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太天真了

崇禎還是有點猶豫,他的軍事才能只能用「戰五渣」來形容,但是記性卻不差,萬曆、天啟年間明軍被後金花樣吊打的教訓猶在眼前,崇禎二年建奴破邊而入肆虐京畿的噩夢讓憶猶新,建奴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全旭給他承諾的三年,他已經體會到了,給全旭三年時間,遼東變成了全旭的,現在全旭表現出來的實力,讓崇禎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

遼東進攻遼西十數萬人馬,呂宋動員上千艘戰艦,瓊州府也有數萬人馬,台灣也有數萬人馬,這加起來,足足仍舊有小二十萬人馬。

崇禎其實並不知道,他接到的情報,只是片面的,呂宋動員了上千艘戰艦沒錯,集結了十幾萬人馬也沒錯,但是,問題是他們的目標並不是針對大明,而是針對三寶顏。

根子還是出現在豐州事件中,早在四個月前,謝霖案爆發,李信對犯案的西洋人共五十九人進行公審,結果引發了中西衝突,當時就造成一千三百餘人死亡,六千餘人受傷,豐州港口二十一艘西洋貨船被焚燒,包括全記也有三艘萬石貨船被殃及,整個港口一地雞毛,僅僅經濟損失高達一百五十萬兩銀子。

當然,在呂宋吃了這麼大的虧,西洋人現在沒有實力與全旭對抗,只好繼續採取陰謀手段,三寶顏的華人不如原來的馬尼拉多,馬尼拉最多的時候有三萬多名華人,而三寶顏只有不到六千人。

然而,這六千華人大多數都是農場主、礦主、或商人,非常富裕,經過西洋人挑唆,這些南島人,很多都是從呂宋逃亡到棉蘭老島的,在這裡他們非常仇恨華人,衝突不可避免。

李信派出使者,警告棉蘭老島的西班牙當局,控制事端,一旦他們控制不住事端,呂宋方面就會出兵。

西班牙人本來就不忿豐州事件,豐州事件中,西班牙人有一千三百餘人死亡,受傷的多達兩三千人,呂宋方面沒有賠償,只是提供了一些藥材和食品,就沒有然後了。

西班牙人非常頑固,認為大明的內部鬥爭已經到了關鍵時刻,為了爭奪大明的歸屬,全旭應該不會顧及南洋這邊。

這也是全旭為什麼向崇禎讓步的真正原因,大明對於全旭來說,那就是一鍋肉,肉爛在鍋里,永遠跑不了。

可是,棉蘭老島的問題不是拖著不解決,因為歐洲三十年戰爭基本上快要結束了,荷蘭人獲得獨立,他們會肆無忌憚的挑釁大明在南洋方面的利益。

一場中西之間的海戰不可避免,全旭還真沒有辦法兩線作戰,現在全旭最大的短板,就是因為海軍方面,與陸軍不同,海軍的成長速度會更加緩慢。

全旭自然沒有解釋,不僅僅台灣集結的全家軍不會北上,就連瓊州府的軍隊也不是為了北上,而是為了南下,先干翻西班牙和荷蘭人,再回頭收拾大明的殘局。

當然,皇太極已經充血完畢,全旭也不可能再放任皇太極在上躥下跳。

與全旭的談判,最終還是不歡而散。崇禎沒有接受全旭的三年之約,也沒有答覆,而是返回了紫禁城。

雖然全旭初步與崇禎和談沒有取得進展,可遼西方面,卻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寧遠城,既今天葫蘆島市興城,這是遼西重鎮之一,也是位關寧軍的糧草儲存基礎,指揮中心之一。

此時的海面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軍艦。

「快通知大帥……」

一名關寧軍將領急忙下令。然而,他的命令剛剛下達,戰艦上的黑洞洞的炮管開始指向寧遠城,緊接著,一排雷霆萬鈞的火球從海面呼嘯而來,隨之而來的,是讓關寧軍將士幾乎魂飛魄散的隆隆震響,跟滾雷似的。

大團桔紅的火光在城頭炸開,第一炮便命中了關寧軍的戰旗,將它扯成無數碎片,撒得到處都是,恰似被大風吹起的冥幣。關寧守軍駭然看到,堅固的城牆在爆炸火光中轟隆隆的坍塌,城堞被炸成碎片,把守城牆的士兵布娃娃似的拋向天空,然後瀝下一陣血雨。

如此血腥而恐怖的畫面嚇得所有人面色蒼白,靈魂出竅,獃獃的站在那裡,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短短一刻鐘內,全家軍北海艦隊的十八艘主力戰艦以用四十五艘飛魚戰艦,共向寧遠城發射了六百多枚炮彈,整個寧遠城被炸得房倒屋塌,一片狼藉。

等到炮擊停止的時候,原本喧鬧不堪的寧遠城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關寧軍著了魔似的看著那一片片糊滿了血漿碎肉的空白區,身體瑟瑟發抖。

他們身經百戰,不知道打過多少仗,但是何曾見過如此血腥,如此恐怖的畫面了?

