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讓人窒息的壓力

有一段表現出十五六歲的少年和成年人李差異的劇情。

翌日,又一清晨,李邊吃早餐邊打電話詢問殯儀館讓哥哥下葬的流程,帕特利特和小女友起床後也過來吃早餐。

李一早起來顯得有些毛躁,而帕特利特小女友提醒李,別在帕特利特面前說這些。

正主自己感覺沒關係,帕特利特的狀態也表現得和沒事人一樣,都知道沒反應才是最大的反應。

其實父親的後事,作為兒子的帕特利特應該聽聽,但小女友這個年紀的善解人意只是會關心男友心情本身,對於家庭本身的事,不太了解。

在和殯儀館打完電話,李領著侄子帕特利特,到達律師事務所了解哥哥喬的遺囑。

彼得·韋特注意到一點,哪怕蘇格蘭冬日晴空萬里,也不應該會明媚如春,所以是拍攝時補的燈光,和劇情持續壓抑不同,畫面一如既往是暖色調。

來到律師事務所,帕特利特坐在旁邊玩著手機,他只是在路上詢問:「你覺得他會把船留給誰」,其他的,則漠不關心。

李看著遺囑難以置信,哥哥喬居然把帕特利特的撫養權給了他,帕特利特的生活費以及搬家費所有一切都安排妥當。

面對這樣的安排,李在侄子面前多次推辭,併流露出難以理解的情緒,此處鏡頭沒有轉給旁邊的帕特利特,但帕特利特的心情能夠想像。

「我不能」,李告訴律師的不是不願意作為侄子監護人,而是不能,熒幕中劇情轉入回憶,男主李的頹廢,以及「不能」全部都有了解答。

多年前的夜晚,月色靜謐,李叫上朋友在家中轟趴,喝酒聊天還打起乒乓球,好不熱鬧。

聚會的喧囂氣氛持續到半夜,吵鬧聲驚醒了睡夢中的妻子蘭迪,妻子發火聚會就此中斷,朋友們也識趣地離開李家。

朋友都離開,但李興奮勁還沒過去,又獨自去24小時便利店再買幾罐酒,想回家接著喝。

冬夜的蘇格蘭高地寒風格外凜冽,鄉鎮小路邊沿都結冰,但在夜幕籠罩下不僅沒有晶瑩剔透感,反而顯得暗啞,涼意讓李興奮的情緒稍微平靜些許,手提著啤酒靠近家門。

本來這個點兒該睡都睡了,沒什麼吵鬧聲,可雜七雜八的聲響打破夜的靜謐,李如遭遇雷劈,他看到熊熊大火包裹著熟悉的家,火勢兇猛彷彿點燃了夜幕。

被救出的蘭迪撕心裂肺,消防員控制住蘭迪,不讓她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什麼行為不理智?跑去「火屋」救孩子,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在房間里沒被搶救出來。

