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骨牌的規矩千變萬化,可本質上來說還是在湊副子。
湊齊了之後,那就算是贏。
在這個過程之中,知道哪張牌在哪兒,就是開掛一般的存在了。
以王霄的觀察力來說,記住這一百多張牌的位置,那是輕輕鬆鬆的事兒。
再加上他自己扔骰子,那真的是想要啥有啥。
所以當摸到了一把好牌,喜笑顏開的晴雯打出第一張的時候,王霄很是平靜的把面前的牌推倒。
「胡了。」
傻了眼的晴雯,愣愣的看著王霄的牌面,還真的是胡了!
「怎麼……可能?」
晴雯玩了多年的骨牌,就從未見過這樣第一張就點炮的。
一時之間,她的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
「給錢啊。」王霄微笑著看向她。
晴雯哪裡來的錢給,她要是有錢也不至於被餓暈過去。
迷糊之間,就聽到王霄隨意的說「哦,沒錢了啊。沒關係,先欠著好了。」
然後就是稀里嘩啦的洗牌。
等到晴雯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的面前又壘好了一副好牌面。
那句『我不玩了』已經是話到嘴邊,可看到眼前的好牌面,她實在是忍不住伸手去摸牌。
幾張牌摸下來,眼看著已經報聽等贏的時候,歡快的隨手打了張二餅出去。
「胡了。」
王霄伸手拿起了那張二餅「奶罩可不能隨便扔掉,給錢吧。」
晴雯已經是徹底傻眼了,她本能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可現在的情況卻是很糟糕。
她已經欠下了兩錢銀子,雖然不算多,可她現在身上是一文錢都沒有了。
若是王霄逼債,那晴雯是絕對沒錢還的。
「沒錢?」王霄挑眉「先欠著。」
看到王霄隨意的開始洗牌,晴雯一咬牙也是跟著伸手洗牌。
她感覺自己今天牌運不錯,說不定打下去就能贏回來。到時候就可以用王霄的錢來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
如果晴雯不是嗜好骨牌的話,這個時候就該是察覺不對勁及時止損了。
可她就好這一口,誰也沒有別的辦法。
接下來,就是從午後玩到了天黑。
等到四圈打完,最後開始算賬單的時候,暈暈乎乎的晴雯直接傻眼了。
她居然欠下了高達四十兩之巨的欠單!
「怎麼可能?」
坐在椅子上的晴雯,這才有時間回想之前的事情。
打了一下午,自己的牌面一直都是很不錯,可就是沒贏過!
而且每把不是自己點炮就是王霄自摸,這種事情怎麼想都有問題。
可惜現在想明白這些,已經來不及了。
王霄隨意的摸著骨牌,笑著看向她「零頭不要了,就算是四十兩好了。給錢吧。」
這要是換做沒臉沒皮的人,就像是賈赦那樣的傢伙,肯定是直接賴賬不承認。
畢竟從頭到尾全都是口頭上的話語,半個字都沒有落在紙面上。
空口白牙,你說我欠我就欠哪?
可晴雯卻是個性子烈的,否認三連什麼的她做不出來。
因為她雖然只是個小丫鬟,可卻是個講究誠信,要面子的小丫鬟。
「我,我,我……」
接連幾聲我之後,晴雯咬牙說「我一定會給的,請寬限兩天。」
「可以。」
王霄乾脆點頭,目光看向一旁的賈迎春姐妹「你可以問她們借些用,肯定會同意。」
晴雯低著頭,起身行禮之後快步離開。
問賈迎春姐妹要,與直接問王霄要有什麼區別?
