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十八。」
……
「二十九。」
「過。」
「……」
空間之門，對於過去的，每一隊都克利族要數人數，倒不是擔心混入亂七八糟的人，而是避免在運輸過程中，非正常的減員。
比如偷吃。
比如跑了。
比如打死。
偷吃。
對克利族懲罰微乎其微，最多扣薪水。
跑了。
那就要追究領隊的責任，懲罰只有一個——被吃。至於被打死的，將會扣留屍體，加入到克利族的正餐之中，因此，檢查並不鬆懈。
「下一車。」
輪到林山跟著的隊伍。
「共二十八個。」
頭目看完通行牌，一個手下開始數。
「一。」
「二。」
……
「七。」
「八。」
……
數到二十的時候，古納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二十八，克利族不會數錯，這要數成了三十，如何解釋？古納想破頭都想不出。
怎麼辦？
要穿幫。
潛入變成了強攻。
想想。
……好像挺刺|激！
忽然。
「吼~」
天空。
一道幾乎震天的聲響傳來，古納耳膜都微微震蕩，心頭大駭，這個節骨眼，竟然有強大異獸攻來，看樣子，還是飛行類異獸。
這幾年。
飛行異獸時長過來。
每次。
都是一場災難。
此刻。
下面亂做一團。
「異獸。」
「還是很大隻的那種，從天上傳來的，可能會飛。」
「準備作戰。」
「……」
堡壘擋著。
在空間之門下方。
根本看不了多遠，關卡數數的克利族哪還有心思，數到二十一的時候，就被嚇得拿起武器，望著天，等待長官進一步命令。
人類一方倒是挺淡定。
每個人。
都是和恐懼為伴長大的，克利族和異獸，並沒有本質區別，都是要吃他們，只不過前者是圈養，後者是打野。有啥可怕的。
堡壘上。
克利族戰士們也被嚇了一跳。
警惕四顧。
「在哪？」
「不知道。」
「仔細一點，剛才的聲音，絕對不遠，可能是新型異獸。」
「凝膠準備。」
凝膠。
經過長時間實戰，它們發現非常好用，沾上了，就很難擺脫，而且，會隨著時間推移，慢慢變硬，對飛行類異獸，效果不錯。
飛著。
飛著。
動作變緩。
飛著。
飛著。
扇不動了。
然後。
就是它們表演的時候，儘管在肆虐過程中，損失不小，但反正多是拿人類當誘餌，沒關係，這幾年，靠著如此『大智慧』。
戰果還算不錯。
……
「這……」
「這……」
「這就過來啦？」
古納臉上寫著大大的懵，一聲獸吼，人員排查被打斷，然後，整個關卡全部放行，回頭看，一條長長的車龍，從光門出來。
周圍。
一隊隊克利族士兵奔去獸星。
這一切。
是那麼的不真實，看著林山的背影，要是還不知道獸吼和林山有關，古納的腦子也就白長了，難道，獸星的異獸，被神控制？
不。
不對。
若如此，之前在空地喝水，也不會出現異獸襲擊的事件。想不通，不敢問，只能默默跟在後面，沿著長達數千米的通道直行。
這條道平行於光門。
而光門的正對面，是和獸星一樣的密集大坑，極遠處，一圈堡壘圍著，獸星剛出現的時候修的，作為這邊的最後一道防線。
俯瞰。
堡壘如一個圓圈，包圍著光門。
直行。
數千米。
來到防線，這裡沒有檢查，而是分流，去石場的去石場，去人類生活區的，也沒人阻攔，第三條道，則是克利族軍隊專用。
「這邊。」
古納帶路。
不久。
便來到了人類生活區。
人很少。
大多都幹活去了。
「這裡除了管理者，不允許隨便活動，吃完飯，只能在小隊分配的院子里休息，到點，就會被關進牢籠一樣的地方，睡覺。」
邊走。
古納邊介紹。
透過鐵門，可以看到，有的院子里空蕩蕩，有的估計輪班，一個個橫七豎八，在院子里乘涼，獸星大太陽，這邊卻是烏雲天。
看樣子。
一場大雨即將落下。
麻木。
深深地寫入大部分人的眼中，看著在外行走的林山兩人，掃了一眼，便不再關注，甚至，在其眼神里，閃過一絲深深鄙夷。
以及。
羨慕。
自由。
一個多麼奢侈的東西。
很快。
來到一個巨大的廣場，這裡人稍微多一些，周圍甚至存在『商鋪』這種奢侈的東西，看著進出的人，顯然，是給『人奸』們準備的。
吃的。
喝的。
用的。
玩的。
雖然不多，但相比毫無『生活質量』的其他人類，這已經算是天堂了，林山不得不感嘆，道德，在絕境中的價格，如此的低。
「那是什麼？」
廣場中間。
是一處差不多有六層樓高的石台。
台上。
立著一些刑具。
四周。
如京觀。
骸骨。
壘在石台周邊，數量已無法計算，即使能，林山也不想去算。一聽，古納解釋道：「這是對於犯錯人類，克利族修的公刑台。」
「逃跑。」
「以下犯上。」
「偷竊。」
「包庇。」
「……」
一連說了十幾條，「都會被送上公刑台，受盡各種刑罰，然後當眾……成為食物，其屍骸，會被扔到周邊，威懾想反抗的人。」
頓了頓。
「如果我當時被抓住，也會被送上去。」
說著。
古納的眼睛，死死盯住台上。
這些年。
他親眼看到太多人被送上去，成為屍骸中的一部分，每一次，克利族都像是過節一樣高興，當著無數人的面，吃著他們同類。
那恨。
綿綿無絕期。
低頭。
看著林山。
古納無比慶幸。自己沒死，最關鍵的，還找到了人類的希望，只要眼前這位強大神明願意，應該能讓人類免於被奴役的現狀。
此刻。
林山望著高台。
上方。
正站著十幾個克利族，它們既是行刑官，也充當廣場警衛，就在這時候，一隊克利族戰士正要上去換班，已經走上了高台。
這時。
「轟~」
天空。
彷彿被撕裂了一般。
那些克利族沒在意，打雷而已，還能劈到它們不成，高台上，其中一個克利族隨意抬頭，便看到了人生中最後一道畫面。
幽藍。
「轟~」
又一聲。
天地都被雷電照亮，數十道雷電從天而降，直接擊中高台上的所有克利族人，一般雷電持續不到一秒，可這次，足足十秒。
過後。
內。
外。
全焦了。
……
地上。
古納眼睛都快瞪得掉地上了，看看林山，看看高台，嘴裡喃喃著：「神罰：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