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神經緊繃、全神貫注，張書安感到有些疲憊。
癱坐在椅子上，一邊休息著，一邊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切。
突然間，擺放在桌上的手機微微震動起來。
看了一眼，居然是三千星給他發來的微信語音。
上次過後，兩人便加了微信，以方便聯繫。
畢竟，張書安沒有自己的情報組織，消息閉塞。
縱使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都無法第一時間得知。
這無疑是一件極其不利的事情。
於是，三千星這位老江湖，反倒成為了他最大的情報來源。
想了想，張書安選擇接聽：「怎麼了？」
「關於偽面的事情，我的人查到了一點有趣的線索。」三千星慵懶的聲音傳來，「想不想知道啊？」
一聽就是非常重要的情報。
換做以往，這個女人多半會帶著消息上門邀功。
不過現在嘛，她多半正在家裡考慮怎麼肝任務，想來是不願出門的。
「說說看。」張書安來了興緻。
「叫聲寶貝，我就告訴你。」三千星撒嬌道。
「別擱這噁心人。」張書安沒好氣道，「這是契約里的內容，你沒有附加條件的資格。」
「不懂情趣，算了，有些東西說起來太麻煩。」三千星感覺索然無味，快言快語道，「給個郵箱，我把東西發給你，你看到就明白了。」
張書安沒有猶豫，快速給了對方一個郵箱地址。
打開電腦登陸郵箱，靜靜等待一會兒，便看到了一條新郵件。
這是一份頗為詳細的調查分析報告。
在開篇，張書安便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偽面的出處！
點開郵件里附帶的視頻。
那明顯是一段從電影中截下來的片段。
張書安看到那熟悉的畫面場景，眉頭微微上揚。
這電影的名字叫做黑，他不僅看過，而且看過幾遍，現在都能清晰地回憶起電影的內容。
如果說，偽面出自這部電影，張書安一定會記得。
更何況，昨天三千星明明說過，排查過所有電影，並沒有找到偽面的出處。
如今居然發了一部電影給他，明顯是自相矛盾。
更重要的是，為什麼偏偏是這部電影？
張書安聚精會神，默默觀看著這段視頻。
這個片段的劇情很簡單，場景是在一棟房子的客廳里，光線頗為昏暗。
男主與反派，正在鏡頭前對峙。
氣氛壓抑緊張，戰鬥一觸即發。
斜後方的電視機亮著光，不斷有聲音傳出來，提供著特殊的背景音，只不過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看到這裡，張書安腦海里甚至已經清晰的閃過後面發生的全部劇情。
壓根沒有任何一處地方，能與偽面聯繫起來。
正當他在心底暗自疑惑時，畫面定格，然後不斷放大。
放大的是兩位角色斜後方，充當背景的電視機。
由於是一個斜著的視角，從畫面上看，只能看到電視機上有人在說話、在動，卻看不太清。
甚至連電視里的人影是男是女都分不太清。
可隨著視角不斷放大，電視里的情形漸漸變得鮮明起來。
這樣做無法提升清晰度，所以放大之後，電視機畫面，糊的像是打了一層馬賽克。
但縱使如此，當那台電視機里的人影被放大至近乎填滿屏幕時。
一張模糊的純黑色人臉面具，出現在張書安眼前！
看到這一幕，他只感覺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了頭頂，頭皮一陣發麻。
這就是偽面的出處。
他們來自影視劇里的影視劇里！
雖然有些拗口，但從目前來看，實時如此。
除非張書安用「顯微鏡」看電影，不然單憑他，恐怕一輩子都無法找到出處。
「在那部叫做黑的電影里，電視機上播放的劇，是現存的影視劇嗎？」
語音沒有掛斷，張書安暫停視頻，迫不及待的向那頭的女人詢問道。
很有電視、電影里，都會有電視播放影視劇的場景。
一般情況下，其中播放的影視劇有可能是某些與電影契合的經典電影，算是致敬和彩蛋。
但也有一些有性格、有想法的導演不會放現存的經典劇，而是會自己拍一些小短劇放上去，表達思想，暗合劇情。
「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麼。」電話那頭，很快便傳來了三千星的回答，「電視機上播放的那玩意，不出自任何一部現存的劇，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導演的自己拍攝準備的東西。」
「可有意思的是」她的聲音中多了幾分莫名的詭異，「那位導演從沒有在任何採訪中提及過此事。」
「而且藏的如此隱秘，甚至可以說」她頓了頓，「那傢伙似乎只想讓這東西存在於電影里，又不願讓觀眾發現。」
「這種影視劇世界裡的影視劇，相當於子時空的子時空吧？」張書安不由問道，「能夠衍生成獨立的時空嗎？」
「應該不能。」三千星不太確定道，「反正到目前為止，從沒有聽說有時空盜賊進入過子時空的子時空里。」
「我們這個世界創造的子時空，本就不算是一個完善的時空，只能不斷循環，無法推衍未來。」她緩緩道，「更別提子時空的子時空，裡面很多東西，估計連基礎的設定都沒有，撐死不過幾秒到幾十秒的畫面，怎麼可能形成單獨的時空？」
「不過我覺得，偽面似乎有著詳細的劇情設定。」她話鋒一轉道，「未必會比那些影視劇差，演變出單獨的時空，也不是不可能。」
「為什麼？」張書安疑惑道。
「你應該沒有把視頻看完吧？」三千星平靜道，「你看完應該就能明白了。」
張書安面帶疑惑，沒有再追問，繼續播放起來那段視頻。
除了第一步電影黑的片段之外。
後面還夾雜著幾段其他兩部電影的片段。
同樣是用列虎克看電影的方式，為張書安揭露藏在其中的細節。
一處是在報亭的雜誌上，被其他幾本雜誌掩蓋，只在某幾個固定的角度，放大視角，才能隱隱看到偽面二字。
一處是在背景的置物架上，一個光線陰暗的格子里，被一位物件遮擋，僅僅露出一個角。
但依稀能分辨出，藏在那後面的東西，是一張純黑色人臉面具。
看完這段視頻，張書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三部不同電影里，都出現了偽面的痕迹，並非巧合。
因為這三部電影，都出自同一個導演。
正如三千星所說，那個導演似乎只想將偽面放入電影里，但又不想讓觀眾察覺到偽面的存在。
由於導演從未在任何地方提及過有這樣的彩蛋，縱使有細心的觀眾發現，也只會講起當成沒什麼意義的背景板。
也只有三千星手底下的人，專門調查偽面，有了對照，才能將三部電影里的細節結合在一起。
將這個導演藏匿起來的最大「彩蛋」，挖掘出來。
不過張書安看到這裡，已經隱隱感受到了那位導演恐怖的野心。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因為這些，他並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真正讓他頭皮發麻的點在於。
這三部電影中有一部叫做罪的電影，前些天他才在電影院看完。
張書安在那天，偶遇了這部電影的導演，並且親手殺掉了對方。
沒錯，這三部電影的導演叫做趙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