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告狀

封萍遇刺的事情敗露,害怕六十六師報復自己,康澤躲到南京去了。

老蔣入川的行程,也一推再推,連鄧錫候也在永州呆不住了,這群川軍將領也各自有事都散了。

只有郭汝棟,陳離幾十個師長,跟著唐式遵,潘文華手下的師長,全部在永州,一邊跟著警衛團訓練,時不時上山陪劉湘。

饒國華,郭勛祺是天天跟著馮天魁吹牛打屁,感情好的跟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樣,兩個客軍師把自己的營連級軍官留下編成兩個加強連,跟著六十六師訓練警衛團一起訓練,拉歌,晚上龍門陣大會。

劉湘時不時從蓮花湖過來湊熱鬧,還嫌棄人家孫猴子講課不過癮,背景掌握不紮實,推著周小山去說了幾個笑話,講解了一些歷史名人。

正者無敵電視劇里,為配合劇情,川軍整編的進程跟歷史出入很大。

馮天魁,潘文華,唐式遵,王纘緒現在成了劉湘手下新的四大金剛。

周小山很多地方也看不明白。

不過讓他感動的是羅家烈,秦國梁,黃玉民幾個實幹家,做了很多訓練上的改革。

自己只是出了個想法,思路。

他們卻帶著司令部一幫軍官瘋忙。

甚至因為公務,經常到永州城防司令部的劉湘看了也特別感動,還在跟幾個嫡系商量,是不是讓秦國梁代替下台的王豹公,坐到四川省保安總隊隊長的位置上去。

周小山不知道劉湘是有意,還是無意讓自己在書房裡面偷聽的,阻力很大,反對的多,贊同的少,不贊成的主要以唐式遵為首的劉湘身邊的老人為主,理由大多都是一句話,擔心馮天魁太厲害,壓過了潘文華,唐式遵和王纘緒的實力的總和,尾大不掉。

說實話,他和馮天魁,根本不願意秦國梁走。

保安總隊那邊全是老兵油子,幾次川軍裁撤就往裡面塞垃圾,連抽大煙都有,秦國梁在川軍中資歷低,沒有六十六師的外力,根本鎮不住。

六十六師一旦介入幫忙管理,別說劉湘會不會有想法,就連重慶行營也不會坐視這樣十幾個團的一股勢力倒向馮天魁。

潘文華目前代管保安總隊,其實挺好,還可以支援整個四川的建設。

讓他意外的是,紅軍東征一結束,常德勝就回來了,還帶著羅亮兩個排一起回來的。

不是說,鄭春華動員他們參加紅軍嗎?

這種雪中送碳的機會都抓不住,這幫人怎麼搞的。

這時候加入紅軍,加上這麼豐富的戰鬥經驗,保證在未來的抗戰中升職很快,建國以後,肩膀上混上個將星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馮天魁走不脫,好不容易,抓到機會,把周小山提到河對岸新建設的一塊營地,去見常德勝。

羅亮他們看著周小山很親熱,都在懇求周小山,別下放部隊,要跟他身邊的直屬連。

「怎麼回事?村花不是來電報,請示師座,讓你們參加紅軍嗎?」

一下子,兩個加強排,近百人,全搭攏著腦袋,常德勝哈哈大笑起來。

「還不是你小子,把兵帶歪了。」

我暈,在中央紅軍留下這個標籤,太嚇人了,老子以後還要不要在國內混了,周小山汗毛都豎起來了。

「怎麼,被紅軍嫌棄了。」

常德勝倒是沒注意到這混蛋這麼在意,開始講述了。

「過草地以後,他們起初一直沒有參戰,偶爾教授紅軍一些指戰員打擲彈筒,熟悉歪把子,直到直羅鎮,看見紅軍損失很大,於是神槍手開始發威,把敵人輕重機槍手全打蒙了,兩個排還趁夜色突入敵軍師部,活捉敵軍師長,打開一條缺口,立了大功,我們一些首長喜歡他們的很,都想拉他們加入紅軍,就連在平津唱的歌,也鼓舞著絕境中的紅軍。」

那不錯,中央紅軍首長,建國後拔根汗毛都比大腿粗,這群混賬居然不知道抱緊了。

「可是,你的壞毛病,也感染了你的兵啊。一群混蛋,處處以你為榜樣,過了草地以後,專門牽著幾頭氂牛邊吃邊宰了做補給不說,在直羅鎮,扣下了幾千大洋的戰利品,還牽走了二十多隻羊,一路那個油大啊,看的我們的戰士,口水長流,這群混蛋嘴裡還說什麼貧窮不是社會主義,差點沒把我們中央領導氣死。」

「這麼過分?」

「還有更過分的,他們帶的辣椒吃完了,居然把我們中央的辣椒偷了,還做成菜還回去。中央首長臉都綠了,人家一月的菜,一頓就給做了。」

「我當時是真不知道他們是首長,只是覺得那幾位老同志都很親切,說話跟常先生一樣有學問,可以攀攀交情。」

你偷人家東西攀交情?

老子還想攀交情呢。

常德勝哈哈大笑,這個原委一定要給陝北發個電報回去。

周小山覺得恨不得踹他兩腳,這群吃貨,為口吃的,居然干出這種事,臉呢?

這個事大條了。

「村花管不住他們?」

「你也知道村花不擅長跟下面大頭兵打交道,一直想讓他們跟紅軍同甘共苦,他們訓練強度大,哪裡受得了這個。到後來,說多了也就疲了,你的兵,拿你的話理直氣壯的頂嘴,說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還說什麼貧窮不是社會主義。正好我們一個首長路過,笑的腰都直不起來。」

羅亮也沒想到,常德勝一路輕言細語,非常和藹,嚴厲的時候也事出有因,大家也服從他指揮,配合他工作,回永州來告刁狀來了。

面對周小山不善的目光,特務營一群老兵,恨不得把臉揣進兜里。

「直羅鎮,鎮中有連環地堡群,他們漏了一手,我們一些幹部看上了他們的軍事素養,建議讓羅亮他們幫忙訓練士兵。幾個混蛋居然拿鞭子打人,後來聽說紅軍不讓鞭打士兵,於是模仿你的腔調,開始罵人,天天跟特務營一起還不覺得,回到紅軍,我才發現你那麼多段子。」

周小山頓時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己罵人的話,在川軍里罵罵就算了,借自己十個膽子,也絕對不敢去紅軍里罵的。

「人家訓練,是求生欲,你訓練,是求知慾,以為自己啥都會,上了戰場就崩潰!」

「有些歌,聽了前奏就愛了,有些人,看一眼就喜歡上了,有些姿勢,還沒開槍就註定歪了,你手裡的子彈就像爭寵的妃子一樣,想擁抱敵人,偏偏你吃醋了,撅起個屁股,讓子彈全部都朝著你就招呼!」

「教射擊時候,你覺得自己是擲彈兵,教投擲的時候,你覺得自己是輜重兵,跑障礙的時候,你覺得自己是殘疾兵,一考核下來,覺得自己不是兵,上帝關上了成為神槍手的窗,還順手帶上了學戰術的門,塞上了成為投擲手的排水口,還堵死了你靈活躲閃活命的糞坑!」

「不用給我面子,老哥,你這是撿著客氣的說,還有那些不客氣的,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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