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武裝劫獄

小會場又是一片歡呼聲。

五班長和新隊員剛上場表演了不到兩分鐘,小會堂的門忽然被人猛地推開了,大家一愣,紛紛回頭,闖進來的竟然還是大隊長張成。

和幾分鐘之前不同,此時的張成一臉的嚴肅,一雙眼睛迸射出凌厲的目光直視著龍衛:「龍衛,緊急任務,帶你的小組到簡報室!」

「是!」龍衛直接從桌子後面跳了出來,跟上來的還有一中隊一區隊長尤大海、二區隊長楊勝、副區隊長雷銳、三班長包春林。

五個人急急地跟著張成往外跑,龍衛到門口的時候回身沖指導員楊青喊了聲:「老楊,同志們,不好意思,你們繼續,我們哥幾個的小合唱回來給大伙兒補上!」

「老狼,你們注意安全!」楊青囑咐的話剛出口,龍衛等人早已經閃出門外。台下,所有的新隊員目光中流露出無限的嚮往……

簡報室跟剛才熱鬧的小會堂截然不同,凝重的氣氛瀰漫全場,整整五分多鐘,在場的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目光全都定格在大屏幕上那一幅幅慘不忍睹的照片上。

五張照片上,總共十具血淋淋的屍體,十條曾經年輕的生命。已經冰冷的屍體上,彈痕依舊如猙獰的厲鬼張開的一張張血口,曾經滾燙的鮮血就從那一張張血口中噴湧出來,染紅了肌膚,染紅了綠色的軍裝……

張成、龍衛、尤大海、雷銳、楊勝、包春林六個人坐在第一排,緊盯著大屏幕上的屍體。他們全是鐵血軍人,全都經歷過生死,見識過無數的死亡,但是當他們的目光定格在那一具具年輕戰友的屍體上時,那股發自心底的悲痛和憤怒還是像決堤的潮水一樣,肆虐地衝擊著腦海,衝擊著每一根神經!

有時候,爆發前的底火,比燎原的大火更讓人感到恐怖。

突然,簡報室的大門被人猛地推開,打破了現場的寧靜,總部特戰某處馬全林處長帶著兩個陌生人快步走了進來。兩人都身著軍裝,一名中年人是武警上校,此時正緊皺著眉頭跟張成互敬軍禮,默默地握手。另外一名軍銜是上尉,全副武裝,迷彩作戰服上還沾著未乾的泥水和血跡。那上尉一眼看到大屏幕上的照片,猛地把帽子摘下來抓在手裡,眼睛瞬間變得通紅,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默默地低下頭去,不忍心再看上一眼,頭上的汗水和緊接著淌下來的淚水混合在一起。

這樣的兩個人出現在簡報室,龍衛等人多少感覺有些意外,血狼大隊是總參直屬的作戰部隊,平時的作戰任務都是特戰處直接下達的,看來這次的任務有些特殊。

張成示意兩名武警軍官坐下,隨即把目光轉向龍衛等人:「人都到齊了。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兩位是來自s省t地區武警邊防支隊的支隊長林和軍、中隊長王興。咱們老規矩,還是請馬處給大家做任務簡報。」

馬全林坐到解說位上,面色凝重,可以看得出來,他正在儘力地剋制著原本火爆的脾氣,右手敲擊著鍵盤,開始了任務簡報:

「這是一天之前發生在t地區第一監獄刑犯戶外勞動場的慘案。」馬全林語氣低沉且帶著慣有的冷峻,「昨天上午九點三十分,t地區第一監獄53名犯人到位於監獄三十公里外的雙林林場勞動,突然遭到一夥不明身份武裝分子的襲擊。這夥人有十五六人,大部分裝備火力強勁的AK系列自動武器,其中還包括一挺前蘇聯的制式rpd762mm輕機槍。五分鐘之內,我們犧牲了三名武警戰士和三名監獄民警同志,一名服刑犯被流彈打死,另有兩名武警、一名民警和四名服刑犯人受傷……」

聽到這裡,龍衛和兄弟們同時睜大了眼睛,以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光天化日之下對監獄戶外勞動場發動武裝襲擊,什麼動機?

馬全林彷彿看出幾個人的疑惑,敲擊了鍵盤一下,屏幕上出現一個人的頭像——五十來歲的年紀,眼窩深陷,目光冷漠,稜角分明的臉上透出一股陰霾之氣,「這個人名叫達哈里,是第一監獄服刑的罪犯之一,也是這次襲擊案中唯一失蹤的人。襲擊案發生時,有不下十個人親眼目睹達哈里在混亂中跟隨那伙武裝分子逃進了林場深處的森林中。」

武裝劫獄!

