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要去也只能去遼東

全旭確實是被噁心到了,拿這一招對付蠻夷沒有問題,但是,對付自己。

瞧不起誰呢?

崇禎皇帝看著全旭生氣了,耐心地勸道:「全卿,賜於你賜同進士出身,本身並沒有惡意,這恰恰是為了提高武人的待遇問題,朕可以再給你十個名額,賜十名遼東新軍將領,名單給來報,朕一併下赦旨!」

「陛下,這是不是一回事!」

全旭認真的望著崇禎道:「文和武,就像一個人的左膀右臂,不可或缺,同樣重要,文人和武人,並沒有任何不同,賜臣賜同進士出身,不僅不能提高武人的待遇,如果臣接受了這個稱呼,恰恰說明武人低文人一等,這是所有武人都不能接受的,也是臣不能接受的!」

崇禎苦笑道:「全卿,你別忘了,現在的規則都是文人制定的……」

「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

全旭代表的不是儒家,也不是那些士紳,他代表的是新興資產階級的利益,這是無法調和的矛盾,他必須寸步不讓。

「全卿,你不要激動,這會遭到天下士紳的排斥,這不是你想要的!」

全旭淡淡地笑道:「現在已經是這樣了,再差還能差到哪裡去?」

全旭怒氣沖沖的離開清泉宮,出門的時候,就看到了沈明澤的馬車停在宮門之外,全旭毫不客氣,直接登上馬車。

馬車開始升起升降板,這種升降板可以隔音,也可以保密。

沈明澤望著全旭道:「侯爺,您與陛下吵架了?」

「你怎麼知道?」

全旭指了指自己的臉:「這麼明顯嗎?」

沈明澤嘆了口氣:「陛下還在遼東,這點面對還是要給的!」

「臉是自己的,面子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全旭望著沈明澤道:「你以為內閣那些大臣是因為我接受遼東的現狀,還是因為遼東的實力?」

「遼東的實力是不錯,但是,還沒有可以改變天下格局的地步!」

沈明澤淡了口氣道:「我們這幾年的擴張速度太快了,人才培養還不夠,咱們工業黨內部,可是有著不少的投機分子,他們目的不純,已經影響了工業黨的聲譽!」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事情要姑息?」

全旭殺氣騰騰的道:「遼東以法治為主,任何人必須守法,咱們遼東不是法外之地,誰敢挑釁法律,那就讓他們清醒清醒,從黨中央派出稽查組,下放地方,嚴格審查各地的執行情況,打擊犯罪分子,天氣也越來越冷,都掛樹上,涼他們三天,三天要是不死,就算他們命硬!」

全旭中午參加了工業黨的一個會議,下午參加了槍炮局的項目審批會議,隨後又參加了遼東稅法聽證會議,回到武威侯府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

全旭躺在床上的時候,朱微媞長吁短嘆,明顯也知道了全旭和崇禎發生的矛盾。

「別擔心,現在的遼東,有能力應對任何意外。」全旭有底氣,除了李自成、張獻忠,遼東的潛在盟友多得很。

說句不好聽的,天下也是苦明久已,只差有人揭竿而起。

偏偏大明內閣會這種情況下還不忘給遼東摻沙子,全旭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我知道,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毫無保留的支持你……」朱微媞無條件支持全旭:「我現在不是大明的公主,而是全氏的媳婦,夫唱婦隨!」

全旭給了朱微媞一個大大的擁抱。

就在全旭進入溫柔鄉的時候,紅河平原依舊戰火不休,此時的安南的疆域遠沒有後世那麼大,他們能有效統治的,也只有北越地區,在遠比北方更加肥沃的南方,則由占婆國和高棉統治著,這三位在越南的疆域上上演了一場中南半島版「三國演義」,安南、占城、高棉之間的戰爭延綿千年之久。

如今的千年古國占城在越南和高棉兩大強國的擠壓下已經奄奄一息,跟滅亡前夕的拜占庭一樣,只剩下一座國都還控制在自己的手裡,但是高棉人建立的、同樣有著千年歷史的古國真臘卻還活蹦亂跳。

