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終極仇殺

點按密碼後,鐵門緩緩升起,一股冷風卷著白霧立刻從門內湧出,讓人周身瞬間襲上一種發麻的感覺。

製冷壓縮機嗡嗡作響,慘白的燈光下,房間里正靜靜地躺著三具並列的屍體。「白大褂」們將新來的屍體抬進去……

傍晚將盡,血色的殘陽從薄霧中掙扎出最後一抹餘暉便逐漸消退,整個蒼穹慢慢被夜色籠罩。與幾十公里外華燈初上的城市相比,這座坐落在遠郊的灰色兩層建築顯得愈發灰暗、沉寂。

一輛白色的救護車自遠處開來,車燈照耀下,建築大門前寫著「3214醫療研究所」字樣的掛牌顯得有些斑駁。十幾秒鐘後,院門大開,救護車直接開了進去。與此同時,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從建築中匆忙迎出來。

救護車車門打開,跳下車的不是急救人員,而是兩名荷槍實彈的軍人。兩人下車,快速回身,和後面下車的兩名軍人一起,將一副擔架穩穩地抬了下來。很明顯,那擔架上正躺著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具屍體,屍體上覆蓋著白色的布單。

四個軍人將擔架交給迎出來的「白大褂」,沒有多說一句話,旋即上車,救護車在並不寬敞的院子里熟練地打了個迴旋,重新開了出去。

院門再次緊閉,聲控燈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依次點亮,幾名「白大褂」將擔架抬進樓內,直奔地下一層,最終停在唯一的一道白色鐵門前,點按密碼後,鐵門緩緩升起,一股冷風卷著白霧立刻從門內湧出,讓人周身瞬間襲上一種發麻的感覺。

製冷壓縮機嗡嗡作響,慘白的燈光下,房間里正靜靜地躺著三具並列的屍體。「白大褂」們將新來的屍體抬進去,放置在一張空著的鐵架台上,隨即離開了。

兩個小時後,數百公里外的某國家強力單位的會議室中,凜然端坐的龍衛把目光集中在激光投影儀照射出的大屏幕上。屏幕不斷變換著大幅高清照片,負責介紹簡報的某強力單位主任胡振的語氣顯得有些低沉,並帶著難以抑制的憤懣。

「林姚侖,男,39歲,t省海城市人,海城市橄欖綠裝飾公司總經理,7月13日上午8時被發現死於其位於海城市藍天商務大廈九樓的辦公室。經過3214鑒定,死者是被加裝了消音器的p228手槍於頭部命中一槍,前胸命中兩槍而斃命的。案發時間是周末,又是早上8點,大廈內進出人員稀少,兇手肯定不是從正門進入的,同時,藍天商務大廈的監控設施在案發的那一刻突然出現故障。

「左宏軍,男,38歲,s省l市人,l市洪路區公安分局刑偵大隊副大隊長,7月15日早晨7點18分,在前往轄區某居民小區辦案時,在剛剛進入小區院內時被殺。兇手使用的武器是vss微聲狙擊步槍,射擊距離超過該型號槍400米有效射程,達到485米。後經過證實,左宏軍接到的兇殺報案是假案,系殺人兇手故意引誘正在值班的左宏軍前往事發小區……

「林耀,男,37歲,g省r市人,r市鴻運駕校負責人,左手拇指、食指缺失,7月17日上午8時左右,在前往位於遠郊的駕校練車場途中失蹤。後屍體發現於遠郊一座廢棄機井內,死者生前曾遭到毆打,全身大面積軟組織受傷,右肋四根肋骨骨折,左臂粉碎性骨折,顱骨有多處鈍器傷,最終死於利器割斷頸動脈,系一刀斃命。

「王坤祥,男,38歲,y省洪江縣人,我軍d省軍區某野戰旅直屬偵察營副營長,7月18日凌晨其父母因煤氣中毒雙雙死於洪江縣家中,王坤祥奔喪回家,當晚在為父母守靈時遭到不明武裝人員襲擊,身中數彈當場死亡。後經有關部門調查,其父母的死亡也是人為打開煤氣閥門造成的,整個事件應該是針對王坤祥的一個陰謀。」

一張張照片依次顯現,先是一張張或笑容可掬、或英姿勃發的面孔,接著是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強烈的對比讓每個人的心臟強烈地收縮著,眾人凝重的表情中看不到一絲輕鬆。直到所有的照片播放完畢,屏幕回歸於蔚藍色的電腦桌面,龍衛依然保持著凝視的姿態,睜大了的眼睛裡,眼白因極度憤怒而迅速充血,一時間殺氣凜冽,粗重的呼吸聲則讓整個會議室充滿了難言的憤怒。

許久之後,龍衛才將目光轉向胡振。他知道,這絕對不是幾起普通的兇殺案那麼簡單——普通的兇殺案絕不需要將屍體從全國各地統一運到3214醫療研究所,也不會越過公安部門,直接由軍方接手,更不會讓他從幾百公里外匆匆趕來聽簡報。

