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WISES MESSAGES

首先,向大家自我介紹。

我是林智,Wise。我是一個極有品位的——賤人。

三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故事開始有了發展。

我在一家布置簡約但昂貴的餐廳內,對我的好朋友煙花說:「我一定要他愛上我!」

拳頭緊握著叉子,敲到檯面上去。

煙花望著那碟椰汁雞湯,然後抬起頭來,眼神顯得迷惘,她一向也是迷惘的。長得絕美無雙,但腦袋只用來塞棉花。

聰明人,總是有些笨朋友。

「太……難喝……」她說,吐了吐舌。「都不似泰國餐廳做的味道。」

我對她說:「這兒是西餐廳,而且是最貴的那一種。」

煙花說:「但他們有做泰國菜呀!」

我問:「那又怎樣?」再問:「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我目露凶光。

她就點了點頭,用餐巾印了印嘴角。「你說你暗戀他。」

「不!」我把手帕擲向檯面,然後再用餐刀指向她的鼻尖。「信不信我殺了你?」

她目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我知,你說著那個Ferdinard的事嘛,你不要Jasper了。」

「是,是Ferdinard。」我滿意了。「我要Ferdinard愛上我。」

煙花又惘然了。「Ferdinard怎會愛上你呀?他有女朋友的呀!」

「所以我不會主動追求他咯!我要他首先愛上我,那樣我才有贏面!」我咧嘴而笑,是那麼胸有成竹。

煙花說:「愛情沒有輸贏的。」

我搖了搖頭。「愛什麼情!我又不是要愛情!」

煙花說:「那我真的無法理解了。你為了Ferdinard拋棄Jasper,但又不是因為愛情。」

然後煙花就自言自語:「你答應了Jasper的求婚,收了人家的鑽戒,他向家人朋友宣布了婚事,連酒席也訂了,你才突然看上了一名剛認識的人,立刻拋棄了世上其中一個最好的男人……」

是的,我是拋棄Jasper,是真真正正的拋棄。兩晚之前,我在他的家人朋友面前,一言不發,放下那隻鑽戒,兇巴巴的說了兩句,然後轉身離開。

但那又怎樣?我的人生,完全由我來決定。我要怎樣做就怎樣做。

我吃了一口鵝肝野菌薯餅,嘗試讓煙花了解。「是這樣的……我拋棄Jasper,為了尋找一名絕配。」

「絕配?」

「對,絕配。」我說:「一名無論外型、氣質、品味、思想都相近的人。」

「要絕配就不要愛情?」

「有絕配……」我想了想:「就應該有愛情。」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但Jasper對你那麼好,條件又好。」煙花說。

「但他不是我的絕配嘛!」想起他就煩厭。「他的思想品味氣質,統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而且,那更是我不會欣賞的世界。

煙花大惑不解。「上市公司的太子爺,人又專一,對你情深一片……」

我擺了擺手。「夠了夠了。他打動不了我。那是什麼上市公司?在中國大陸造玩具而已!說出去也不好聽。上什麼市?上街市就有份!」

說罷,我加上一個冷笑。對於我看不起的人,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人cheap,就該受恥辱。

