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棄和玉磐子上路了。
他們率先來到了漢中，與駐守漢中的莫椋、雪鶴見了一面。
王棄再看到莫椋和雪鶴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在徐平的軍中混到了校尉的級別……並未領兵的校尉。
「見過陛下、師尊。」
莫椋對著兩人耿直地抱拳行禮，讓王棄一陣難受。
他說：「大師兄不必如此，我依然是你的師弟啊。」
莫椋搖搖頭道：「如今我領了軍職，那便要尊你為帝。就算是在五神山，你也是我五神山的首席弟子……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雪鶴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才道：「阿棄，我就不和這死腦經學了，我們各論各的。」
王棄鬆了一口氣，若是雪鶴師姐也是這個樣子他還真是會覺得超級不自在。
他說：「師兄師姐，聽聞你們在這裡已經和好幾波蜀中的邪道修士對戰過了？」
雪鶴點點頭無奈道：「在南鄭往南的空葉山中，有一座名為『紅葉觀』的邪道門派。」
「先前我們在漢中拔除的那個被修行者勢力佔據的莊園就是屬於這『紅葉觀』……這是個追求殺道的門派，每每從山中出來屠殺凡人以尋找他們心中所謂的殺道，又或者培養一些有資質的孤兒為殺手以及門人，十分可惡。」
王棄問道：「這個『紅葉觀』很強嗎？」
莫椋搖搖頭道：「不入流的小門派，可我們就擔心若是不能將他們一舉覆滅，反而會讓他們由明轉暗繼續為禍地方。」
王棄感應了一下莫椋的修為……作為五神山的大師兄，王棄發現莫椋此時的練氣修為已經極高，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要能夠達到靈竅滿溢的狀態了！
不愧是追隨玉磐子最早的弟子，也是一開始被認為是當之無愧的繼任者的人……單是這份沉穩氣度以及修為進境，絕對當得起人中豪傑。
那麼莫椋能夠說出這種以一己之力覆滅對方那『紅葉觀』的話來也就並不值得奇怪了……對於這種不入流的邪道門派，五神山的大師兄根本不怵。
王棄讚歎地點了點頭道：「大師兄你也很快要完成練氣境的修行了吧？屆時我五神山就又可以有一位陰神強者了……大師兄放心吧，我和師尊會順路將那個給你搗亂的『紅葉觀』給滅了的。」
瞧瞧……他這說話的腔調比莫椋還要顯得狂妄……什麼叫做順路滅掉？
可偏偏在場沒人覺得不對，彷彿理當如此一樣。
甚至玉磐子還說道：「這蜀中修行界是怎麼回事，居然還讓這些不入流的邪道門派為禍地方，一點大派擔當都沒有。」
王棄目光跳動了一下，然後無奈地說道：「師尊，蜀地大妖橫行，那些大派可能也是身不由己吧。」
玉磐子反正就是覺得那些蜀中大派沒什麼了不起的……這可能是因為知道自己門派在千年之前被蜀中一『空語道人』騙走了觀天鏡有關，連帶著對這蜀地的修行門派都沒什麼好印象。
師徒兩人繼續上路，這次會往那空葉山稍稍繞下路，把那紅葉觀的事情給解決一下……
至於怎麼解決……
他們來到了那空葉山的山腳下，感覺這山中的天地元氣的確要比外界更濃郁一些。
而山上還有一座佔地不小的道觀，但這建築風格卻透著股小家子氣。
不過師徒兩個都會望氣，看這山頭死氣繚繞惡怨深沉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善地。
「順手而為的事情，便讓我來吧。」
玉磐子揮手阻止了王棄……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試試他紫府境修為的樣子。
王棄無語地站在一邊……算了，師尊難得那麼有興緻，讓他高興高興吧。
只見玉磐子輕輕一跺腳，便有十三根大岩柱以聚靈陣的形式從周圍地面出現。
而後在天地元氣匯聚之中，也沒見他結印……
一頭恐怖的炎龍便從他的嘴中噴出，帶著熊熾的炎陽之火騰空而起……竟然是以一己之力毫無徵兆地施展了一百三十二印的『炎龍印法』！
王棄明白這就是紫府境陰神演法的效果，玉磐子的陰神已經在紫府之內將這『炎龍印法』的施法準備都做完了，而外界玉磐子本體則只需要將之施展出來就行。
倒是這聚靈柱陣……還是玉磐子進入紫府境時間不長，沒有積累足夠的修為，故而還需要有這聚靈柱陣來輔佐攻擊。