這年頭可沒有什麼夫妻財產分配的問題,除了帶來的嫁妝之外,別的東西都是屬於家主的。
所以哪怕關係不錯,晴雯也不會問她們借錢。
等到晴雯離開,王霄舒坦的伸展雙臂「好久沒搓麻將了,玩的脖子疼。」
那邊賈迎春小聲的說「老爺,晴雯她……」
「讓她見識一下社會的殘酷也是一件好事情。」
王霄隨意的擺擺手,目光看向了賈探春「準備吃飯吧,餓了。」
晴雯沒什麼親人,那個什麼姑舅哥哥甚至還問她要錢花。
曾經的主子賴家,現在已經徹底垮台。想要找他們,不是去大獄就是去義莊。
對於晴雯來說,唯一的選擇只有賈府。
只是,晴雯的脾氣不好,得罪的人很多。榮國府里能算得上有交情的也沒幾個人。
而且她需要的可是四十兩銀子,這可是一筆大錢。
哪怕是林黛玉,在府中的零花錢一個月也不過才二兩罷了。
原本有一個可以給她這麼多錢的,那就是視錢財如糞土的大寶臉。
只可惜大寶臉現在成了殘廢,躺在床榻上尋死覓活的,晴雯實在是不想給他添堵。
第二天,早早來到榮國府的晴雯,上上下下幾乎把能尋找的關係都給找了一遍。
可最後借到手中的,也不過是才五六兩銀子罷了。
她本想找大寶臉的,可到了院子外面的時候,卻是被襲人等人攔住。
這幫子丫鬟各個橫眉立目的說『你都攀上高枝了,還來找他作甚?』
委屈至極的晴雯,受不了這個羞辱,抹著眼淚跑回了王霄這裡。
又過了一天,王霄主動來到了她的房間。
「欠款籌齊了沒?」他笑呵呵的說「我可沒收你的利錢,把本金還回來就行。」
神色憔悴的晴雯眼眶紅紅的,明顯是一夜未眠外加哭泣過。
她冷冷的看著王霄「你用卑劣手段害我,妄為仙人!」
王霄拉了張凳子在一旁坐下,好奇的打量著她「你這是受什麼刺|激了?要是不想還賬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
「不在乎?」
晴雯看上去就像是豁出去了似的,絲毫不畏懼王霄的強大「也對啊,你是仙人。區區凡塵性命在你眼中不過浮塵一般可笑。」
王霄挑眉「我知道了,你是在說賈寶玉。」
「寶二爺哪裡得罪你了,你為什麼要毀了他一輩子!」
晴雯聲竭力嘶的向著王霄嘶吼。聲音之大,嚇的外面的賈迎春姐妹急忙走了進來。
「沒事。」
王霄擺擺手,掃了眼那些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丫鬟們,神色平靜的說「賈寶玉倒是沒得罪我。」
「那是為什麼,為什麼啊!」
「小聲點。」
王霄不滿的皺眉「我這可不是窮瑤劇,別聲竭力嘶的。我不喜歡這個。」
「賈寶玉雖然沒得罪過我,可他卻是害過別人。」
「紫鵑的事情你應該知道的吧?如果不是我出手幫忙,她現在墳頭上都長草了。」
「那是王夫人……」
「真的是王夫人嗎?」王霄乾脆的打斷她「如果不是賈寶玉無理取鬧,不是他自己耍性子會有後面的事情?」
「他心情不好就隨便耍,之後害了別人,那別人又何其無辜?」
王霄的目光微冷「金釧兒為何會投水自盡,還不是因為賈寶玉親了人家又不認賬,被王夫人打了又無處伸冤,這才含冤而死。」
他輕吸口氣,默默的看著晴雯「他害死了人,難道還能是什麼好人不成?」
「不就是因為出身在榮國府,有人罩著才肆無忌憚的害人的嗎。我不管他身份如何,害了人就要接受懲罰。這事沒什麼好說的,你別在我面前為他叫屈。」
無論是賈探春姐妹,還是外面觀望的那些丫鬟們,都對這些事情很是了解。
現在這麼一看的話,大寶臉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
王霄揮揮手「你們先出去,我跟她談談。」
「哦。」
賈迎春很是聽話的拉著賈探春向外走。
比起自己的傻姐姐來說,賈探春卻是能夠感覺到,王霄對那晴雯好似有些意思。
否則的話,一個漂亮丫鬟而已,何必這麼費心。
只是,現在她們都是王霄的人,面對王霄的命令也是沒辦法拒絕。
等到人都出去之後,王霄這才看著晴雯說「你是想為賈寶玉報仇雪恨?」
晴雯垂下目光「你是神仙,誰能找你報仇。」
王霄笑了「神仙又如何,也不是死不了。你現在告訴我,你究竟是想要報仇,還是想要拯救賈寶玉?」
晴雯驚訝的抬頭看著他「寶二爺還有救?」
賈寶玉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況,她身為服侍的丫鬟可是清楚的很。
四肢全廢,吃喝拉撒都只能是躺在床上完成。
那叫一個凄慘,天天流淚到天亮,喊著要去死的那種。
京城的名醫都請過了,太醫院的太醫也請過了。
所有人的結論都一樣,骨骼盡碎,沒得救了。日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