龍衛欲言又止,張成用目光示意他暫時冷靜下來,聽馬全林繼續介紹情況。

馬全林指著大屏幕上達哈里的照片接著說道:「一切證據表明,這伙武裝分子發動襲擊的目的就是要劫走這個達哈里,而接下來的事情大大出乎我們的預料——在第一監獄檔案資料上,達哈里今年48歲,是s省l市人,一年前因犯故意傷害罪被當地中級人民法院判處10年有期徒刑,此前該犯人無任何前科。事件發生後,我們請強力單位將這個人的影像信息輸入003號系統中,發現這個達哈里除一些局部細微面部特徵外,和另外一個人極其相像。這個人就是一直被我們通緝的恐怖組織『黑鷹』的首領哈穆爾!

「黑鷹組織數年前活躍在我國東南部邊疆地區,接連製造了多起恐怖案件,造成重大人員傷亡,後被我們公安部門查獲並一舉清剿,後組織據點被摧毀,人員大部分被擊斃或被捕,只有這個哈穆爾和幾名骨幹畏罪潛逃,一直被我有關部門通緝。近些年我們得到的信息都表明哈穆爾和他的骨幹成員很可能逃到了境外,黑鷹組織也的確再沒有動靜。」

「那這個達哈里到底是不是哈穆爾呢?」龍衛問。

馬全林嚴肅地點了點頭:「此前我們手裡沒有哈穆爾的任何案底資料,這次強力單位的同志提出疑問後,我們緊急從監獄提取了這個達哈里殘留的dna樣本,用最先進的儀器同哈穆爾尚在世的父親、兄妹進行比對,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沒錯,達哈里就是哈穆爾!」

馬全林說完,站起身來,斬釘截鐵地說:「事到如今,我們且不管他哈穆爾用什麼辦法獲得了新身份,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再不能讓這個恐怖分子頭子逍遙法外,同時必須讓那些膽敢殺人劫獄的恐怖分子付出代價!」

聽到這裡,龍衛瞪大的眼睛裡突然迸射出冷冷的殺氣,正對著他坐的兩名武警軍官心中不禁一凜。這樣的目光他們從未見過,幾乎在電光火石之間,這位陸軍特種兵少校已像一匹被激怒的狼王一樣露出了它帶血的獠牙!

「接下來的事情請武警部隊的同志給大家介紹一下吧。」馬全林介紹完畢,指著武警上校說道。

林和軍點點頭,緊皺的眉頭並沒有舒展開來,語氣同樣低沉:「昨天事情發生後,我們支隊接到任務,一方面加強邊境線警戒,防止這伙恐怖分子潛逃出境;另一方面我派出王興帶隊的一個中隊進入森林,對這伙恐怖分子進行清剿,結果……很不理想。」

說到這,林和軍把目光轉向部下王興,王興努力咬了咬牙,剋制住悲痛的心情,接著說道:「我是從現場趕過來的。昨天上午十點我們接到命令進入林區,大約十一點半和那伙恐怖分子遭遇。當時山高林密的,雙方的火力優勢都發揮不出來,敵人和我們對峙了十幾分鐘,我趕緊命令四個班分成兩組從側面迂迴上去。可等我們到達的時候,那伙恐怖分子連人影都沒了……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撤走的。我又緊急命令部隊追擊搜索,到十一點二十分左右,那伙人突然在我們身後出現了,這次……我們傷了三個戰士,犧牲了一個,等部隊全線圍上去之後,他們又不見了……之後一直到今天上午,我們幾次和他們遭遇,可就是抓不住他們,我們的戰士傷了十幾個,總共犧牲了四個……到我來這兒之前,那群恐怖分子再也沒有出現過……」

王興說到最後,聲音已有些哽咽,包含著無數不甘和無可奈何,這次他的眼淚始終在眼眶裡打著轉,強忍著沒掉下來。

林和軍接過話頭說道:「王興那邊的情況出來後,我們也很快向上級做了彙報,總隊給我們增派了三個中隊和兩架直升機。考慮到山林地形複雜,不利於大部隊行進作戰,我們把三個中隊全部安排在邊境線一帶進一步加強警戒,只派直升機在上空支援王興作戰。那伙恐怖分子其間幾次想突破邊境線,都被我們打了回去,之後直升機一到,他們又銷聲匿跡了。說來也怪,王興他們真的幾次跟敵人遭遇,可就是抓不到他們,直升機一到,他們馬上就撤到山林深處去,再找也找不到,那片林區範圍很大,高山低谷起伏,我們想不出別的辦法來……」

簡報室里一片寂靜,空氣彷彿在一瞬間凝固了。

「大概情況就是如此了,我們可以得出幾個結論:第一,這伙劫走哈穆爾的恐怖分子絕不僅僅是普通的武裝暴徒,這從他們在林場發動突然襲擊和之後同武警部隊作戰的過程中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深諳山林戰法,組織有序,目的明確,戰鬥技能強。第二,他們並無心戀戰,只是想快速通過那片邊境森林,越境而出,無奈我們邊境線防禦森嚴,他們一時很難闖過去,就乾脆跟王興的一個中隊在山林里玩起捉迷藏來。這個遊戲可不是咱們武警同志擅長的……」馬全林率先打破了沉默,說著把目光轉向龍衛,「龍衛,現在說說你的看法吧!」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