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 徹底絕後

三娘的目光有些獃滯,她的肩膀聳動著,彷彿在哭泣。

全旭長長地嘆了口氣,並沒有上前勸說,在這個時候,無聲勝有聲。

三娘慢慢跪倒在屍體堆里,雙手捂著臉,肩膀越聳越厲害,眼淚從指縫間滲了出來。

這個比男人還要狠,比男人還要堅強的奇女子,哭了。

哭的撕心裂肺,哭得讓人心疼。

全旭走向城外,面前全旭家將干:「全體都有,舉槍!」

隨著全旭一聲令下,商軍士兵舉起步槍,對準天空。

「放!」

「砰砰……」

三聲槍響之後,全旭望著眾將士道:「現在你們分散開來,以每個司為一隊,朝著京城方向搜查,遇到小股敵人,就地消滅,如果遇到大股敵軍,那就呼叫支援!」

「是!」

第一師、第九師的商軍士兵開始出發。

全旭望著親衛軍的隊形仍舊不動。

他望著李彥慶道:「你們停在這裡做什麼?」

「我們……」

「本王不用你們保護,把本王的旗號亮出去,我倒要看看皇太極有沒有膽子跟我來一個王見王!」

不過,全旭的這個想法只能想想而已,皇太極肯定現在不會與全旭進行決戰,他需要在賣國文臣的支持下,儘快收攏大明的降軍,接受大明北方的人口和財富。

在後世,南方的經濟發展極好,甩開北方一大截,然而,事實上,在中國古代,很長一段時間內,人口和財富都集中在北方。

明朝的時期,大明的精華還在北方,雖然江南的糧食產出不俗,文教興盛,但是,北方的駐軍多,而且裝備好。

就在李彥慶準備命令親衛軍分散出擊的時候,袁樞卻制止了李彥慶。

袁樞讓人拿來一壇酒,倒在碗中,一碗敬天,一碗敬地,一碗敬死在張家口城的百姓和戰死的軍士,然後又端著一碗酒遞給全旭。

全旭很少像這樣大碗大碗的喝著白酒,經過這幾年的摸索發展,大明工匠釀造的白酒,已經不弱於後世的名酒。

可是他此時心裡有點堵得慌,咬咬牙,一口氣幹掉了足足七八兩的白酒,他感覺自己的嗓子彷彿在冒火。

「王上,息怒!」

全旭擺擺手道:「你讓我怎麼息怒?」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無論怎麼做,死去的人不會活過來!」

袁樞道:「王上,臣以為你可以遣使通知皇太極,若是他再下令屠城,屠殺無辜的百姓,王上就會下令無限報復,想必他會有所收斂!」

全旭想了想道:「如此也好,另外派人告訴皇太極小兒,雙軍交戰,戰場上撕殺,各憑本事,明軍即使不敵戰敗,本王可以接受,但是,他們清軍屠戮我無辜百姓,這一點,本王絕不接受,你可以遣使告訴皇太極,我現在已經命商軍去抄清國的後路,如果他不想斷子絕孫,亡族滅種,那就跟本王比比誰的刀子鋒利!」

全旭倒是也想派出使者,那麼問題來了,現在的皇太極在哪?

全旭還真不知道。

不過,全旭有的是辦法。他傳令全家軍將士,但凡遇到滿清士兵,不再殺光,留下一個傳話的人,但是,前提是雙手砍掉,給他們一匹馬,讓他們去尋找皇太極。

張家口東南,懷來境內。

一群滿清騎兵在前面狼狽的奔跑著,後面一隊商軍騎兵在追擊。

「主子,明狗又追上來了!」

卓布泰一直咬牙著催動戰馬亡命的朝著來時的方向逃,對周邊發生的一切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可偏偏,一名二貨包衣跑了過來,在他耳邊大吼,把他的魂給喚了回來。他瞪了包衣奴才一眼,扭過頭去,正好看到數百黑衣騎兵躍馬奔騰,呼嘯而來。

在這些追兵中間,不時的響起槍聲,距離追兵數百步遠的滿清騎兵,不時的墜落戰馬,他知道了,這種武器並不是火槍,而是火槍的加強版步槍,可以在五六百步遠擊殺目標。

裝備著步槍的騎兵,想必全家軍的主力已經到達了吧。

雖然全旭把全家軍改名為了商軍,可是滿清騎兵也好,大明軍隊也罷,還是習慣性的稱呼他們為全家軍。

隨著時間推移,追擊他們的騎兵非但沒有減少,還越來越多了。好些士兵都把目光投了過來,想說的話都寫在臉上了:「主子,怎麼辦?」

卓布泰低吼一聲:「別管他們,快撤!」

其他人還好,那些白甲兵卻不幹了,發出一陣鼓躁,一名白甲兵厲聲叫:「我們家從我爺爺那輩起就追隨太祖四處征戰了,爺孫三代經歷血戰無數,勝仗敗仗都打過,可從來沒有試過被明軍追得不敢回頭的,從來沒有!」

