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掌撥清波吶。」
王霄拿著筷子撥動鍋里的熊掌「經常翻一翻，才能熟的快。」
別問鍋碗瓢盆帳篷調料什麼的都是哪來的，問就是直接用繩子拴在劍柄上一路帶過來的。
跟著王霄到處跑的時間長了，崇禎也逐漸進化成了美食高手。
他蹲在火堆旁邊添加乾柴，目光卻是不時的飄向不遠處的一群步履蹣跚的海豹。
「祖爺爺，那邊那些看著肥肥膩膩的，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王霄只是瞟了一眼就沒了興趣「皮厚，而且都是脂肪層。補充營養沒問題，可味道就一般般了。」
「吃過大塊的肥肉嗎，差不多就是那種感覺。」
王霄曾經去過北海，帶著大軍去的那種。
他在北海嘗過海豹的味道，老實說也就是那樣了。
不過王霄雖然嘗過，可崇禎卻是沒有。
他這些時日里，跟著王霄東奔西走的可謂是吃遍南北。
之前在南極那邊的時候，就對大海里的鯤非常感興趣。
現在又見到了新奇的玩意，自然是有些安耐不住「祖爺爺，我真的很想試試味道。」
王霄翻了個白眼「那就自己去抓。」
聽了這話，崇禎總算是偃旗息鼓。
別看這些憨態可掬的海豹在陸地上的時候鼓鼓囊囊的，可人家基本山都蹲在海邊，一下水那就呲溜的沒了影子。
崇禎先是考慮了一下自己的水性，然後再看看遠處那些徘徊的白熊，最終也只能是選擇放棄。
美味雖好，可也得有命去嘗才行。
吃過晚飯，搭建好帳篷。王霄開始日常夜校培訓。
他不會去說什麼大道理，更加不會像是儒家腐儒們那樣，拿著不知道多少代人憑藉臆想寫出來的所謂三代之治去忽悠皇帝。
王霄為崇禎開的夜校，只講故事。
還不是正史的那種，而是非常詳實，宛如穿越小說一般的野史故事。
話說華夏的正史記載太過於簡短了，通常就是時間年號，然後就是人物地點，最後就是什麼什麼事情就結束了。
具體來說就是『赧王下五十五年，白起戰於長平，滅趙兵四十餘萬，大勝之。』
這麼大的事件，甚至堪稱是秦滅六國最為關鍵性的一場戰役。在史書上的記載就是這個了。
崇禎以往讀到這裡，總是會去想白起是怎麼打贏的呢？
他只知道贏了，可具體如何贏的卻是完全不懂。
到了王霄這裡，他會先說戰略。
從秦國的外交到內政，從動員能力到上上下下滅趙的決心全都仔細講述一遍。
然後是趙國這邊的不斷變幻策略，沒有與秦國生死一戰的最終決心。
還有各國從開始到中間再到最後，態度上的劇烈變化。
以及戰後的各種事件，還有帶來的影響。
這其中還摻雜了例如『毛遂自薦』『信陵盜符』等等生動的小故事。
在崇禎聽來，宛如身臨其境。
然後他就會去考慮，自己身處於秦昭襄王的位置，身處於趙孝成王的位置，甚至是楚考烈王的位置該怎麼辦。
這才是真正的教育，真正的以史為鑒。
乾巴巴的只說什麼三代之治，聖人云什麼的，是不可能培養出明君來的。
說完戰略，王霄還會將戰術上的故事，用來作為消遣。
「那是什麼？！」
崇禎驚訝的伸手指著遠處天邊，那絢麗多彩的光幕好似銀河瀑布，從天空之中垂落下來緩緩晃動，極致魅力。
王霄掃了一眼就沒了興趣「那是極光，從科學的角度上來說就是……巴拉巴拉……」
崇禎被震撼的無以復加。
這絕對是他這輩子所見過的最為壯觀的自然景色。
「天地之威，震撼如斯！」
第二天王霄打著哈欠從帳篷里出來的時候，隔壁崇禎的帳篷卻是沒有動靜。
這就有些奇怪了。
崇禎非常勤奮，就跟後世的那些為了填飽肚子，絞盡腦汁寫小說寫到深夜三四點的撲街們一樣勤奮。
而且為了給王霄留下好印象，外出看世界的時候，他總是比王霄先出帳篷來請安問候。
這種事情，王霄早在紅樓夢世界裡的時候就已經習慣了，平民百姓之家或許不怎麼在意，畢竟養家糊口是第一位的。
