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下太平 第七十五章 幸運觀眾

靠著這次變異的擢升儀式,納塔麗婭·龍不僅提升了自己的修行,甚至突破了凡人的極限,將她主修的「燈之相」提高到了十二階。

十二階在塵世之中,正常而言是不該存在的。這不僅僅是「力不能及」的問題,也是諸位司辰給這個世界芸芸眾生所設下的限制。

在塵世之中,十階就是極限。必須前往漫宿的高處,通過三尖之門,在輝光中洗禮,才能讓凡物的軀殼發生最徹底的蛻變,獲得足以容納十二階相性的力量。

理論上說,是這樣的。

但實際上當然也有例外,比方說防剿局幕後的大佬之一,被尊稱為「征服者」的康妮·李爵士,作為不列顛帝國最有權力的那些人之一,她掌握著海量的資源,其中有幾件秘密的寶物,能夠幫助她突破凡物的極限,掌握了十二階的「刃之相」。

她的實力,在凡人裡面應該是當之無愧的最強者之一,就算是其他國家那些大型組織的最強者,除非經過飛升成為長生者,否則最多也就是和她不相上下罷了。

而納塔麗婭的情況,也可以算是一種例外。

潘龍用血蒼穹神功萃取了「教皇冠冕」十幾個邪教徒的精血,這份精血被她用來重塑身軀,如今的她,外表看起來還是凡人的模樣,其實也已經可算是非人之物了。

有這樣的身軀,才能撐得住十二階相性的修為。

而有了十二階相性的修為,自然就可以前往漫宿的最高處,穿越三尖之門,經輝光的洗禮而獲得長生。

其實一般來說,這個世界的無形之術修行者們大多是修鍊到十階相性之後,藉助儀式和寶物的力量,甚至需要獻上若干同樣修行無形之術的人作為祭品,才能夠通過被稱之為『置閏』的儀式,暫時將自己的相性提升到十二階,然後在司辰的接引之下肉身踏入漫宿,完成長生的儀式。

能夠穩定有十二階相性的話,再加上儀式和寶物的協助,成就長生基本是板上釘釘。

「……假如按照傳統的方法修行,我有把握今天就完成飛升。」納塔麗婭信心十足地說,「而且不需要通過置閏儀式,用普通的儀式就足以完成飛升。儀式所需的東西,我家裡都有。只要回到倫敦,今天夜裡就可以舉行儀式。」

「但那不是我要的結果。」潘龍說,「我花這麼大的力氣,並不是為了目睹一個凡人飛升。這種事情沒什麼新鮮的,甚至不值得我去專門看一眼。」

他說的當然是吹牛皮的話,但配合他這段時間所做的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帶著兩個人,只用幾個小時就從倫敦飛到馬拉喀什;將十幾個人的鮮血和生命抽干,為納塔麗婭重塑身軀……這些事情絕對不是凡人可能做得到的。

所以無論納塔麗婭也好,道格拉斯也好,都對他的話毫無懷疑。

一位如此強者,當然不可能只為了見證一個凡人以常規方式飛升,而大費周折。

他幫助了納塔麗婭,納塔麗婭自然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而代價,就是要按照他的建議,以「世界的反饋」為自己打開通往漫宿最高處的門戶,繞過司辰們,嘗試「自我飛升」。

這可能會有風險,甚至可能會引來巨大的危險。但納塔麗婭沒得選擇。

……她也不想選擇。

人都是有野心的,騎著驢騾子思駿馬,官居宰相望王侯。在她還只是個「燈之相」五六階的小菜鳥時,只要能夠飛升,能夠長生,她不在乎用什麼方式。但當她成為了世界上屈指可數的十二階強者,只要稍稍適應自己的力量,回到防剿局之後立刻就可以像那位康妮·李爵士一樣成為足以影響整個防剿局乃至整個英國的大人物,她的野心就增加了。

普通的長生者,防剿局裡面就有。說實話,論地位也就那樣。的確比他們這些人高,可其實還在助理總監韋克菲爾德之下,無非比他們有面子一些,同樣不能拒絕防剿局的任務。

那種程度的長生,已經不能滿足納塔麗婭了。

她想要成為像聖艾薩克·牛頓那樣的絕代強者,成為能夠大搖大擺坐在那裡,讓一群上議員站在他面前點頭哈腰,乃至於囂張至極地跟女皇陛下說「必要的時候換一批上議員也不錯」這樣的話。

而要成為那樣的強者,普通的飛升是肯定不夠的。

所以,就算潘龍不要求,她也想要自己努力一下,嘗試仿效聖艾薩克的方式飛升,獲得遠超普通長生者之上的力量!