然後煙花說:「自我們二十二歲開始,你遇過的男人之中,Jasper是最好的了。今年,我們已是二十八歲。」

女人一說及年齡,反抗性自然低下來。是的,今年我已二十八歲,亦已忘記了,我曾經拍過多少次拖。

煙花伸手喚來侍應,眯起眼朝那男人說:「我不習慣你們的口味,所以那主菜我不要了,立刻給我送來甜點吧!」

煙花目光如夢,誘人的電力一眨一眨地傳送到那侍應生的眼睛裡,我看到,那個男人先是一怔,然後就紅了面。

我暗笑,這個女人總令不相干的男人愛上她。二十八歲,對她根本無障礙,可以預料的是,三十八歲時,她仍然可以這樣迷人。

煙花對我說:「我猜他們的朱古力三重奏大概不會做得太差。真不明白香港人,渾身名牌,付出一級價錢,卻要吃中學飯堂那種口味的東西。」

她隨意把眼波一溜,旁邊座位的食客在毫無防避之下全身震了神,又有人觸了電。

然後我決定教訓她。「不要告訴我因為你二十八歲,因此就非要跟著阿堅不可!」

她皺了皺眉,說:「我和他是不同的…..」

「當然不同了!你們從來都不是在拍拖,而是一個施虐,另一個受虐!」

我再次用餐刀指向她:「他cheap你更cheap,簡直是cheap中之霸!」

「離不開他嘛……」她的眉毛鎖得更深。

我說:「不要告訴我,你的案情觀是被人虐待。」

「我知…..」她永遠是這種欲言又止的人。「但我和他是非常的……」

我接下去:「非常的變態。」

「不…..」她扭了扭身體,又搖了搖頭。「非常之……ected。」

「ected?」

「有連繫。」她看著我。「我和阿堅常常心有靈犀,久不久就說出同一句說話,對事情的看法又一致……這感受,非常好。」說罷,就一臉甜蜜。

我說:「別告訴我,你認為你們是絕配。」

她抿了抿唇,思考著。

我說:「絕配是一名與你很想襯的人,你是美女,心地又好,就應該配一個心地好的俊男,最好有點錢。」

煙花聽罷,就嘆氣了,然後又聳聳肩。

我說下去:「再加上人有點愚蠢,鈍鈍的,就正好與你配成一對。」

煙花發獃,沒反應。

當煙花二十二歲時,她心目中的理想男朋友正是我剛才說的那模樣,當然,蠢的她不肯要。只是,不知為什麼,說的是一套,結果找著的卻是另外一模樣。

我問:「阿堅近來幹什麼?」

「做些散工……」她不帶肯說。

「有沒有叫你替他還債?」

「上次向我阿媽借了點錢。」

「你看吧,無底深潭。」

煙花小聲地說:「你愛一個人,就要為他著想。」

「愛?」我大聲叫起來。「這樣不合情不合理也叫愛?」

她無言以對。

我再說:「你們一點也不相襯!」

侍應給她送來甜品,而我的青瓜蟹肉卷也端上來了。

「看來你的什麼什麼卷挺不錯的。」煙花有意扯開話題。

我瞪了她一眼。「你太不似樣!犯賤!」

她就怯怯地說:「你不會明白的……當阿堅對我好的時候,我是真心真意的快樂,這些快樂,世界上無任何東西及得上。」

我瞪著她,怒目而視。

她急急低下頭吃甜品,然後又說:「嘩!又有怪味!」

我覺得我有義務繼續提醒她。「以你這種條件的女人,應該把握青春賺多個錢,找個有錢男人,然後開創自己的事業。」

她說:「你知我,無事業心。我不似你。」

我拍了拍台,說:「事業好!事業是屬於自己的嘛!」

煙花望了望我,放下了刀叉,然後認真地說:「Wise,我不是你,我有我的人生。」

她不再目光如夢,而是很堅定地表明了立場。

我怔了怔,剎那間有點不好意思。

是的,她不是我,我又不是她。我慣性霸道,她又慣性好欺負,一次又一次,我過了火。

我是知道的,只是,我就是這種人。

決定終於之前的話題,於是我低頭吃食物。

煙花深呼吸,然後問:「你的新業務怎樣了?」

我覺得我需要向她道歉。「煙花……」

她笑了笑。「我明白你,你這個人,每分每秒也要做強勢的一個,對著我,對著Jasper,對著任何人也是這樣。」

大家心照不宣。是的,我就是那樣的人,逞強、霸道,凡事以自己的觀點出發。我就是這種人。

「唉……」我以嘆息代替了道歉。

煙花又笑了笑,其實她最大方得體,為人又包容,雖然常常蠢蠢的。

她關心地問:「你決定了嗎?」

我也樂於說說其他事情。「我決定了要開一間Budda Bar。」

「你已經有四間古董家什店了,又開一間Bar?你應付得來嗎?」

「Budda Bar很有格調呢!我買入了一批緬甸佛像,放在那裡正好。當初找Ferdinard負責室內設計,現在可以乘機近水樓台!」

提起Ferdinard,當然就要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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