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北地紛爭 第三十六章 真相?

「消息也可以嗎?」

聲音不大,但足以可以從他那有些蠢蠢欲動的臉上看出些許急迫之色。

按理來說,動蕩之年的神祇都失去了神上神艾歐所賜予的神力,而如今眼前之龍,竟能跨界而來,還將它們的意識拉入虛幻神國當中,顯然是沒有受到浩劫帶來的任何影響。

這也是為什麼執法小隊的法師想要嘗試一番的原因,神力的全知全能可比預言術快多了,而且,砍起來眼前的這頭龍,或者說龍神初臨此界,無論是信徒還是根基都尚且薄弱,如果蘇美里恩能夠……

想到這裡,小隊成員已經不再想下去了,這後面的事情已經無需他們操心,只要今日能夠活著離開這裡,今日所見所聞所說都將會成虛幻影像,播放在議會大廳的桌案上,讓蘇美里恩的統治階級,法師議會的那群人推演,思索。

畢竟日後蘇美里恩與這頭龍神是中立還是友好,那也不是他們所能操心的事情。

他們現在只想趁此機會,看看能否從這頭龍神身上薅點龍鱗下來,解一下如今的燃眉之急。

殺死法師學院學徒的兇手還遊盪在外,倘若他們以後還妄圖更進一步,擠入議員階級的話,這次能否抓住這名真兇,便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籌碼。

而如果眼前的這頭恩賜之龍,真能如它所說一般,那麼絕對是一筆划算的買賣,更何況,他們現在也無法反抗不是,如果它真的起了敵意,那他們做什麼也是無濟於事。

因此,既然反抗不得,倒不如躺下好好享受,說不得還有意外之喜。

然後,他們就聽見了意外之喜。

「你想問什麼?凡人!」

殿堂穹頂再度傳來祂神威莫測的空曠之音。

提出問題的法師則是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想要問一個人的蹤跡?或者說他的確切方位,如果能有圖像是最好的。」

「嗯,準確的來說,他是一名神子!」

執法小隊的法師又補充了一句,還有那名兇手目前的已知信息。

「可以嗎?冕下!」

法師用急迫渴求的神色,望向這頭直立高度足足有一座傳奇法師塔般高的巨龍神祇。

「當然,不過真的只有這些?」

巨龍暗金色的豎瞳中一絲滿意悄然划過,一切都是這麼的順利,不過也在意料之中,只要歌頓成功說服他們,或者讓他們相信眼前之龍,是外位面而來的神祇,計畫就基本不會出現差錯。

除非……他們根本不想找那名兇手,背地裡另有安排。

而若這樣,歌頓也就無所謂糾結剛才的發現要不要通知這群蘇美里恩的施法者了。

該做的它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問心無愧即可。

「是的,只有這些,望請恩賜之龍解開我們的迷惑。」

他們虔誠而又恭敬,法師的高傲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但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說完之後,沒有聽到巨龍的解答,反而是祂那宛如雷霆般的笑聲。

「嗬嗬,幸運的凡人,或者說不幸?有趣,有趣。」

「還請恩賜之龍明示!」

執法小隊聽著頭頂巨龍的言語毫無頭緒,有些迷茫,於是立刻比之前更加謙卑地態度,進行詢問。

而這次,他們才聽到了他們想要聽到的。

但同時,背後的冷汗與驚詫的神色幾乎同時出現在每個人的臉上。

「你們想要尋找的祂,就在你們其中……」

巨龍的豎瞳里罕見地流露出了一絲揶揄的神色,細不可微地掃了一眼剛才在甲板上,它追根溯源,發現身上瀰漫著饞涎欲滴氣味的傢伙。

就是那名小隊之中最為年輕,也是剛剛加入執法隊伍的青年法師。

「什麼!」

「這怎麼可能?」

「不要望著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可所有的檢測,法陣,奇物不都是你來負責的嗎,漢斯!」

一時間,執法者小隊便因為歌頓的話,亂成了一鍋粥,直至上面幽幽嘆了口氣。

「可我還沒說完……」

這些法師,這才紛紛冷靜下來,但空氣中的氛圍還是有些緊張,不過都在仔細凝神傾聽歌頓接下來的話。

「不過也有可能是最近觸碰到,沾染到了祂的氣息,不然的話,光憑你們的檢測,我也不會自底艙中蘇醒,正是這股帶有混沌變換的神力。」

歌頓這個解釋也為它為何蘇醒,將這群執法小隊的成員拖入意識空間做了鋪墊,一切都是那麼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幾乎在短時間內尋找不到什麼漏洞,除非已經有人洞察了它的真身,從而知曉它原本就是在此位面之中,不然的話。

