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獵天 第四百零四章 逢春釣神,鳴蛇助陣

東南域北部,四海閣分閣。

「老師!你、你怎麼逃回來的!」

林祈的卧房中,剛解開長衫,準備換上練功服打坐修行的林祈,保持著解衣服的動作,看著床榻上躺著的熟悉身影,這般『問候』幾乎是脫口而出。

「逃?」

吳妄翻了個身,幽幽地嘆了口氣。

「我就大搖大擺地走回來,他們能奈我何?」

林祈笑了聲,眼圈有些泛紅,隨後連忙跑到床邊,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

那張最初有些陰柔的面容,如今已是稜角分明,帶著幾分鋒銳感。

他竟雙腿一彎就要給吳妄跪下,但林祈很快|感覺到了前方的阻力,雙腿保持微微彎曲的姿勢,又被推著自行站直。

吳妄有氣無力地笑罵了聲:「你這怎得還要行大禮?可是做了什麼昧良心之事不敢見我了?」

林祈急忙解釋:「弟子從未做半點虧心事!只是看到老師,弟子道心太過激蕩,一時不知該如何、如何去……」

「行了,調侃你幾句罷了。」

吳妄打了個哈欠,自床榻上翻身坐了起來,剛想振作精神,又低頭一嘆。

渾身難受。

跟泠仙子親近的時候,被一巴掌拍飛的吳妄,此刻就是渾身難受。

講道理,親嘴不用伸那啥的嗎?

這不是很正常的生理反應嗎?

不過吳妄當時已經清晰地感受到了,小嵐在無比努力地壓制著她『反擊』的本能,第一次嘗試能做到這種地步,其實已經算是不錯了。

就是……

吳妄終究還是禁不住有些垂頭喪氣,心底哀嘆幾聲自己這坎坷的感情之旅。

「老師,怎麼了嗎?」

林祈忙問:「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弟子願意替老師分擔。」

「你分擔啥,是跟泠仙子之事。」

吳妄站起身來,打量了林祈幾眼,抬手拍了拍林祈的肩頭,順勢查看了下林祈現如今的道基與修為。

吳妄笑道:「還不錯嘛,修為增幅倒是出人預料。」

林祈不好意思地笑著,那種在人域軍營中被吳妄一巴掌拍在地上之後的靦腆感,似乎又回到了他這張臉上。

吳妄走向一旁的座椅,林祈立刻衝去門口,對著門外道一聲:

「來人,拿些茶點,我有些渴了。

茶點送到門前就可,我自己外出來拿。」

隨之便將這處閣樓的結界完全打開,以防吳妄行蹤暴露。

吳妄坐在椅子上,好似沒什麼力氣般歪了下去,趴在桌子上一陣感慨,心底總是浮現出那些誘人的畫。

她包裹著那綢面布巾坐在水中,一雙玉足微微併攏,強撐著淡定、扭頭看向一旁,一雙縴手卻在腿邊拉著布巾的邊角……

拿這個考驗幹部,哪個幹部能受得住這考驗!

吳妄低頭調整了下長袍下擺,又唉聲嘆氣了陣。

林祈在旁乖乖站著,雖好奇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卻也並未開口問。

老師要說的時候,自是會說的。

過了一陣。

「祈啊,」吳妄嘆道,「你稍後看看季默那邊忙完了嗎,忙完了就喊過來,好久沒跟你們見面,也是怪想念的。」

林祈忙道:「是,弟子這就去!」

「莫要驚動旁人。」

「弟子明白!」

林祈撩起道袍下擺,風風火火地沖了出去,不多時就將衣衫不整的季默拽入門內。

那火急火燎的樣子,讓不少路過的侍女、仙子眼前一亮,心底開始構想一些不乾不淨的畫面。

待季默看到趴在桌子上的吳妄時,那是虎軀一震、渾身亂顫,差點帶著哭腔喊一聲:

「無妄兄!」

「唉……」

吳妄應了聲,抬頭看了他一眼,笑道:「都這麼激動作甚,我離開人域不是也沒多久。」

「你不是被天宮!」

季默話語一頓,立刻扭頭看向門外,又不放心地拿出幾件寶物,鋪了兩層陣法,這才跑到吳妄身旁上下打量,禁不住嘖嘖稱奇。

「無妄兄,你還是囫圇的?」

吳妄哼了聲:「何止囫圇,簡直還要更胖。」

季默挑了挑眉,拉著凳子在吳妄身旁坐下,不問吳妄有過多少艱辛,不問吳妄為何選擇此時抵達東南域,更不問吳妄是如何從天宮脫身。

這貨張口就是一句:「少司命真與你好上了?」

吳妄笑眯了眼,一切自在不言中。

「嘶!」

季默雙眼各种放光,湊到吳妄耳旁一陣嘀咕:「神靈跟仙人可有什麼區別?」

吳妄抬手揉了揉鼻子,低聲道:

「應當是沒什麼區別的,成仙就是成就先天道軀,也就是神靈能隨意調整自身身形容貌,這點比較佔優勢。」

季默豎起大拇指:「厲害,當真厲害!無妄兄你簡直是吾輩楷模!」

「呵,我滅宗楊無敵了解一下?」

吳妄沒好氣地罵了句:「雖然是我安排的,但這傢伙現在已經爬上女神的床榻,上次回來的時候,人都差點成人幹了!」

「這?」

季默哆嗦了下,彷彿身臨其境般。

吳妄招呼林祈一同入座,此時借著跟他們兩個吹牛聊天,心底的那種騷動總算安穩了下去。

剛才只差一步了!

不過,大事已是可期!

三人聊了一陣,林祈端來了茶水點心,季默才忍不住問:「無妄兄,你是如何從天宮回來的?」

「就這般回來的。」

吳妄挑了挑眉,在袖中拿出了帝夋給的旨意,鋪在了桌面上。

季默和林祈頭碰頭地看了一陣,目中都有些震驚。

「這天帝的旨意寫的好啊,」季默讚歎道,「沒想到,天帝竟然會這般下旨。」

林祈皺眉地看了幾眼,納悶道:「上面有字嗎?是我修為不夠看不到嗎?」

季默眨眨眼:「心智不夠,自是看不到的。」

林祈竟還信了。

吳妄在旁忍不住大笑,將旨意收回,笑道:「上面什麼都沒寫,這是帝夋給我的護身符,讓我在東南域自行處置那些要鬧事的先天神。」

「這?」

季默納悶道:「天帝為何……此事莫非是有什麼算計?」

「他想分化人域,拿我做個表率罷了,當然還有其他原因,此間的情形十分複雜。」

吳妄想了想,正色道:

「而且不能排除天帝想要禍水東引,讓人域與燭龍大戰,以求自身全身而退,再捲土重來。

這般可能性甚至可以說,很大。」

季默與林祈面面相覷。

討論這般事,有些超出他們當前的能力上限了。

「不必太擔心,」吳妄笑道,「天塌下來還有人皇陛下頂著。」

「若帝夋當真如此做,那著實有些不要臉了。」

季默皺眉道:「他享受了天帝的權勢,享受著百族的膜拜,燭龍要打來時卻直接逃了?這般如何服眾?」

「能活下來,靠實力就可服眾。」

林祈道:

「又或者,等燭龍與人域大戰後,直接抹殺知情者,修改大荒的歷史。

天帝想要做到這些,其實並不算太難。」

「不錯,」吳妄道,「所以我現在有點慌,還真怕帝夋把我立起來當靶子……甚至,帝夋可以假死,換個身份重來就可。」

林祈和季默一陣默然。

他們只是窺到了吳妄背上壓力的一角,已是被壓的喘不過氣。

吳妄突然長長地嘆了口氣,心底總是浮現出水中美人之景。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吳妄再次沒什麼精神地趴在桌子上,低聲問:「問你們個問題。」

林祈正色道:「老師請問,弟子雖不敢說定能幫上老師,但弟子近來一直苦讀兵法、鑽研謀略經營之道!」

季默也道:「在瑤兒的督促下,我最近也是學了不少東西,也並非那般不學無術了。」

「那個,」吳妄歪頭問著,「你們第一次行房時,都是如何說服對方的?」

季默和林祈表情一窒。

吳妄笑道:「純粹的學術交流!」

季默撓了撓額頭,嘀咕道:「我跟瑤兒是在洞房花燭夜,我喝了點酒,有點醉醺醺的,倒是沒記得那麼清楚。」

「我是問你人生第一次。」

「那也是喝了點酒,」季默嘖嘖稱奇,「當時是一位如桃花般的仙子,我拿了靈石,她褪下衣衫,一切都發生的那般舒適,我幾乎啥都沒做。

小林子你呢?」

「弟子就算了,」林祈支支吾吾了半天,嘀咕道,「是她們去跟府上的姨娘學了許多,弟子當時就是、就是被帶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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