可在大戶之家裡，晨參暮省卻是極為重要的一件事情。
很容易就被長輩所拿捏，然後以這個為借口戴上一頂不孝的帽子。
所以王霄讓崇禎滅士紳分田地的時候，一定要將那些家族徹底分家，為的就是取消為老不尊的老頭們的壞心思。
古代皇權不下鄉，鄉間治理幾乎都是依靠族老。
遇上好的還好說，可遇上壞老頭，那真的是什麼樣的事情都有。
鄉老族長的權勢極大，也製造了許多的委屈和悲劇。
所以王霄讓崇禎強制分家，只要家中人口成年了就必須得分家。
膽敢違抗，還想著維繫往日里權勢的，全都打包送上海船，然後送去海外開荒去。
至於崇禎堅持對他晨參暮省，王霄勸說過他，可他就是不聽啊。
「日上三竿還不起床，你昨天晚上搞毛線去了？」
聽到王霄的話，帳篷里的崇禎窸窸窣窣的穿好衣服出來。
先是恭敬的行禮，然後解釋說「昨夜看那極光看的太晚。」
「這只是一種自然現象，不要沉迷其中。」
王霄勸導他說「等以後你把這片地盤都給佔下來，可以給自己放一個長假住在這邊好好看，看到反胃想吐為止。」
之後他們繼續啟程，一路向北進發。
「這裡的大海，都被厚實的冰面給覆蓋住了。」
王霄伸手指著不遠處的冰窟窿「不過別以為冰封的世界就沒有生命存在，其實這裡頑強活著的生命有很多。」
彷彿是在回應王霄的話，那處冰窟窿里噴出一團水柱，一頭鯨魚浮出水面呼吸，隨後再度潛入水底。
崇禎驚訝的喊著「這裡居然也有鯤？」
在他的心裡，傳說之中的巨鯤應該是類似神物一樣的存在，哪怕是在茫茫大海里也應該很是稀少才對。
可之前南下的時候，就曾經見過許多，甚至南極冰海之中，都有大量的鯤在吃磷蝦。
現在如此之遙遠的北極冰海里居然也有，崇禎突然感覺這傳說之中的巨鯤，也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珍貴。
「別傻了。」
王霄出言打擊他「這玩意就是很普通的哺乳動物，也就是個頭足夠大而已。只要是有大海的地方，基本上都能找到。」
「除非是開啟工業化進程，急需大量的鯨油做潤滑油，否則的話它們的數量絕對多的超出你想像。」
崇禎一聽這話，曾經讓他感到震撼的鯤，瞬間就不香了。
無聊之下，環顧四周。
「咦，那邊居然有人？」
王霄目光順著崇禎的叫喊聲看了過去，遠處果然是有一群人正圍著一處冰窟窿。
「那是愛斯基摩人，算是咱們的遠親。萬年之前北上遷徙到這裡的，他們常年住在這邊，算是當地土著。」
解釋了幾句，王霄御劍飛了過去。
看到御劍而來的王霄，愛斯基摩人大驚失色。
有拜神的，也有逃跑的。
王霄雖然會很多的方言，可愛斯基摩人的話他是真不會說。
探頭看了眼冰窟窿，裡面有一頭被扎了許多叉子的鯨魚。
因為冰窟窿太小而鯨魚太大，愛斯基摩人暫時沒辦法把鯨魚拉出來。
王霄想了想，舉起軒轅劍揮舞出劍氣。
將這處足有一米多厚的冰窟窿狠狠的擴大了一圈。
隨後他伸出手向著窟窿里握拳，然後猛然向上抬起了手臂。
冰冷的海水噴涌而出，托舉著重達萬斤的鯨魚浮出水面，就像是被噴泉托舉的蓮花一般漂亮。
隨手一甩，就將鯨魚仍在了附近的冰面上。
王霄伸手點了點那些拜神的愛斯基摩人，然後又指了指那條被他拉上來的鯨魚。
雖然言語不同，但是手勢是沒有國界的。
王霄相信這些人肯定能夠看明白他的意思。
重新站上飛劍，帶著崇禎繼續向北而去。
至於之後在愛斯基摩人的圈子裡，流傳著有關神明的傳說什麼的，這就不需要王霄去關心了。
「祖爺爺，咱們這是去哪裡？」
感受著越來越冷的溫度，崇禎蜷縮著身子，將自己牢牢的裹在皮裘之中。
「去一趟北極極點。」
王霄有護體真氣，自然不會畏懼寒冷。
他饒有興趣的說「之前去南極的時候沒去南極點，真是虧了。這次來北極，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