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野的風 第五十六章 滅天黑欲臨風大魔宗!

天仙境的高人,都這麼……有個性嗎?

茅傲武的這身裝扮和那銀白的發色,著實太過晃眼,街上一走,回頭率直接拉滿。

普通修士和凡人,很難通過威壓強弱分辨出仙人的境界。

對這般威壓,吳妄倒是沒有太多感覺,仔細思索,可能跟自己此前總跟當代人皇廝混有關;他去看茅傲武時,道心能感受到少許壓力,但不算強烈。

比起母親生氣打父親時顯露的壓迫感,總歸是差多了。

什麼叫豪氣?

這天仙茅傲武進了酒樓,大手一揮扔出去了兩隻靈石,淡然道:「最高層本仙包了,莫要讓人上來打擾。」

這就叫豪氣!

那掌柜的激動到淚流滿面,顫聲道:「您要包多久,這給的也不夠啊,上仙!」

茅傲武一瞪眼:「你們這黑店嗎?兩大塊靈石包一層還不夠!」

「我來,我來。」

吳妄連忙站出來,遞給掌柜的一袋靈石,道:「找個僻靜些的院子就可,多備些可口的飯菜,若是能來幾個彈唱起舞的樂伶就再好不過了。」

那掌柜接過袋子一看,樂得點頭哈腰,一把推開向前領路的小二,親自帶兩人去了酒樓之後,那一層層陣法包裹著的雅緻院落。

茅傲武:……

「此地竟然還有如此幽靜的所在。」

「道友,坐。」

吳妄坐在幾棵梅花樹下,身後是假山流水小瀑布,身旁是矮桌茶水小燭台,一招反客為主,讓茅傲武略有些措手不及。

這茅傲武洒脫一笑,搬著本在數丈外的矮桌,強行湊到了吳妄面前,與吳妄拼了個桌。

「這個……」

吳妄抬手示意茅傲武不要急,一旁漸漸傳來腳步聲,幾名身著霓裳的女樂師抱著各類樂器而來,齊齊欠身行禮,在屏風後奏起仙樂。

她們都有修為在身,但氣息斑駁,顯然都是修行之路無望之人。

屏風後,有女子柔聲問:「兩位上仙,是否需我等陪酒侍奉?」

茅傲武眼前一亮,定聲道:「整幾個!」

「道友,大可不必!」

吳妄正色道:「聽曲兒看舞是消遣,陪酒侍奉便是風流,道友修為高深,在人域之內想必也是赫赫有名的高手,就莫要這般了。」

「聽你的,不整不整!貧道也是正經人不是。」

茅傲武大笑幾聲,又有些尷尬地嘆了口氣:「平日里不來這種消遣之地,讓道友你見笑了……道友你這修為,怎得這般古怪。」

「怎麼了?」

吳妄眯眼笑著,心底卻打起十二分精神,也想知道自己集合了祈星術、星神神力、岳父大人出手後的遮掩之法,面對這般強者效果如何。

茅傲武沉吟幾聲,仔細打量吳妄,道:

「初看你只是凝丹境修士,體內靈光顯現,顯然已是觸碰到金丹門檻。

但細細觀察,又覺你體內三寶,精、氣、神有些失衡,神念過於強橫,少說也可媲美元嬰境修士,精元無比炙熱,莫非是修有什麼不可破身的童子功?

但氣息就遜色了太多,與你修為剛好相匹,有點像是虧損不足的傷後癥狀。」

【氣虛,往往是在負傷受損之後。】——《百草經》。

吳妄緩緩點頭,心底略微鬆了口氣,笑道:「早先有些機緣,服用了一些助長神念的靈果,還用了一顆硃紅色的小果子。」

言說中,吳妄有些心有餘悸,毫無誇大隱瞞地感慨一聲:「那次,當真是九死一生。」

「哦?」

茅傲武雙眼放光,笑道:「沒想到,道友你還是強運之人!

怪不得能放出那道雷霆,救下貧道這條性命!

