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踐踏，兵器紛飛。
各種毫無意義的呼號尖叫聲，與各類兵器斬殺刺入身軀甲胄的古怪聲響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屬於戰場的樂章。
這種時候，再出色的統帥也無法左右戰局，只能是依靠軍士們的奮戰來增加勝利一方的砝碼。
很明顯在這個方面，早有計畫並且系統性的準備多年的漢軍這裡，佔據著優勢。
從訓練到士氣，從裝備到戰術都佔據上風。
至於那人數上的些許劣勢，都不需要每人揮舞一刀，就可以輕易抹平。
王霄沖的太快，或者說是他身邊的人跟不上他，被匈奴人堵住。陣型交錯衝殺過來的時候，附近只有王霄自己一個人在奮戰。
四周的匈奴人一看有個落單的，紛紛怪叫著圍攏上來，想要將他給斬落馬下。
『唰唰唰~』
眨眼的功夫里刀光閃爍，沖的最快的三個匈奴騎兵直接跌落馬下。
後面跟著過來的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王霄這裡已經用腳上的馬刺猛人踢了下馬臀。
受刺|激的戰馬猛人前沖，他手中的環首刀在不足一個呼吸的時間裡左右橫掃而過。
等他衝出數十步之外的時候，身後已然是長線一般倒下了一大串。
事實上戰場並沒有想像的那麼擁擠。
這裡的大草原，面積上足夠大。而且除了一開始的直接衝擊之外，後續對戰的時候，兩邊都是不由自主的開始拉開了距離。
沒辦法，距離太近擁擠在一起，連舞刀都舞動不起來。
到了王霄衝過來的位置，這裡已經是比較稀疏了。現在距離他最近的匈奴騎兵，也在七八步之外。
人在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候，大腦會快速分泌啡肽，這是刺|激人體興奮，為基因鎖開鎖的。
這種情況下人會擁有前所未有的勇氣，同時身體能力也會達到巔峰。
都說戰場上下來的人很可怕，那是因為他們還處在什麼都不怕，看誰都想砍一刀的狀態之中，當然是可怕了。
王霄的超神戰鬥力並沒有嚇到四周的匈奴人，反倒是激發了他們的凶性。
更多的人向著他策馬衝過來，更遠一些的則是乾脆拿出了弓箭，甚至還有人拿出了漢軍的制式弩箭。
看到強弩的時候，王霄猛然眯起了眼睛。
這倒不是他害怕強弩，而是之前與伊稚斜做走私生意的時候，他曾經明確交代過，底線就是不準走私強弩這種大殺器。
聶壹基本上不會幹這種事情，因為一旦被查出來他和他們家族都死定了。
也就是說，還有些要錢不要命的商人們，偷偷的在和匈奴人做走私生意，並且販賣了不被允許的強弩。
強弩與弓的殺傷力區別很大，強弩可以破甲，而弓箭想要破鐵甲基本上是屬於痴心妄想，尤其是匈奴人的狼牙箭。
正因為如此，強弩這玩意在大漢甚至就連百姓與勛貴們都不許持有，否則就是想要叛亂。
「資本還真是要錢不要命。」
電光火石之間，王霄的腦海之中閃過大量的念頭「我派在邊牆的那些巡查也沒人報告，這是資本掌控了對我的通傳渠道啊。有本事，真是有本事了。」
他的內心憤怒，不過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
四周策馬衝過來的匈奴人看不到面甲下的表情，不過卻是能夠感受到四周的空氣彷彿都在急速降溫。
一瞬間，他們的眼前就爆出了彷彿無數道的刀光。
因為刀光速度太快，視力無法捕捉就成了無數道的刀光。
王霄也在策馬前行，就這麼短短的功夫，又有七八個匈奴人被砍翻在地。
同時王霄的刀光也將那些飛過來的利箭與強弩都給劈飛出去。
看著遠處那些匈奴人的裝備，王霄點點頭『伊稚斜這是把壓箱底的傢伙什都給拿出來了。』
看了眼已經布滿各種大小不一缺口的環首刀，王霄隨手就將刀給收了回去。
正前方衝過來的匈奴人大喜過望，高舉著自己手中的短斧，劈頭蓋臉的就向著王霄的腦門砸了下來。
兩人策馬交錯而過的這點時間，或許只有一秒鐘。
就在這一秒鐘之內，王霄舉起拳頭砸在了短斧的斧刃上。
巨大的力道反噬之下，匈奴人握著短斧的手腕當即折斷，白茬的骨頭都刺了出來。
