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櫻田門 第165章 飲酒當歌

「好啦好啦!既然事情都搞清楚了,那咱們還是回到宴會上來吧!」畢竟發生了這樣的好事情,怎麼能不好好慶祝一番呢?

總算回過神的千代子拍著手招呼眾人,把稍稍走偏的宴會節奏給扯了回來。「啊不好,老哥說的故事太入迷,好多菜都涼了,我去熱一下……晴琉,要不你先彈首歌給大家助興吧?」

「為什麼我非得做這種事情啊?」晴琉翻著白眼回應著,還是起身去取她的吉他。

接下來數半刻鐘里,千代子手腳麻利地把冷掉的菜肴重新熱過端上桌,而晴琉也拿起吉他彈了首很符合當前氛圍的曲調來。

悠揚曲子里,保奈|美給和馬斟上了酒,而玉藻則望著櫻花樹打起拍子來。道場里流溢著輕快的氛圍,邊哼邊彈著吉他的晴琉像想起般的問出來。

「說起來,斷時晴雨要多久才能恢複過來呢?」

「這個嘛,常黯地對妖怪有特別加持,我想在道場呆上一周左右應該就能恢複過來。」玉藻嚼著炸山枝,給案相當令人期待的答案。

「這麼快?等等,這樣的話,那今後你是不是也能不受限制的施展法術了?好像剛剛那樣。」和馬確認著。

「僅限道場里的話是可以的,離開道場還是原樣,頂多妖力恢複起來容易些而己。」玉藻眯眼回答著。

「那也已經很厲害了。」和馬點點頭。

從神話時代存在至今的大妖狐,掌握多少匪夷所思的法術根本無從估想,以往因妖力消耗難以補充,所以只能提供最低限度的幫助。

現在有了常黯地可隨時補充妖力,那支援等級當然會有飛躍般的提升。

「是不是有種找到大靠山的感覺?」玉藻就像看透他心思般的笑眯眯地問著。

「沒錯,那的是大靠山呢。」和馬叉起一塊炸土豆丟進嘴裡,然後認真地點點頭。

雖然此前眾人把注意力都放在斷時晴雨和地藏像上,但實際前往常黯大湖中最值得注意的,卻是福址科技搞出來的變異血清。

那東西讓文弱書生的甲佐直接變成刀槍不入的鬼人,要是可批量生產的話那簡直堪稱生化核彈了,往大了說,甚至足以改變當前世界的地緣政治格局!

福址科技在悄然無息中就弄出這麼誇張的陣勢來,確實大大出乎和馬的預料。

像今次鯰魚精被籠中鳥劫走般的,以後跟福址科技對上絕對少不了神秘側的戲份,這種情況下家裡有個大妖狐當撒手鐧,應該說確實讓人安心不少。

「……我想是呢。這世界變得太快,連我也沒想到科學跟神秘居然能湊到一起來。」玉藻搖搖頭,臉上浮現微微落寞的神情。不過沒等和馬來得及開口,狐狸便把話題拋到旁邊的保奈|美處。

「話說,從剛剛起你就沒怎麼說話呢,保奈|美。在想什麼嗎?」

「……我有些後悔。」保奈|美端著燒灑,神情看起來略陰鬱。

「後悔,選擇從政?」玉藻像早知道答案般的說著。

「是啊,沒想到被無聊政務纏住、沒來道場的這陣子,和馬身邊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而且直到事後才能以部外者的身份聽聞,這樣的感覺實在是……」保奈|美悶悶地喝下燒酒,看向那邊抱著吉他的晴琉,吐出幽幽酒氣,「晴琉,我真羨慕你。」

「嗯,附議。」玉藻笑眯眯地加了句。

「咦?咦咦?咦咦咦?」論容姿論家世,桐生道場中保奈|美跟玉藻應該是毫無疑問的前二,這樣的兩人居然向墊底的自己說出由衷羨慕的話來,讓晴琉頓時不知所措。

「那個那個,因為我比較閑啊,所以才能跟著和馬行動,也不知道會遇上這些事情……而且說起來,當初叫我去的人不就是玉藻你嗎?」

「就算是這樣,該羨慕的果然還會羨慕呢,對吧?」玉藻笑眯眯地向保奈|美求證。看到保奈|美亦點頭附和後,晴琉變得更加慌張了,好在這時候和馬及時出言救場。

「好啦好啦,別捉弄晴琉了。畢竟晴琉比較習慣那種場合,而且你們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碌,錯過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

「切,這就開始護起晴琉來了嗎?果然一起組隊刷怪過後感情就是不一樣呢。」狐狸撅起嘴,假裝悲傷的掩著臉,「保奈|美,今後我們大概會被打入冷宮哦?現在開始就互相扶持取暖吧……」