這些狗腦子都打出來中南半島三國,現在已經團結了起來,沒有辦法,北方的大明南下軍隊實在是太強悍了。

安南軍隊向上面彙報。

「這些野蠻人裝備極為精良,普遍披著精鋼鎧甲,戴著一種造型兇惡的、有牛角的頭盔,裝備帶有滑輪的強弓和弩,射程極遠,威力巨大。」

「他們鎧甲異常堅固,我們的弓箭和弩機射在他們的身上,他們活蹦亂跳,屁事沒有,但是,他們的弓箭和弩機,一射過來,我們就死傷一地……」

「他們非常野蠻,挺著刀槍朝我們衝過來,見人就砍,並且投出一種威力巨大的震天雷,每一枚投過來,我們都會有好幾名士兵被炸翻……」

「他們都是地獄裡的惡魔,在山林中如同附骨之蛆一樣追擊我軍潰逃的將士,將他們的頭顱割下來懸在腰間……」

「大樹上,山崗上,水田裡,到處可見這些野蠻人舉著血淋淋的首級放聲狂呼的身影,那情景真的比地獄血池還要恐怖!」

「他們還裝備了一種威力無比的大炮,可以發射恐怖的雷霆,摧毀一切,我們的村寨、城牆在這種大炮面前跟豆腐渣差不多,一轟就倒。不過這種大炮一般是用在野戰或者攻打最堅固的堡壘上,很少用來對付我們的村寨。在圍攻我們的村寨的時候,那些野蠻人會用一種鐵桶發射炸藥包,每個炸藥包里除了裝有大量炸藥之外,還有大量鐵釘、碎石,威力無比,幾個這樣的鐵桶就能將我們的圍牆輕鬆轟塌,然後他們的步兵蜂擁而上,大開殺戒。」

「我們至今沒能弄明白他們到底有多少人,他們的規模實在是太驚人了,我們的斥侯曾躲在他們進攻的路線上潛伏了三日三夜,而他們那可怕的人流也在大道上流淌了三日三夜,始終看不到頭……」

「每一刻都可以看到腰間懸著乾癟的頭顱有說有笑地走過的野蠻人,我們的斥侯都快要嚇瘋了。我們只知道,在短短一個月之內,我們有三百多個村寨被夷為平地,六座城市被屠滅,超過三十萬人不是成為俘虜就是變成懸在他們腰間的頭顱……」

「他們似乎永遠不會厭倦殺戮,永遠不會厭倦風餐露宿的日子,只要還有力氣,他們永遠是在持戈前行。在他們經過的地方,很難再有活物倖存下來……」

「明國此次入侵,不管是規模還是實力,都遠勝於永樂時期,安南面臨著亡國滅種的危機!」

這倒不完全是危言聳聽,永樂時期明軍大舉攻伐安南,出兵不過三十萬,這次呼啦一下來了五十多萬,而且還在急劇增加,雲南、貴州、廣西、廣東甚至四川都有無數少數民族和破產農民聞風而來,加入他們的行列。

永樂時期那場戰爭,朱棣只是想把越南給佔了,而這次,這支由無數少數民族組成的大軍可是想將越南這個族群抹掉,留地不留人!

安南北部山區的山民如同角馬遷徙似的逃往北方,以逃避兵災,而不信邪的安南軍隊在諒山地區集結起五萬大軍和五十二頭戰象,迎擊氣勢洶洶的湖廣義軍,鄭氏家主親自到前線督戰,試圖一戰殲滅這群烏合之眾。

然後他親眼目睹了安南史上規模空前的大屠殺……

五萬大軍在短短十七天的時間內,被殺得一乾二淨,沒有俘虜,這些野蠻人根本就留下俘虜。

此時,距離全旭離開不過一年半,然而,西貢以北,已經沒有了安南人。

打了這麼大的領土,按說也要值得高興,可,以董色為首的南下軍團的大小首領們卻犯難了。

一名廣州過來的秀才,充當董色的軍師,這名軍師一臉苦笑道:「諸位大王,安南是大明的藩屬,我們滅了安南自己建國,只怕會觸怒大明,惹來滅頂之災啊!」

董色用力一擺手:「滅掉安南之後我們就向大明上書請求封藩,永遠作大明最忠誠可靠的藩屬,不會像安南猴子那樣朝秦暮楚,我想大明一定會同意的!」

「大明同不同意其實不重要,關鍵是侯爺那裡……」

說到侯爺,大明的侯爺足足有數十位之多,唯一可以配得上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全旭。

聽到侯爺的名字,那些部落首領感覺尿意盈盈。

全旭是他們所有人的夢魔,別說他們現在有五六十萬軍隊,兩三百萬家屬,放在大明可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

只有他們最清楚,相對全家軍而言,他們永遠不夠看的,他們身上的鎧甲、手中的刀檢和火銃,甚至火炮,全部都是全家軍提供的。

這些裝備,全家軍也沒有任何掩飾,告訴他們這都是全家軍退役下來的舊貨,有一部分是臨時生產的。

全家軍現役的裝備,一個團可以掃他們十萬人,只要子彈管夠,他們有多少死多少,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

董色遲疑了一下,望著眾首領道:「要不,咱們派出去北京問問……」

「要去也只能去遼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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