到了。

他看到自己正抱著克萊爾飛行。

他們飛翔在雲端,克萊爾躺在他的懷裡,臉上的表情顯得無比幸福。

而他也在對著克萊爾微笑。

他說:「你相信我嗎?」

克萊爾便痴痴的望著他,用充滿愛意的眼神點頭。

然後君臨將手緩緩伸進她的腹部,就這樣切開了她的身體。

克萊爾痛苦的張大嘴巴,鮮血從她的體內流出,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君臨。

君臨柔聲道:「這是為你好,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然後,他徹底洞穿了克萊爾的身體。

「呼……」

畫面消失。

君臨駭然看向眼前的姑娘。

她沒有說錯,自己真的殺過她!

克萊爾悲傷的看他,她絕望的搖頭:「我不明白……我愛過你……深愛過你……」

「我也不知道。」君臨茫然道:「抱歉,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對你,但我真的沒想過要傷害你。也許……也許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死,也許是因為我知道你還會回來。」

克萊爾卻不再想聽。

「放下我。」她說。

君臨滯了滯,終是點頭。

他抱著克萊爾向下方飛去,徑直落在一處小屋前。

那是一種感覺,他知道這裡就是克萊爾的住所。

將克萊爾放下,克萊爾快速向前走了幾步,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她扶住樓梯,回頭看君臨。

君臨收回想扶她的手。

他向後退去。

於是克萊爾打開門,默默的走了進去。

她看了君臨一眼,將門關上。

君臨輕輕嘆口氣,無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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