「不,我覺得和馬說得其實有道理。」南條意外地搖搖頭。

「自古以來保衛家園就是男人的職責。若是男人在前方奮勇殺敵,女人就該在後方默默守護男人的背後。有晴琉就夠了,我們沒必要都跟著和馬行動。」

「咦?保奈|美姐的觀念意外保守嘛?明明是新時代的女議員。」千代子驚訝道。

「畢竟我從小就是被這樣教育的嘛,而且看了和馬也覺得確實如此……」南條呼出口氣,隨即像整理心情般擺出正座的恭敬姿態,遙遙向著和馬低頭道。

「和馬……不,師匠。托師匠的福,今天聽到了許多聞所未聞的事物,大開眼界,請容我致上謝意。」

和馬感覺南條後面還有話說,因而端著酒杯並沒出言回答。

「大柴美惠子的詛咒也好,日向公司的洗腦犯罪也好,福址科技的鬼人血清也好,這些都是和世間常識相違的事物,就算說給別人聽恐怕也沒人會相信。」南條以端正姿態看著和馬,娓娓道來。

「也就是說,師匠您做的這些,都沒法拿到檯面上來講的事情。今後就算您付出再多,哪怕流血受傷,也沒人會知道您或感謝您……就算這樣,您也還要繼續做下去嗎?」

保奈|美的凜凜聲音在道場響起,那鏘鏹有力的音色容不得半點糊弄或迷惘。不僅被質問的和馬稍稍愣住,就連其餘眾人也都像被吸引般的把目光投向和馬。

被注目的和馬搔搔臉頰,感覺有些傷腦筋。

這時候單喊正義口號是相當沒意思的,而他又不能把詞條亮出來給保奈|美她們看,那要怎樣才能傳達出心情呢?和馬糾結了好片刻,目光落到晴琉抱著的吉他,然後頓時有了主意。

「……以前聽過一首歌,倒蠻符合這個氛圍的,我給你們表演看看。」和馬微微笑著,偏頭望向道場角落。「千代子,去幫我把正宗拿過來。」

「咦?老哥,你唱歌就唱歌,還要刀幹嘛?」千代子抱怨歸抱怨,還是跑過去把正宗拿了過來。

和馬接過正宗,就像醞釀般的用手輕撫刀身。

眾人眼睛紛紛亮了起來,臉上浮現出熱切期望的神情。和馬在音樂上的天賦人盡皆知,而且往往是感覺來了便無視樂理的即興創作,幾乎每每都能蹦出膾炙人口的佳作來,只是不知道今次會出什麼樣的曲子?

在眾人注目下,和馬撫著正宗閉目醞釀了好片刻,陡然睜眼,低喝聲中拔刀出鞘。

刀鋒寒光閃耀,和馬不言不語間,一股肅然氛圍悄然彌散開來,隨即一彈指,旁邊玉藻像早準備好般的遞上酒盞。和馬一仰頭飲盡燒酒,然後趁勢站了起來。

「丈夫處世兮,立功名……」

一句「丈夫處世」提起節奏,和馬持著正宗寶刀,在道場里緩緩前行,且行且舞,且舞且吟。

「立功名兮,慰平生……」

「慰平生兮,吾將醉……」

「吾將醉兮,發狂吟……」

七字一拍的簡短音調,伴隨著低沉男聲在道場回蕩。時而慷慨,時而狂放,時而悠婉,時而激昂。

正宗的刀鋒映著昏黃燈光,在幽空中划出一道一道斑駁交錯的殘影,如豪情萬丈的春秋,又如金戈鐵馬的鏘鏹。

某種大氣磅礴、陽剛雄壯的氛圍籠罩著道場,眾女如痴如醉地看著和馬舞劍踏歌,就連想記下音律的晴琉也都發不出聲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歌聲漸歇。

唱得盡興的和馬緩緩收刀入鞘,重新回到桌前坐下,而直到這時眾女才清醒過來,發出哇噢的嘆響。

「哇噢!老哥你知道嗎?這首歌你居然唱出了信長公『人間五十年』的氣魄耶!」

千代子滿臉的驚嘆。織田信長是戰國時差點統一日本的梟雄,搞不好也是全世界知名度最高的日本名人。

「人間五十年」是他遭遇背叛、功敗垂成時寫出絕命詩,詩中也自有股豪氣跟洒脫。當然嚴格來說跟和馬唱的還是有區別的,但對不太懂歷史的千代子來說,這已經算是最高程度的讚美了。

「不是搖滾風也不是流行風……怎麼說呢,跟以前的歌完全不同,比起音調節奏之類來,根本就是以氣勢來推動的……哇噢,不行不行,這首歌的氣勢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壓得住了……」晴琉咬著嘴唇,連連搖頭,嘆為觀止般的望向和馬,「說實話,這已經超越所謂才華的範疇,我……我甚至都找不到詞來描述那種感覺……」

「是氣魄。」保奈|美替晴琉補充著。此刻南條千金端身正座,兩眼亦是閃閃發光,斬釘截鐵地說著。「這首歌是和馬用氣魄來寫的。沒有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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