說到激憤處,他扔掉折斷了一截矛桿的長矛,拔出馬刀狂嘯一聲,勒轉馬頭,帶著滔天怒火朝數百如牆並進,輾壓過來的全家軍騎兵衝去。

好幾名白甲兵同樣已經忍無可忍,齊齊大吼一聲:「死就死罷!」

說著,幾名白甲兵也勒轉馬頭,揚刀狂嘯聲全家軍騎兵衝去。

卓布泰厲喝道:「回來!給我回來!」

吼得聲嘶力竭,卻哪裡喝得住?倒是自家喉嚨又腥又甜,幾點血星從嗓子里迸了出來。

看到那些白甲兵沖了過來,好些黑衣騎兵齊刷刷的揚起了手中的步槍。

這是全家軍騎兵發明出來的新戰法,他們在衝鋒的時候,打槍全憑感覺,也就是隨緣槍法,不過,受過訓練的騎兵在勒住戰馬,停止狀態下,甚至能在駿馬背上用步槍打爆三四百米外的蘋果。

這些白甲兵雖然驍勇,但是對於全家軍的騎手而言跟靶子似不多!

還是主動往他們槍口撞的靶子!

全家軍騎兵輕鬆扣下板機的時候,他們中間傳來一聲威嚴的大喝:「不許開槍!」

二十餘名槍騎兵從他們中間衝出,排成一排挺著四米半長的馬槊朝這些白甲兵猛衝過去,為首那員大將身材高大,濃眉倒豎,殺氣衝天,他沖在最前面,正是全家軍親衛旅的李彥慶。

他實在是不敢在全旭身邊待著,全旭正在氣頭上,逮著就是一頓臭罵,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就帶著自己親衛騎兵旅分散追擊滿清鐵騎。

好不容易追上一支滿清騎兵,更不容易遇到了敢與他正面對決的白甲兵,李彥慶決定用冷兵器的方式,把這些白甲兵的驕傲踩在泥地里。

說著,他端著長馬槊,迎著一名白甲兵直衝過去,在對方揮動馬刀的同時發出一聲大喝,馬槊旋刺過去!

這名倒霉的白甲兵馬刀還沒有揮到他面前,馬槊已經刺了他的胸甲,雖然由於他的胸甲太厚太重沒能刺穿,但是強勁之極的衝擊力還是撞得他身體向後狠狠一撅,脊椎發出一聲脆響,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這一擊也讓馬槊的槊桿綳成了弓形,衝擊力真的是太猛了。李彥慶不等槊桿彈直便單手叫勁,一記橫掃千軍,嘭一下打在右邊一名與他擦身而過的白甲兵背心,力道之猛,將那名白甲兵連著甲葉的繩子生生打斷了幾根,甲葉亂飛,這名白甲兵一口鮮血從口鼻間狂噴而出,從馬鞍上滾落,扭了幾扭便不動了。

看著李彥慶如此勇猛,那幾名白甲兵心頭不禁一怯,還沒反應過來,馬槊冰冷的槊鋒已經刺到他們的面前,破開他們的鎧甲,前鋒入後胸出,將他們從馬背上捅了下去!

卓布泰看得目瞪口呆,渾身冰冷,幾乎喪失了思維能力。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寧可自己是在做噩夢!

我的老天爺啊,這到底是怎麼了?

騎射無敵的滿洲勁旅居然被曾經的手下敗將打得落荒而逃,悍勇無雙的白甲兵被對方掐小雞似的輕鬆掐死,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這也太瘋狂了吧!

肯定是這個世界瘋了!

要麼就是他瘋了!

三十幾名白甲兵被李彥慶連消帶打,片刻就擊落在馬下。

李彥慶余怒未消,他面色陰霾,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只顧著猛追,追上一個就捅一個。當他追上一名只有一身臭哄哄的皮甲的時候,那傢伙居然回過頭來,面色煞白,用漢語嚎叫:「將軍饒命!不要殺我,我是漢人啊!我是漢人啊……」

「漢奸,那就更該死了!」

半米長的槊鋒輕易刺穿了這傢伙的咽喉,從後頸穿出,他那殺豬擊狗般的嚎叫聲戛然而止。

李彥慶冷漠的拔出馬槊,帶出一道血箭,那傢伙眼珠從眼眶裡瞪出來,捂著鮮血狂噴的創口慢慢的倒了下去,抽搐幾下就不動了。

他並不知道,被他一槊刺翻的那位正是范永斗的餘孽,為報家仇不惜叛國通敵給清軍當嚮導的范毓馪。

在歷史上,繼承並發展范永斗事業的是他的孫子范毓馪。在他手裡,把范氏家族的商務推到了登峰造極的境地。

他這一槊過去,范家算是徹底絕後了。

當然,就算知道,他也不會作絲毫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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