說來慚愧,貧道當日不得已鑽入魚腹逃生,好不容易熬到了岸邊,卻又遇到了十凶殿的埋伏。

若非道友……不,若非兄弟你搭救,我真就是陰溝裡翻船,辜負了各位前輩對我的託付了。」

一旁有佳人奉酒,吳妄示意她們將酒水飯菜放在樹下,不必靠前,又用法力牽引酒水擺到了面前。

吳妄順勢問:「道友、應當稱之為前輩才妥當,前輩你!」

「哎!喊什麼前輩!」

茅傲武大笑幾聲,又像是觸碰到了傷口,低頭咳嗽幾聲,面色有些蒼白,但迅速恢複紅潤。

他道:「我必然是虛長你些年歲,你若看得起我,就喊我一聲傲武大哥,我就稱你一聲……你叫啥?」

吳妄禁不住以手遮面:「無妄,道號無妄子。」

「嚯,這還是自家兄弟!」

茅傲武一拍桌,笑的前俯後仰:「我這天天被同僚消遣,喊我做嗷嗷叫!哈哈哈哈!」

吳妄滿是無奈地搖搖頭,嘆道:「我也曾被自己諸多兄弟汪汪的喊。」

「這叫什麼?緣法!」

茅傲武隨手抄起小酒罈:「幹了這一壇再說其他的!」

吳妄也是被勾起了豪氣,拿起面前一壇酒,與茅傲武碰了下,隨後兩人仰頭就灌。

這般灌酒,其實講究技巧。

像茅傲武這般就比較實誠,嘴貼著酒罈、慢慢的朝著嘴裡傾倒,一壇酒咕嘟咕嘟下肚,衣袍乾淨如新。

再看吳妄少主,這可是自北野大氏族練就出來的本領和姿勢。

他岔開腿,坐姿稍顯豪放,右腿拱起撐著手臂,身體後仰、嘴開八分,右手提著酒罈自半尺高度對著嘴直接澆下。

這酒,六分入了嘴,四分入了懷,動作瀟洒不羈,胸前肌肉線條浸上晶瑩酒水,再一抹下巴哈哈大笑幾聲……

屏風後的琴師,琴聲都有些亂了。

茅傲武目中滿是感慨,學著擺了個樣子,讚歎道:「賢弟喝酒都是這般瀟洒,怪不得當日救了我便徑直離開。」

「功利於我如浮雲,救人並非為求恩。」

吳妄笑道:「前輩你是天仙高人,我只是一個浪蕩天地間的蜉蝣晚輩,能幫到前輩已是我的福緣,自不敢多現身。」

「莫提修為之事,莫提修為之事。」

茅傲武擺擺手,嘆道:「可惜,我此生進境也就這般,突破是沒希望了,此前還白白耗費了人皇陛下煉製的諸多靈丹妙藥,當真讓我有些汗顏。」

吳妄問:「前輩,我初來人域,咱們人域天仙多嗎?」

「這個,倒是難以說清。」

茅傲武沉吟幾聲,苦笑道:「若說仙魔兩道排行前百的宗門,不提那些前十、前二十的大宗門,每家最少也要有六七名天仙坐鎮,不然絕對立不穩。

但就算修成了天仙,在真正要緊的戰局中,往往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

那些凶神的化身一旦現身,必須是真正的高人出手,才可將其誅殺或者驅逐。

這些高人大多隱居各處,只有必要時才會現身,若是有高人壽元盡了無人頂替其位置,那才是天大的麻煩。」

吳妄心底暗自記下——天仙,尚會在人域中行走的普通高端戰力。

「可否冒昧問一句,前輩為何受傷?」

「提起這事就一肚子氣!」

茅傲武拍拍桌子,表情有些陰沉,仰頭灌了口酒,定聲道:

「那十凶殿簡直混賬!竟已侵蝕了軍中將領!

實不相瞞,大哥我現在正於仁皇閣效命,仁皇閣直接聽命於人皇陛下,平時負責巡查人域各處,也做些傳聲的活。」

吳妄笑道:「我此前聽到的傳聲,說是什麼金龍、什麼哈哈哈的,難道就是前輩所傳?」

「啊,對,我當時跟十多個兄弟負責東海之濱南段這一塊,傳了十多處地界。」

茅傲武扳著腳向前湊了湊,眼底帶起少許回憶的神色,咬牙道:

「先說正事!說起來我就氣得慌!

本來,那天東部辛辰段的圓頂被十凶殿給炸了,我離著最近,立刻衝過來支援,砍了他們百八十小蝦米,緊盯他們一名真仙,直接追去了東海深處。

那真仙用了凶神血,我與他一番大戰,總算是不辱使命,把他魂都干碎了!

可你猜怎麼著?」

吳妄面露關切,忙問:「怎麼著?」

茅傲武端起酒罈喝了口,一拍大腿:「遇到叛徒了!」

「哦?怎麼個叛徒。」

「那真仙用的凶神血,竟還是鳴蛇的真血,著實難對付,化身小鳴蛇後與我大戰一天一夜。」

茅傲武言說中一把拉下身上的黑袍,露出了被包紮起的上半身。

吳妄略微皺眉。

您都這樣了,喝酒還如此豪放?

茅傲武穿起袍子,罵道:

「大哥我受了傷,正要回返人域調養,路上卻看到了求援令。

我湊近了一看,呀?竟然是兩個咱們人域真仙被一群凶獸圍攻,各處還飄著些許屍身。

我當時就想啊,這定是追殺十凶殿的兄弟被圍攻了,大哥我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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