不過就算如此……王棄便已經能夠看到玉磐子的實力有了天翻地覆式的變化。
只是該說的話他還是得說：「師尊，你這一條大炎龍下去那山頭估計都平了，可如果山上有無辜之人呢？」
玉磐子聞言神色一暗道：「棄兒，我已算出這山上並無一個無辜者……這座道觀內，無辜的只有死者。」
「我以陽火所聚的炎龍印法來攻擊也是想要將那些糾結的冤魂給一併超渡了……陽火灼燒怨魂雖然會很痛苦，卻也能令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解脫。」
王棄這才點了點頭……他也有些黯然，這只是在蜀山外圍呢！
難怪歷代王朝對蜀地的掌控都很微弱……一方面是交通不便，另一方面恐怕就是這裡的邪、魔、妖混雜，真的很讓人無奈吧。
炎龍騰空飛舞，而後一頭撞向了那個山丘。
沒有任何招呼，那山頭縈繞的罪孽就只息就已經足以證明一切。
王棄沒有看那火焰灼燒下的山頭，而是眺望遠方群山，看著那邊彷彿群魔亂舞一般的混亂雲氣默然無語。
蜀中正道衰微，沒想到竟然衰落成這個樣子了？
愣了片刻，轉頭在看那山頭……卻見那道觀已經被徹底抹去了，整個山頭都好像被削掉了一層，山體上覆蓋著琉璃一般的結晶物。
那『紅葉觀』已經被徹底抹去了。
別管這『紅葉觀』本身的傳承是什麼樣的，是否有獨到之處，反正玉磐子是看不上的。
師徒兩個連上山看看的意思都沒有，真就是純粹『路過』了，只留下了一個被燒禿了的晶化山頭。
不過這山頭雖然是禿了，王棄左看看又看看，卻反而覺得順眼了許多……或許是看不到那麼多的罪孽了吧。
他一邊走著一邊對玉磐子說：「師尊，你現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前輩了，下次能不能別這樣隨便出手夷平一座山頭了？」
玉磐子沒好氣地說道：「你倒是說說看，這世上還有誰比你更有身份更有地位？你都是當皇帝的人了！」
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這師徒兩人算是在『反向攀比』？
王棄擺擺手道：「師尊，別糾結那種事情，我只是覺得既然白雲子祖師給了我們一個尋找遺失至寶的任務，我們就該順便也考慮一下怎麼才能更好地完成它。」
玉磐子看了看王棄問：「這毫無頭緒的，我們怎麼完成？你不是已經有了更好的了嗎？」
看起來玉磐子這個當代的掌教對於長康掌教時代丟掉的觀天鏡毫無期待也壓根不上心……都丟了那麼久了，也有了更好的替代品了，還去找那幹什麼？
王棄則是說道：「我只是好奇究竟是誰拿的……既然對方做了這種事情，那毫無疑問是欠了我五神山的因果，說不定也是長康祖師臨走前的執念呢？」
玉磐子聞言稍稍沉默了一下，他說：「你說得對，長康祖師已經坐化於五神山，化作了我五神山的無窮靈氣。」
「我們作為後輩，的確應該要想辦法尋回祖師丟失之物，而後在五神山上祭奠先輩。」
王棄點點頭道：「所以我們應該想辦法找出那個空語道人或者說是那空語道人的後輩，得把他們欠我們的連本帶利地要回來。」
王棄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他在聽說了自家五神山的『拓空大陣』其實是來自於那空語道人，王棄就已經很感興趣了。
他對前代的恩怨其實也沒怎麼太在意，可那空語道人掌握的空間秘法就很讓他上心了……將來他必然也要涉足空間，雖然五神山已經有了一套自己的空間探索體系，可若是能夠多一些借鑒總是好的。
這時玉磐子又皺著眉頭說了：「還是之前那個問題，那空語道人十分神秘，現在又是千年過去，我們該怎麼尋找蛛絲馬跡？」
「光靠白雲子祖師的那道秘術也不見得有效吧。」
王棄對此則是早已經有了打算，他說：「現在對於我們來說要尋那空語道人的信息，其實有兩條線索……」
「其一當然是我們的觀天鏡，這是我們主動尋找的辦法。」
玉磐子一下恍然：「是了，還有就是空語道人留下的那『拓空大陣』，你是準備在蜀中行走是將這『拓空大陣』泄露出去，然後讓知道內情的人自己找上門來？」
王棄覺得自家師尊在突破紫府境之後好像變聰明了一些？
不過下一刻他就又打回原形，玉磐子問：「好吧，具體說說你準備怎麼做？」
王棄稍稍停頓，然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