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盡了。
趴到山頂，陳放氣喘吁吁。
周柏的腳，紫了一大塊，腫得也更厲害了。
陳放伸手摁了一下周柏的腳步：「痛不？」
「沒啥感覺。」周柏苦著臉，說：「會不會要廢了啊。」
「真尼瑪的……背時娃兒。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你也真下得去手。」陳放說著。
周柏砸魚的石頭，五斤以上都是往小了說的，估摸著，要把魚震暈的石頭，起碼得十來斤，還要用力氣砸。
陳放喘了會兒大氣，拿出礦泉水喝了一大口，將剩下的水遞給張晨。
張晨累得夠嗆，都沒有語言了。
休息一會兒，陳放拿了周柏的車鑰匙，坐上駕駛位，發動車子……
先回家了一趟。
小院里燈光亮著，陳放進去，將河螺倒出來養在大盆子里……
「你去哪裡了，電話打不通，手機也不回。」趙吉陽一個人在家，抱著小白貂，擔心著。
「去山裡抓螺了，手機沒信號。先不說這個，周柏受了傷，我現在送他去醫院，你去不？」陳放道。
趙吉陽點點頭，放下小白，拿了件外套跟出來……
周柏也給李雪打著電話，到張晨家門口，陳放說：「我送周柏去醫院就行了。你在家裡把魚處理了，我待會兒回來喝點小酒。」
「行……」張晨也累了，精疲力竭的累。
路口，李雪走了過來，上車：「傷的嚴重不？」
「不知道，要去醫院檢查。感覺，可能傷到骨頭了。」周柏說著。現在的腳，麻木的，沒有知覺……但只要動腳指頭，就特別痛。那種痛，能痛到直抽抽……
來到鎮上骨科醫院……
上次趙吉陽崴了腳，來的也是這家醫院。
這都八點半過了，醫院裡還留有值班醫生。值班醫生就給周柏簡單的看了一下，給了兩塊冰袋，讓他們冰敷著去縣醫院做個檢查。說是有可能傷到了骨頭……
鎮上的骨科醫院，醫生們早就下班。
回到車上，陳放拿出煙，點了一根。將香煙盒和打火機丟給周柏……
周柏點燃煙，打開車內燈，翹起腿，將冰敷敷在腳背上。
「你怎麼搞，傷的這麼嚴重。」李雪問。周柏的腳，腫得更厲害了，還有一大塊紫青。
「石頭砸的。」周柏說。
陳放沒什麼精神的發動車子，直奔縣城。
「石頭怎麼會砸到腳？」李雪問。
「我自己搬起石頭，砸的自己。」
「石頭砸，也不會砸這麼嚴重啊。」李雪是又好氣，又好笑，還有些心疼。
「我們下午去山裡撿螺絲了。山裡的小河，裡面魚挺多的，他和張晨用石頭砸魚……然後，就把腳給砸了。」陳放說道：「別問了，周柏已經很痛苦的了。」
快速通道建成，道路筆直寬敞……
十幾分鐘就跑到縣城，直奔縣人民醫院，急診科。
拍了片，醫生說需要住院……
周柏傷到骨頭了，腳掌骨裂。
腳掌骨裂在骨折裡面，相對來說是比較輕的。現在住院，是為了個腳掌消腫……
住兩三天院就能出去的，消腫後打個石膏，或者做個支具外固定。
「二哥傷的怎麼樣？」張晨打來了電話。
「骨裂了，要住院。正在給他辦理住院手續……」陳放說。
「我要過來么。」
「過來幹啥，不用過來了。我們將周柏安排好，也準備離開的。」陳放說道。
「小魚乾已經做好了，我給你們送一些過來。」
陳放開的免提，周柏聽到了，道：「我不吃小魚乾，以後都不吃小魚乾了。」
「行吧，我馬上出發。。」張晨笑著道。
「喂……」陳放喊道，張晨已經掛了電話。
陳放送周柏去住院樓，趙吉陽和周柏去拿葯，拿吃的葯。
陳放這邊還有單子，是住院部的葯……
進去住院部，開了葯，找到周柏的病床。
房間里三張床，全都空著。
扶著周柏躺下，陳放說：「想吃點啥？」
「小魚乾。」
陳放笑了笑，搬了個凳子過來，打著哈欠。
醫生進來了，給周柏掛吊瓶……
「醫生，他的情況，需要看護不？」陳放問。
「不用，就一點小傷，不嚴重。」女護士帶著口罩，但看她的眼睛，是在笑。
周柏一手抓住陳放：「你可別拋棄我，我晚上要上廁所的。」
女護士的眼神，古怪了起來。
陳放一手拍著額頭：「護士，能陪床吧？一晚上多少錢。」
「床位費，70元1晚。你們好好休息……」護士小姐姐說道，笑著出去了病房。
周柏看著陳放，眨著眼：「哥們兒。」
「能不能別這麼基。」陳放一手拍開他的爪子：「讓李雪照顧你，不香么？」
「香是香，但我捨不得……」
周柏話音未落，趙吉陽和李雪走了進來。
趙吉陽一連笑容，李雪有些不好意思，嗔怒地瞪了周柏一眼，又溫柔了下來：「真不用我照顧你？」
「你照顧我，多有些不方便……」
李雪看看陳放，又看了看趙吉陽，小聲說：「有什麼不方便的。」
「我傷的不嚴重，沒事的。」周柏說著，拉住了李雪的手：「你女孩子，在醫院裡陪床總有些不便。」
李雪看著陳放：「陳放大哥，就麻煩你了。」
「沒事兒。」
「你們還沒吃飯吧，想吃啥，我去給你們買。」趙吉陽道。
「等等，我給張晨打個電話……」陳放說著拿出電話，給張晨打了過去。
張晨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在景區快速通道上，還有十來分鐘的路程。他也還沒吃晚飯，就是將小魚乾油炸出來，便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陳放確實有些疲倦了，不想動。
趙吉陽和李雪出去給他們帶晚餐，陳放躺在了周柏旁邊的床上，就一會兒時間，迷迷糊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張晨已經過來，周柏在旁邊吃著小魚乾……
陳放也嘗了嘗這些周柏用一條腿換來的小魚乾，還別說，真香。
趙吉陽和李雪，過了一會兒才帶著飯菜回來。
有土豆燒排骨，牛肉圓子，回鍋肉，素炒土豆絲。這些的分量，都挺足。
加上張晨帶來的小魚乾，陳放端起米飯，將牛肉圓子湯倒碗里，泡著飯吃。
「唉，我是病號，牛肉丸子別給我吃光了，多給我留一點。」周柏吊著吊瓶，就一隻手，吃飯挺困難。
陳放懶得理他，斜看了他一眼，給張晨夾了一個牛肉圓子。再給趙吉陽夾了一個……
「李雪，要嘗嘗不？」陳放問。
「嘗嘗。」李雪笑著點點頭。
周柏一臉氣憤。陳放他們幾個，呵呵自樂：「你受傷，又不是我們弄的，還要遷就你不成。」
「你們太不夠朋友了。」周柏趕緊夾了最後一個牛肉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