大火無情,待它被撲滅,房屋也化作廢墟,蘭迪情緒波動過大戴上氧氣罩,被送上救護車,李過去想要安慰妻子,但被厭惡地躲開。

李留在現場,看著消防員挖出三個孩子的遺骸,眼神里只剩下絕望,有很多話想說,但嗓子卻發不出一個單詞。

失火還有三條人命,警局肯定要過問,李來到警察局,父親和哥哥喬在走廊等候。

說起昨天的事,聚會時有朋友帶了大麻等毒品,所以李才會在凌晨兩點朋友們都走後,還表現異常興奮,先在一樓客廳看電視,兒子和兩個女兒在二樓,他還去看了看。

把家中的酒喝完,大麻的嗨皮勁頭並未消退,李獨自出門買酒。

當然在此之前,李做了件錯事,因為樓上很冷,所以準備開暖氣,但又想到暖氣會讓妻子蘭迪鼻子干以及頭疼,於是他在壁爐里生火。

知道自己很嗨,所以李沒有選擇開車,走路到24小時便利店來回需要四十分鐘,在路上李有想到壁爐防火板沒有放回去,可他抱著僥倖心理。

妻子蘭迪之所以得救,是她暈倒在了一樓,按照推論應該是蘭迪被煙熏醒,所以下樓查看,可還未來得及採取行動就因為一氧化碳和含硫氣體暈倒。

李沒有一點隱瞞交代完所有事,雙眼無神地望著警察,等待著法律審判,錯失殺人、錯失導致他人死亡等等罪罰。

但警察告之李可以離開了,因為忘記關閉防護網只是犯錯,而不違法,年邁警察告訴他,每個人都會犯錯,但不會因為犯錯就逮捕你。

緊接著是被地球上很多短視頻單獨截出來了的名場面——

的確人都會犯錯,但李的錯誤代價太大。

現在法律告訴李有罪,他心裡會更好受,減輕些愧疚。

如同木偶地走出問詢室,來到走廊,李迅速搶走路過警察的配槍,毫不猶豫地抵著自己太陽穴扣動扳機。

巨大的愧疚感讓李根本不想活著。

幸好槍沒開保險,第一下空了,李即刻打開保險準備第二槍,但被一哄而上的警察制止。

蘭迪和李離婚,因為妻子認為是李害死了三個孩子,於是至那場大火後,李就行屍走肉般活著,頹廢、易怒,不願意當侄子監護人都有答案,他依舊陷在自責的泥沼里。

用「不能」都有些不合適,對李來說用「不配」更恰當。

「毫不猶豫開槍的那一瞬間,真讓人絕望。」謝爾蓋平復自己的心臟。

韋特沒有經歷過這些事,但也能感受到一部分絕望,將心比心,如果是他,沒關防火板導致孩子死亡,也會毫不猶豫地自殺,即便不死,火災也銷蝕了李的精神。

「得虧是在蘇格蘭,若是紐約警局,搶奪手槍李會如願以償地被旁邊警察一槍爆頭。」韋特是美利堅人,但並不妨礙他每日辱美。

熒幕中,李還是接受了作為侄子監護人這件事,從律師事務所離開,遺產處理有一籮筐事需要他做,例如處理哥哥喬留下的遊艇。

遊艇發動機損壞,所以李聯繫哥哥好友喬治將其出售,但帕特利特激烈反對,叔侄之間甚至有爭執,地球原版在兩人爭執時,路人甲說了一句「真會教兒子」,這路人甲是導演客串,楚舜並未客串,他的熒幕首秀怎麼可能就這麼貢獻出來。

李和帕特利特到達殯儀館,商量入土為安,可館內負責人帶來一個壞消息,蘇格蘭船舵小鎮嚴寒冬日,土地太硬無法下葬,所以只能聽從建議,把哥哥喬遺體先放入冷藏庫安置三個月,等待來年開春。

帕特利特聽到這消息有些難以接受,想要父親早日入土為安出各種主意,用小型蒸汽鏟,但玫瑰陵園不能動用大型機械,帕特利特又提出換個地方,然而喬所購買的墓地就是玫瑰陵園。

商討一番,還是只能暫時接受這個安排。

「這個年輕導演對人的情緒微妙的變化把握得太好。」謝爾蓋驚嘆之餘,又道:「不對,楚舜導演不能用年輕導演來形容,哪怕他的確很年輕。」

謝爾蓋之所以會想起[年輕導演]這個形容詞,是電影里細膩的描寫,肯定要經歷許多事,可他偏偏很年輕。

謝爾蓋年紀也不小了,所以很多老友都已提前去了天堂,但他參加老友葬禮的時候,沒有悲傷的流露,相反,對年輕時和老友一起玩的門球保存完好。

當悲傷不知道如何宣洩時,人會格外在意其他事,帕特利特不想賣掉遊艇,不想父親放入冰庫,那是他的堅持,以及他的緬懷方式。

回到家,似乎一切恢複平靜,李處理後事,帕特利特依舊會召集樂隊練歌,還有和兩個女友保持關係——是的沒錯,帕特利特有兩個女友,而你一個女朋友都沒有。

帕特利特和其中一位小女朋友發|生|關|系,但另一個叫桑迪的因為桑迪母親在,所以還未成功。

桑迪母親是單身媽媽,似乎對李有意思,帕特利特就讓叔叔和桑迪母親多聊聊,為他們打掩護。

李還是答應了,可是李好久沒和異性正常交談,所以氣氛一度極其尷尬,桑迪媽媽也受不了,於是乎侄子和桑迪的好事告吹。

又一夜,李接到前妻蘭迪電話,最熟悉的陌生人莫過於此,交談盡顯尷尬。

蘭迪想要來參加喬的葬禮,李沒有猶豫地答應,隨後蘭迪又說她現在再婚並懷孕了。

李聽到這個消息,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抑或是其他情緒,但有一點李知道,他不想再聊下去,隨口找個理由掛斷電話。

葬禮在教堂舉辦,前妻蘭迪帶著現任老公到來,李和蘭迪沒有機會交談,只是簡單地擁抱,感覺大家都有新的追求,但李依舊渾渾噩噩,活著只是本能。

結束後,李告訴帕特利特要開始收拾,他們要搬去愛丁堡生活。後者激烈反對,因為他樂隊的朋友,冰球隊的朋友,以及兩個小女友都在船舵小鎮,去愛丁堡什麼都沒有。

帕特利特不明白叔叔為什麼非要離開小鎮,因為發生那場火災時他還小,對於他來說,船舵小鎮全是歡快的回憶,但對李來說,小鎮意味著夢魘,意味著三個孩子被燒死的回憶。

「太壓抑,雖然我清楚這是人生。」謝爾蓋扯著沙啞的嗓音嘀咕:「希望結局可以像類型片那樣,李和帕特利特兩人互相治癒。」

想太多了,劇情上氛圍越來越低迷,帕特利特大晚上餓了,所以來廚房看看,翻找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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