而且這還不算完，鐵做的斧頭被王霄一拳砸了回去，厚重的斧背狠狠砸在了匈奴人的額頭上。
哪怕沒有刻意出力，王霄的力道也是足以分金裂石。
這斧背非常乾脆的就將匈奴人的腦殼給砸爆了。
匈奴人雖然得到了不少的鐵器，甚至甲胄也有不少。
可那些甲胄都是被伊稚斜分給自己最信任的騎兵穿戴，普通的牧民可不敢想這種好事情。
眼前這個倒霉鬼只戴著一定皮帽子，毫無防禦力可言。
當然，就算是他戴著鐵盔也扛不住王霄的這一擊。
『特么的……』
兩匹馬交錯而過的時候，那匈奴騎兵腦殼被錘爆，正好是噴了王霄一頭一臉。
王霄是真沒想到會有這事兒，他之前是分心想著別的事情。
雖說絕大部分都被頭盔與面甲給擋住了，可依舊是讓王霄很是不爽。
他降低馬速，抬手把頭盔和面甲掀開仍在了地上。
「殺了那個大鬍子！」
王霄聽得懂匈奴話，他和匈奴人打交道的時間多了去了。而且有著李逍遙那開掛的悟性，想學本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二十多步之外的七八個匈奴人嚷嚷著，卻是不敢直接衝過來，反倒是張弓搭箭拿起強弩，準備來個遠程射殺。
「射他的頭！」
聽到這話的王霄，咧嘴對著那邊笑了起來。
「老子掀掉頭盔是嫌臟，可不是把弱點暴露給你們。這頭盔，是特么的封印！」
王霄六感敏銳，現在還能嗅到那刺鼻的血腥味道。
看著向著自己飛過來的利箭與弩矢，王霄面露獰笑「現在封印解除了，那你們就去死吧。」
那幾個匈奴人原本還面帶笑容，彷彿是看到了等下王霄被射穿腦殼的場景。
可結果卻是，他們射出的箭矢在靠近王霄的時候，就好像撞上了一堵無形之牆一樣，乾脆利落的跌落在地。
然而這還不是最讓人驚恐的，因為接下來他們就看到了王霄居然從馬背上騰空而起，直接向著他們飛了過來。
真特么的是飛過來的啊。
幾個人獃獃的仰頭看著飛到了自己頭頂的王霄，然後就看到了漫天的爪影從天而降。
沒錯了，道家絕學九陰神爪。
身處於這樣的戰場之中，王霄之前刻意保持的冷靜也開始逐漸喪失。
畢竟他是一個火氣旺盛的男人，在這種熱血燃燒的地方，自然會並發想要施展力量的念頭。
這些匈奴人的慘狀並沒有嚇到他們四周的同伴，反倒是怒吼著揮舞刀斧矛戈蜂擁而來。
王霄也不廢話，就這麼站在原地不停的向著四周揮拳。
他的出拳速度極快，不但看不到蹤跡，甚至就連空氣都被告訴出拳給撕裂，發出刺耳的呼嘯聲響。
如果不是頭髮茂密，那就差不多和某位光頭大佬一樣。
匈奴人前仆後續的衝上來，然後在王霄面前堆積起人與馬的屍骸之山。
等到王霄已經站在一米多高的山上的時候，四周的匈奴人再也不上來了。
他們大喊大叫著，揮舞兵器射過來箭矢，可目光之中卻滿是恐懼之色。
「這是個怪物啊！」
身上甲胄已然完全被染成暗紅色的王霄，隨手將一截不知道什麼玩意的東西，從甲胄上撥開。
他站在一匹還沒有斷氣的馬背上，眺目遠望四周。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殺出了匈奴人的軍陣。
遠處漢軍和匈奴人的主力還在互相糾纏之中，喊殺之聲沸反盈天。
王霄抬手撓了撓耳朵，皺著眉頭看著不斷飛過來的箭矢。
這些玩意太煩了，跟個蒼蠅似的嗡嗡個不停。
王霄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他的思緒之中並不是眼下的戰場，而是漂到了幾百年之後，司馬家作死聽了腐儒的話，來了個『刀槍入庫，馬放南山』。
從那之後，就是無法提起的可悲之世。
那些站在漢兒屍骸上狂笑，拿著利刃吃『羊』的牲畜之中，就有眼前的這些匈奴人！
「既然來了，自然不能讓那些事兒再發生。」
王霄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目光之中沒有了之前的殺氣，此時只剩下了平靜，如水一般的平靜。
伸出手向著自己戰馬的方向一招手，那把被包裹起來的軒轅皇帝劍，瞬間呼嘯著飛過來落入手中。
「畜生們，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