胡振敲擊著電腦鍵盤,屏幕上再次出現一幅照片。照片上,十一名全副武裝的軍人手持武器排成一列,稜角分明的臉上帶著剛毅的神色,從作戰服上看,這並不是現今的照片。胡振輕點滑鼠,照片上的其中四個的面孔被紅圈圈了起來,依次放大。龍衛和沈萌猛然發現,那四個放大了的面孔正是剛剛看到的四個死者,只不過那時候他們年輕許多。

胡振看了看一臉驚詫的龍衛,說道:「十幾年前,林姚侖、左宏軍、林耀和王坤祥四個人都在z省軍區飛鷹特種大隊一中隊服役。他們同屬一中隊一排三班,後來,先是林耀手指受傷,提前退伍,之後在距今9年前,飛鷹大隊被軍區改編,林姚侖和左宏軍轉業,王坤祥被調往軍區野戰旅偵察營。沒想到,四個人離開飛鷹大隊十幾年後,在短短的五天之內相繼遇害。」

「胡主任,這……難道與他們在飛鷹大隊服役的經歷有關嗎?」龍衛忍不住問道,很難想像有誰會對四個早已離開特種部隊的老兵下毒手。

「綜合目前得到的信息,這次事件與多年前的一個事件極為符合。」胡振點點頭,繼續說道,「就在9年前,d軍區飛鷹特種大隊改編,部隊撤銷。在此期間,曾經出過一次機密檔案失竊案,一份被我軍方列為特a級絕密的作戰檔案不慎遺失,上面記載著飛鷹大隊的某次特殊軍事行動,上面還包括任務執行者的詳細資料。後來我們有關部門經過調查,確定這份檔案已經落入一個境外間諜組織的手中。該間諜組織沒有明顯的政治傾向性,靠搜集、購買、竊取各類軍事、經濟情報,高價轉賣給相關組織或個人牟利。

「十一年前,這次代號為陣風的特殊軍事行動,一舉搗毀了位於我國南部邊陲的家族式武裝販毒組織——td集團,組織主犯任平及其同為組織骨幹成員的妻子於艷華,弟弟任立、任路以及妻弟於廣達等十幾人在據槍反抗中被擊斃。而任平最小的弟弟任朗逃竄,成為本次行動唯一的漏網之魚。

「而在那份遺失的機密檔案中,負責執行陣風行動的正是當初飛鷹大隊一中隊一排三班。執行任務時,三班由班長楊光華帶隊,派出林姚侖、左宏軍、林耀、王坤祥,還有劉志軍、徐鵬虎兩名戰士,楊光華和劉志軍、徐鵬也就是照片上的這三位……」

胡振又將那幅十一人照片上的另外三個人圈了起來。

「您的意思是說,這次發生的飛鷹大隊老兵相繼被殺事件,與這個漏網的任朗有關?」龍衛問道。

胡振點點頭:「基本可以肯定!任朗在陣風行動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銷聲匿跡,但是在幾年前,我們有關部門在一次情報搜集中,偶然得到一些他的消息。據稱,任朗當初逃過我們的打擊之後,從與我相鄰的y國越境,輾轉到了歐洲,並利用td集團在歐洲的資金做起了走私生意,一度積累了巨額財富,後來又下落不明了。據在歐洲曾經跟任朗接觸過的人講,他一直將幾個親人的死歸咎於我國軍方,並在許多場合流露出強烈的復仇情緒。就在任朗再一次銷聲匿跡之前,有人可以證實他剛剛花高價購買了一個絕密的東西,當時他對外宣稱是一件古董。我們國外的偵查員從任朗曾經的司機那裡獲悉,他拿到那件神秘物品後,曾一度情緒失控,先是大笑,接著大哭,並將自己關在房間里,對著他一直供奉著的任平等人的靈位長跪不起。現在看來,任朗得到的那件物品,很可能就是那份絕密檔案。」

「要真是任朗,他很可能雇兇殺人,而且殺手絕不是普通人!」聽到這,龍衛不禁插話道。

「是的!」胡振認同地說道,「從四起案件來看,對手的殺人手法不同,卻隱含著幾個重大的相同點:殺手擁有非民用的專業武器,且作案手法嫻熟,具備很強的專業性。要知道,我們遇害的幾個人都是特種兵出身,像林姚侖雖然下海經商,但是依舊持續性地堅持體能訓練,也經常在當地的靶場打靶。王坤祥死前還是某部的偵察營副營長,而面對殺手,他們居然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這樣的殺手,我們國內沒有,很可能來自境外,而且絕非單獨一個人,至少應該是一支精悍的作戰小組。」

「胡主任,不是還有剩下的那三個老兵嗎?」龍衛問。

胡振點點頭,說道:「當年執行陣風行動的七個人中,已經被殺了四個,而劉志軍、徐鵬虎就在執行任務過程中犧牲,目前倖存的就只有楊光華一個人了!」

說著,胡振走到電腦前,再次敲擊鍵盤,照片上的一個面孔被放大,隨即楊光華的個人資料顯現出來:

楊光華,z省滄海市人……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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