真想調查到歌頓底細的話,還得去早已消失在星圖中的失落位面,眾神離去的阿波爾世界查探一番究竟。

不然的話,光憑猜測,是很難定性歌頓的本體的,這也是歌頓為何費盡心機,讓自己在阿波爾傳教,立下神殿後,再將其引導入主物質位面。

「觸碰……」

一時間,這個理由幾乎沒有碰到多少阻力,就被施法者小隊的人全盤接收,不是他們相信歌頓,而是他們如今只能相信歌頓,不相信的話,難道真的懷疑自己隊友有可能是那名殺死學徒的神子所假冒的?

那接下來的檢測還干不幹了,因此,無論是為了穩住有可能潛藏在小隊里的神子,還是查探出真正的神子位置,他們如今最為需要的便是穩定隊伍心態,不能自亂陣腳。

一切是非,倒是交給更上層人去評判即可。

因此,所有人的思緒都回到了先前來到不滅公主號之前的場景,一幕幕回放一切有可疑跡象之人。

但施法者本就高傲,很少讓人觸碰,就算遇見了神子,也很難在身上留下氣味,不過如果真要說觸碰的話,倒還真有一位。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臉色逐漸凝重的青年法師身上。

「是她?」

那名青年法師,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眼神里似乎還沒回過神來,依舊停留在過去的畫面當中。

因為今天,只有他,在搜查時,與除了小隊以外的人有了肢體接觸。

是一名衣衫襤褸,被船長抓到準備丟到海里的女性偷渡客……

偷渡客無論在哪一處的沿海都很常見,大多數都是在本地混著活不下去的人,打算換個地方試試運氣,還有少部分,則是沖著在人們口中最為常聽見,滿是黃金的新大陸而去的……

而這群人,一般被海上的水手稱之為「土老鼠。」

一不留神就帶著一個行囊,趁著守衛不注意,跟著貨物一起躲進了船艙底部的雜物間,然後每每晚上行動,在廚房垃圾中尋找吃剩的食物。

雖然這種老鼠根本無法活著踏上陸地,但死亡並不能阻擋那群做著黃金夢的失敗者,一個個蜂擁而至地以各種方法,躲過船費,從而去往新大陸。

這艘自珍珠角開往新大陸威姆特斯港的「法蘭珍珠號」便是這群「土老鼠」的目標對象。

不過,這名偷渡客有些不一樣。

她渾身灰撲撲的,彎腰駝背,長著南方人常見的棕色頭髮,那時執法者小隊正搜查到那艘船,船長正大聲呵斥著這個無論哪都算不上特點的女人,乾癟的胸部以及一陣海風就能吹倒的消瘦體魄,很難讓人不懷疑,就算船長不趕下船,恐怕她也無法親眼看見新大陸的繁華了。

其它的水手正三三兩兩坐在甲板上的雜物箱,藤椅上看著熱鬧,直至發現執法小隊前來,才微微收斂了坐姿,神情緊張地看著他們。

大多數人總是這樣,肆意打量著活的比他們差的人,謙卑小心翼翼看著階級在他們之上的人。

卻忘了,在根本上,他們都是同一種人,無論是法師,還是水手,亦或是乞丐。

在出生前的那一刻,他們是相同的。

不過事件的中心,並沒有因為執法隊員的前來而轉移。

他們依舊在爭吵,這同樣引起了執法小隊的注意,不過還不等他們靠近,內里大聲的喧嘩,船長的呵斥,女人的固執聲音就先後傳入眾人耳中。

這個事情的線索,好似拼圖般,隨著二人爭吵,也就逐漸展現在他們的腦海中。

梳理梳理,他們也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船長聲稱她是卑鄙的偷渡客,而女人一直固執地說自己是花錢買了票,乘上船的。

但被船長以譏諷的聲音嘲笑道。

「去新大陸的船費至少要五十個金幣,可你只有一個!我們這裡可不是什麼慈善機構!」

「可我也沒要你的房間,只要能讓我躺在甲板上就行。」

女人依舊固執。

「你們先前都答應了的!」

「可你騙了我,這枚金幣來路不明而且製作粗糙!」船長更為憤怒了,將那枚連頭像輪廓都有些模糊不清的金幣丟在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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