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老闆開始趕人,張書安才從麵館里出來,外面天已經黑了。
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張書安仰頭望著黑漆漆的天際,眼神有些複雜。
被時空主宰這樣的存在盯上,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特別是一想到,有一雙眼睛可能時時刻刻都在盯著他,便讓其心生寒意。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有系統的庇佑,暫時不會出什麼問題。
從系統晶元里開出來的角色,都是曾經死去的時空盜賊。
意味著系統與時空主宰,曾經可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比如說,曾經是一體之類的。
畢竟,現如今想來。
張書安操控角色完成任務,與時空盜賊去子時空完成任務,極為的相似。
說系統曾經是時空主宰的一部分,都有很大的可能。
也有可能時空盜賊一直都有兩個,只是發生了某種意外,決裂了,才有了現如今的情形。
張書安肆意的展開著頭腦風暴。
以目前知道的訊息,多半是無法窺見這最終的秘密了。
但可以確定的是,文思說得沒錯。
他現在只是一顆夾縫中的棋子。
位於系統與時空主宰之間,在二者的博弈之中,隨時都有可能魂飛魄散。
不過張書安沒得選。
他只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普通人,想要憑藉自己的力量打翻這棋盤,那純粹是扯淡。
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有一條路走到黑。
既然從一開始,便站在了系統這邊。
那張書安早已沒有改道的可能。
只有站在勝利的一方,他才有可能收穫到最好的結局。
身為一個工具人,他很有覺悟。
「跟時空主宰博弈,雖然很可怕……」張書安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但是真的好刺|激啊!」
胡思亂想著,他在路邊等車。
最近這段時間,神神鬼鬼的怪異事情發生的太多了。
縱使官方為了避免恐慌,已經很儘力的掩蓋消息了。
但很多普通人,還是或多或少的收到了一點風聲。
以至於,晚上的車流量與行人日漸稀少,很多店門關門的時間也更早了。
有張書安庇佑的小熊市倒還好。
想他現在所處的系統覆蓋範圍之外的城市。
明明才剛入夜不久,這街上的情形居然已經跟凌晨時分差不多了。
基本上見不到什麼行人與車輛。
看上去格外的寂寥冷清。
張書安不喜歡這種氛圍,讓人很不舒服。
他更喜歡曾經那種普普通通的感覺。
正低頭百無聊賴刷手機等車的時候。
「喵~」
突然,旁邊響起一道聲音。
張書安不由得扭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純白色的陌生小貓,正坐在地上,豎著耳朵望著他。
「給我嚇一跳。」他笑著搖了搖頭。
張書安不打算理會,低頭繼續看著手機。
被野貓抓了咬了都要去打疫苗,麻煩是其次,主要是貴。
所以,平時哪怕是喂那些小野貓,他都很少會去摸。
貧窮令他理智。
「喵~喵~喵~」
誰知道,那小貓居然莫名其妙的不停叫喚起來。
「你要做啥?」他只能轉過身,緩緩在那小貓跟前蹲下。
這小貓的眼睛很漂亮,純藍色,跟一顆寶石一樣,張書安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這時,那小貓卻突然一個轉身,蹦躂蹦躂的跑掉了。
一個拐彎,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搖了搖頭,張書安沒有在意,貓這種生物就這樣。
除非懂獸語,不然多半是猜不透這傢伙的想法。
這時,他打的車也來了。
張書安沒有多想,上了車。
坐在後排,閉目養神,同時在腦海里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一直過了很久。
車子陡然停了下來。
張書安身子一傾,扶住前面的靠背,穩住身子。
「怎麼了?」見車內亮起了燈,他臉上有些迷茫。
剛想看一眼外面的情形,一股風灌了進來,身旁的車門卻被人拉開了。