最讓他們難受的是,炮彈一排排的從海面飛過來,他們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只能幹挺著挨打!

寧遠城靠近渤海海面,建奴可沒有海軍,無法從海上進攻,但是,全家軍的海軍卻是大明第一強,他們可以隨時進攻,遼西走廊的任何一點。

這一刻鐘的炮擊,至少造成了寧遠城兩千餘人死傷,上萬間房屋倒塌。

海面上的戰艦,並沒有穿上炮衣,依舊指著寧遠城,在關寧軍將士一陣牙齒顫動的聲音中,傳來陣陣的馬蹄聲。

不對,是驢蹄聲。

「得得得……」

一名鬚髮灰白老者,騎在一頭瘦弱的驢子上,慢慢的走向寧遠城,他身後則是十幾名年輕人,這些年輕人無一例外,一身黑色的道袍,身上鼓鼓囊囊的,顯然是穿了遼東的棉衣棉褲。

寧遠城是關寧軍的指揮中心,也是他們兵力最多的城池,足足五萬餘名關寧軍士兵駐紮在這裡,當然,要不是人員密集,六百多枚火炮的炮彈也不至於造成兩千餘人的傷亡。

一名老者,十幾名年輕人,頭顱高昂,不卑不亢,就這麼三個人,進入五萬關寧軍的大本營,居然沒有一絲懼色,好像是逛街一樣,看得一些關寧軍將領嘖嘖稱奇,這樣的人物可不多見啊。

當然,最吸引他們的目光的,還是這些年輕人都非常騷包,人人騎著高大的黑色戰馬,只有為首的老頭騎著一頭驢子。

「長伯,你怎麼看?」

吳三桂回頭望著舅舅祖大壽:「這幾個人是什麼路數?」

「為首的某倒是認識,他是原來的貴州巡按,兵部右侍郎,曾總督薊門、遼東、保定軍務……!」

祖大壽疑惑地問道:「他好像是失蹤了,有人說,他是中了土匪的埋伏,有人說是病亡,沒有想到,這貨居然投靠了武威侯!」

祖大壽心中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覺,對於傅宗龍的選擇,如果五年前,肯定所有人都說他昏了頭,可是現在,只能說他是明智之舉。

全旭的羽翼已豐,誰也奈何不了他,這個天下,無論怎麼變,都會有全旭的一席之地了,他可以逆而奪取,也可以順勢而為,總之,這幾十年的富貴,那是少不了的。

祖大壽急忙帶著一眾關寧軍將領,包括吳襄、吳三桂等,從城牆上走下去,列隊迎接傅宗龍一行人。

「祖某拜見少司馬傅大人!」

少司馬就是兵部侍郎的敬稱。

傅宗龍擺擺手,笑道:「祖帥客氣,傅某現如今乃區區總參謀參謀,不足掛齒!」

儘管遼東、遼西一河之隔,可祖大壽對於遼東的官職還真不是特別了解,傅宗龍最初是全旭的俘虜,後來他在遼東期間,看到了遼東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富足,漸漸轉變了心態,開始自動效力全旭。

從最開始的遼東軍事學院的老師、博士、教授,遼東軍事學院的教授與後世的教授有些不同,大概就是系主任的與教授一肩挑。

再後來全旭組建全家軍總參謀部,傅宗龍就以參謀的身份,加入總參謀部,包括總參謀部的朱兆宜,與傅宗龍也是宜師宜友。

當然,如果不是全家軍海軍的一頓炮擊,祖大壽也不願意與傅宗龍談判,可是這一陣炮擊,可把他嚇壞了。

再這麼轟擊下去,寧遠城肯定會保不住了,關鍵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地方跑,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除了談判,別無選擇。

傅宗龍絕口不提談判的事情,只是說著不著邊的話,遼東今天生產了多少糧食,人均收入多少錢,家家戶戶生活水平如何之類的話。

祖大樂望著傅宗龍身後的那些年輕人道:「這是給我們帶的禮物嗎?」

「正是!這是武威侯給各位將軍準備的見面禮。」

祖大壽冷笑道:「你們要招撫我們卻只拿出這麼一點見面禮,也太小氣了,打發叫花子呢?」

祖大樂叫:「對啊,你們也太欺負人了!」

傅宗龍笑了笑,隨手掀開一個籃子上的白布,只見籃子里裝的是一袋袋不知名的東西,幾名年輕開始動手,他們撕開紙袋,將紙袋裡的米、烘乾的蔬菜都倒在那一隻只馬口鐵的盒子里,倒入水,又將發熱包加入水,放在底部。

不多時,一個個馬口鐵的盒子,升起熱氣,過了一刻鐘的樣子,當這些盒子擺在眾人面前,就變成了熱氣騰騰的速食米飯。

這讓眾關寧軍將領目瞪口呆,他們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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