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SENILIA 蔚藍色王國

啊,蔚藍色王國!光和色、青春與幸福的王國!我在夢中……看見了你。

我們幾個人一塊兒,駕著一葉裝飾華麗的漂亮小舟。白帆漲滿了,好像一隻天鵝的胸脯,張在迎風招展的旗幡下面。

我不知道我的同伴是些什麼人;不過我深深感覺到他們同我一樣都是年輕的、快樂的、無憂無慮的!

我並沒有注意他們。我在看我四周無邊無際的蔚藍的海,千萬片金鱗在海上起伏,我頭上也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蔚藍的海——一輪溫和的太陽得意而快樂似的在天空航行。

我們中間時時響起像諸神的笑聲一樣的清朗、歡樂的笑聲!

突然從某一個人的嘴裡,順暢地吐出一些話來,吐出一些極美妙、而又富於靈感和力量的歌來……彷彿天空也在回聲應和,海也齊聲顫鳴……隨後又是那幸福的靜寂。

我們的小船在微波上輕駛,它走得很快。並沒有風來送它;我們自己輕輕跳動的心指引它前進。它依照我們的意思漂航,它好像一個生物似的知道順從。

我們來到一些島上,一些半透明的仙島,紫石英、綠玉等等寶石放射出光彩。四周的海岸散發出醉人的芬芳;經過有些島時,一陣白薔薇和鈴蘭的雨落到了我們的身上;在另一些島上,我們看見鳥兒展開彩虹色長翅飛向天空。

鳥兒在我們頭上盤旋;鈴蘭和薔薇消融在流過我們船邊的珍珠般的泡沫中。

跟隨花和鳥同來的,還有聲音,蜜一樣甜的聲音……其中彷彿還有女人的聲音……我們四周的一切:天,海,頂上的滿帆,船尾的潺潺流水——這一切都在訴說愛,訴說幸福的愛!

還有她,我們每個人所鍾愛的——她在那兒……我們看不見她,她卻在我們近旁。過了片刻,再看,她的眼睛會對你發光,她的微笑會為你展露……她的手會拿起你的手把你引到不朽的樂土去!

啊,蔚藍色王國!我在夢中……看見了你。

1878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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