抬頭一看,發現是那個乾乾瘦瘦的計程車司機,戴著口罩,抓著車門,站在那裡,手上抓著一把小刀。
「兄弟,對不住了……」他眼睛左右亂瞟,鬼鬼祟祟甩了甩手中的小刀道。
「不是吧?」張書安有些無語了。
「我尋思這也不是在小熊市啊?」他看了一眼周圍,黑漆漆的,路燈都沒有一個,也不知道被拉到了哪個荒郊野嶺。
不用多說,又是救世主體質開始發威了。
像磁鐵一樣,直接給這麻煩吸來了。
「下來吧兄弟,別逼我動刀子。」司機比劃比劃刀子,壓著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更有氣勢。
「既然都叫兄弟了,你難道就不能體諒一下兄弟嗎?」張書安滿臉的無奈,「兄弟我今天真的很累,只想趕快回家擺爛,不想上班啊!」
「大家都不容易,你配合一下,很快的。」司機倒是很好說話,沒有發飆,反倒是有商有量地說道。
「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張書安沒好氣道,「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比你還窮?」
「都什麼年代了,你這樣明目張胆的從我這裡搶一點點錢,隔天就得被抓進去,值得嗎?」他苦口婆心道,「不如這樣,你現在送我回去,我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別跟我嬉皮笑臉的,快給我下來!」司機顯然最受不了這種羅里吧嗦的傢伙,語氣中滿是不耐煩,呵斥道。
「而且,誰說要你的錢?」他眼神冷漠,「我要的是你這個人!」
「飢不擇食啊你?」張書安眼角微抽。
「對不起,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司機扭了扭脖子,身體緊繃,像是一條蛇蛻皮一般,扭動了幾下身子,「現在我渾身像是有螞蟻在爬!」
「我懂你,我一個星期不玩遊戲,也這樣……」張書安感同身受,搓了搓手臂。
「你懂個屁啊!」司機實在是對這個不著調的傢伙忍無可忍,猛然將小刀往前一探,咬牙切齒的恐嚇道,「別再廢話了!你下不下來?再不下來我先給你兩刀!」
「下下下!」張書安舉起雙手,十分老實的緩緩下車。
「快快快……你自己來……」司機著急忙慌的扒拉著自己的衣物。
在張書安一臉惡寒的眼神中,他摸出了一根針管。
司機將針管丟給張書安,催促道:「快點,抽血!快抽!」
「搞半天是讓我來獻血的?」張書安一臉失望,「無償獻血這種事情,我每年都會來上幾次。」
「你這裡能送充電寶不?」他看著手中的針管,「雨傘也行。」
「我送你lgb!」司機實在是忍不住了,不斷揮舞著手中的小刀,「你再不抽,我就直接弄死你!」
眼前這傢伙,又能說又賤,不斷挑戰著他的忍耐極限。
「我不知道扎哪裡啊?」張書安雙手一攤,「總不可能隨便扎個洞吧?」
「我教你,你先用乳膠管綁住手臂,然後將針管扎入靜脈血管中……」司機舉著刀,居然真的開始快速教學起來。
「久病成醫了屬於是……」張書安嘴上吐槽了一句,但還是裝模作樣的按照對方說的來做。
只是有些笨手笨腳,看上去十分緩慢。
「要我的血有什麼用啊?我又不是傳說中的稀有血型。」他漫不經心的問道,「又值不了幾個錢,而且你自己不是也有嗎?」
「我快沒血了。」
這話直接勾起了司機傾訴的慾望,他猛然拔起長袖,暴露出來的手臂上儘是針孔,枯瘦的像是一根纖細的木柴。
「必須要最新鮮的血液,才有價值。」他哆哆嗦嗦的說著,「必須要最新鮮的血液,才能換到神仙水。」
「沒有神仙水,我一天都活不下去!」他雙目爆出,眼中滿是痴狂。
「神仙水?這不是化妝品嗎?」張書安一臉疑惑的反問道。
「為了給女朋友買化妝品淪落到要賣血的地步,不容易啊。」他感嘆道,「還是單身好。」
「你懂個屁!」司機不滿的反駁道,「像你這種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神仙水到底是多麼神奇的存在!」
「既然是這樣的話,你帶我去見識一下唄。」張書安隨口道,「如果讓我滿意的話,我不僅不會在事後報警,還能用自己的血,幫你買一瓶神仙水。」
「怎麼樣?」他抬著眼皮看著對方,的聲音中滿是誘惑,「總比你現在這樣好的多吧?」
司機眼底閃過幾分糾結。
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