道格拉斯倒是有心勸說,在他看來,只要能夠長生就好。怎麼長生其實無所謂——反正長生之後時間無限,可以慢慢修鍊,不斷追求更高的境界和力量。

但看納塔麗婭那閃閃發光的雙眼,那充滿渴望和野心的眼神,他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納塔麗婭已經作出決定了!

他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說:「我建議你稍稍休息兩天,先充分適應了十二階的力量,再舉行飛升儀式。而且置閏儀式所需的耗材,也需要花時間搜集——高階的影響,以及修鍊過無形之術的祭品,都並不好找。」

「高階的影響很好辦。」潘龍說著一伸手,一團光芒在他的掌心浮現。

那是剛剛目睹擢升儀式的時候,他獲得的影響卡牌。

【卡牌:驕盛奪目】

【性質:影響】

【描述:你可以遮住雙眼,隨便你。遮也無用。】

【相性:燈15】

這是燈相性最高等級的影響卡牌,當它具現出來的時候,便是一團如同剛才法陣之中一般無二的驕盛奪目。

這不可思議的色彩,在塵世之中本該不存在才對。

納塔麗婭和道格拉斯看著這一團光芒,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過了片刻,納塔麗婭才說:「有這份影響,置閏儀式最重要的兩件東西就完成一半了。」

「祭獻密傳,供奉祭品,拋卻法器,融解影響,描繪悲痛,達成追奉。」道格拉斯說,「密傳很容易得到,防剿局裡面多得是,抄錄一份毫無難度;法器也不難,從倉庫裡面提取一份繳獲的邪教物品,一點也沒超出我的許可權;描繪悲痛需要的顏料,早就已經準備好。真正有難度的,就是祭品和影響……現在影響也有了。那麼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能夠找來合適的祭品!」

潘龍暗暗皺眉,然後心中一動,說:「祭品的話,總歸還是等級越高越好。這樣吧,回去之後你把那疊資料翻一翻,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我去拜訪一趟的邪教教主。像這次的克里夫頓就很不錯。」

納塔麗婭和道格拉斯頓時秒懂,兩人都忍不住笑了。

「那樣的人物,在倫敦附近還真不少見。」道格拉斯說,「那些一直隱藏在黑暗之中,靠著權力和財富保護自己,不斷侵害社會的傢伙……能夠讓他們為了納塔麗婭的飛升作貢獻,也算是他們一輩子做的最後的好事了吧。」

對於要拿邪教教主當祭品這種事,他只覺得愉快。

雖然如果有必要的話,為了幫納塔麗婭飛升,他一樣可以心狠手辣殘害無辜,但能夠拿本來就該死的混蛋們當祭品,那可以讓他得到額外的滿足,非常的好!

看著他那愉快的笑容,潘龍覺得這傢伙如果是玩家的話,現在只怕已經獲得了諸如【愉悅】、【歡欣】之類的卡牌了……

收拾好東西,將那些值得帶走的打了個包,潘龍帶著納塔麗婭和道格拉斯乘風而起,在午飯之前就抵達了倫敦。

然後納塔麗婭去做飯,道格拉斯查資料,潘龍則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著紅茶,一邊耐心等待究竟是哪位幸運的邪教教主,有機會參迦納塔麗婭的飛升儀式。

「這個挺合適……這個也合適……這個也……」道格拉斯翻著那一疊資料,顯得有些糾結。

從他的角度來說,他希望那些邪教教主全都死掉,但要挑選一個最合適的祭品,實在不是那麼容易。

潘龍將一杯紅茶都喝完了,廚房裡面也傳來了食物即將烹飪完成的香味,他依然還在糾結。

「別婆婆媽媽了!」最後潘龍實在看不下去,大聲說,「把那些傢伙的資料都給我!」

道格拉斯一愣,問:「您打算怎麼辦?」

「納塔麗婭的飛升,可以說是這個歷史上人類最偉大的嘗試之一,多一些人參加,也沒什麼不好的。」潘龍笑著說,「我去花點時間,把他們都邀請過來參加就好。」

道格拉斯皺眉,說:「但置閏儀式只需要一個祭品,祭品太多的話,未必是好事……」

「置閏儀式之後,又不是不能再舉行別的儀式。」潘龍輕描淡寫地說,「難道你不想要有一副強大的身軀,可以容納十二階相性的身軀嗎?」

他眯著眼睛,露出促狹的笑容:「男人可不能不夠強壯哦。」

道格拉斯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老臉通紅,卻沒有說半句反駁的話。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了。

接下來的兩天,納塔麗婭秘密訓練,適應新的力量和境界;道格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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