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的這一句話。
讓所有聽到的城防軍的人都心裡一暖。
為兵者。
最怕的就是被上頭當做炮灰，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在和平年代僅僅是一句感慨，但是在戰亂之地，那是累累白骨和屍山血海鑄就而成。
來不得半點豪邁和瀟洒。
只有生離死別，家庭破碎，白髮人送黑髮人。
而且就算死。
也要死的有價值。
雖然能聽到這番話的人都是城防軍的高層，可是面對林山，他們不敢說自己是那個『將』，也不敢說自己會『功成』，前途還未卜。
「整編期間，各位務必配合你們的訓導員，否則，不管你的實力有多強，天賦有多好，我都會把你踢出去，因為我不需要不聽話的手下。
現在，空間之門還在不斷擴大，過來的異獸也會越來越強大，越來越難對付，我希望你們儘快形成戰鬥力，好了，就這樣，散會。」
說完這句話。
林山的畫面消失在了牆上。
所有人都在回味著林山剛才說的內容。
一個個臉色各異。
有害怕，有堅定，有希望，有落寞，心情可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知道：從今天開始，他們除了獲取食物之外，還有了新的任務——抵抗異獸入侵。
……
會議結束後。
林山開始布置其這次百萬整編計畫。
經過統計。
冰凍星球的城防軍數量接近兩百八十萬人，而地球聯邦給的正規序列只有一百萬的名額，也就是說，有一百八十萬要被裁撤掉。
至於去向也已經定了。
城市的保安力量會消化掉十萬人左右。
剩下的。
會全部編入預備役，而冰凍星球的預備役的主要工作不是訓練，而是建城，相當於工程兵的角色，待遇比作戰序列差很多，可也比一般的人強不少。
提高軍人待遇。
這是不管在地球，還是在這裡，都是一條準則，因為出了事，面臨危機，也就他們能指望了。
……
冰凍星球。
原王城。
佩什的家族駐地。
會議一結束，佩什就趕回了家族，召集了家族的主要成員開會，通報了林山剛才說的驚天消息，不出所料，整個家族都被嚇傻了。
「那種數十……米的異獸真的存在？」
佩什的二伯直接被嚇得跳了起來。米這個計量單位他們也是剛接受不久，一換算成以前的長度單位，他腦子就有點懵。
「是的，林山大人親口說的，有二十座空間之門，分布在所有大陸……無法關閉，還在不斷擴大，南方那個原來的侯族可以作證。
它們家族曾經就為此放棄過一座城，不僅有地面異獸，還有長數十米，翼展上百米的飛行異獸，我們的武器暫時根本殺不死它們。」
城市管理局並未禁止他和其他城市的『老相識』打電話，一番了解後，佩什有點無力，這種天人都不一定乾的過一隻的東西。
他們能抵擋得住嗎？
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後怕。
要是沒有林山，他們依舊沒有天人，只能成為食物。
「那怎麼辦？我們的天人就一個。」
「就是啊，這些怪物，這麼大，皮也厚，我們的刀根本就只能給人家造成一個小到無傷大雅的傷口，流不流血還是兩說呢。」
「對，怎麼辦，我們會死嗎？」
「我不想死。」
「……」
廳內亂糟糟的。
家族大了。
什麼鳥都有。
貪生怕死之輩不止有，還很多，佩什根本不管這些人的話，一群根本靠不住的人的話，他懶得搭理，好在家族長老和不少人都很理智。
這些人皺著眉頭，想的是如何解決。
「肯普，你怎麼樣了？」佩什忽然抬頭問道。
肯普一愣。
趕忙說道：「族長，我正在努力學習飛行和控物的方法，只是無人指點，進度有點緩慢，想要靠自己徹底掌控這一身的力量，我估計還需要一年左右。」
這種突然出現的力量讓肯普驚喜，但是，他越訓練，越發現，自己想要精準地控制精神力的難度很大，就算是古籍里有相關記載，也是說不斷地運用，熟能生巧。
他很想得到林山的指點。
可是林山至今都沒有召見他。
「相比林山大人，你覺得差多少？」佩什認真問道。
肯普被佩什的問題嚇了一跳，和林山比，他從未想過，一個能隨便幫自己越過天塹的人，他有什麼資格和人家去相比。
肯普連忙搖頭。
「無法相比，我這種人，對林山大人來說估計也就螻蟻一般，所有城市中，達到我之前境界的人至少過百，如果林山大人願意，把他們所有人都提升到天人，都應該是小事一樁。」
「……」
這還怎麼玩。
佩什緩緩說道：「你們覺得，林山大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我覺得林山大人根本不像是我們這邊的人，那些他的手下，那些奇怪的東西，那些新的制度，都……匪夷所思。」
此話一出。
很多人的眼中都閃過一抹驚駭。
「佩什族長，你的意思是……」
佩什點頭，說道：「我很懷疑林山大人的來歷，以前還好好的，可是現在，無法關閉的巨大空間之門，獸星，異獸，這時候他又恰巧出現，我……」
一個家族年輕一輩的才俊突然接話說道：「你懷疑異獸就是林山大人養的？」
「白痴，閉嘴。」佩什聞言大喝。
那人不忿地低下了頭，覺得自己沒有錯啊……
「要是林山大人養的異獸，那他為什麼不自己殺，自己吃，讓我們殺什麼殺，要是你養的，你會做嗎？」佩什氣的是這人說話不過腦子。
「不會。」
所有人腦海中同時閃過這個念頭。
自家養的。
給別人殺。
他傻啊。
「那是什麼？」那個才俊的智商也回來了。
佩什遲疑道：「我……也不知道，好了，今天會議就到這裡，你們先回去吧，很快會有人過來接收城防軍，你們有些在城防軍任職的抓緊了，想要退出現在還來得及。
要是接下來被拉去訓練，不服管教的，可能直接會被提出來，要是去對抗異獸，臨陣逃脫，賣友求生的，回來也是個死，都想好了，別到時候當個冤枉鬼。」
「什麼？逃跑竟然會被處死。」一人震驚了。
「啪。」
「丟人的玩意兒，你給我立即去退了軍籍。」其父親直接一巴掌上去。
「兒子，快去，你也去退掉軍籍。」
「我……我想在裡面試試。」
「太危險了。」
「我想強大，我想為家族爭光。」
「這太……爺爺支持你。」
「可惡，竟然不給我們分配異獸肉，憑什麼，我們好歹曾經也是王族。」
「……」
當家族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
眾生百態。
都能在一堂之內，展現得淋漓盡致。
佩什無悲無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人各有志，他也不想去強求，林山都說了，危險和機遇並存，人也有選擇平凡的權利。
剛才他還有一種猜測沒有說。
既然冰凍星球可以連上獸星。
那麼別的星球也有可能連上獸星。
如果大家都能連上獸星，就能從一個星球去另一個星球，林山也有可能是從別的文明星球來的，從林山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可能性非常大。
只是。
這種猜測。
他只能留在心裡。
在沒有摸清楚林山的真實來歷之前，如果從這裡傳播出去，林山要是覺得他們有謀反的嫌疑，那麼，結果會如何，根本不需要想。
滅族之罪。
不敢輕觸。
佩什只能把這個猜測暫時埋在心裡。
他看了看周圍的家族長者都皺著眉頭，和他互通眼色。
顯然。
聰明人很多。
其他人也有同樣的猜測。
只是。
都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