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大掃除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是古代戰爭的慣例,也從側面說明了後勤的重要性。

而在現代戰爭中,後勤更為重要了,子彈,炮彈,食物,醫療急救用品,油料,等等,都是必需品。

而後勤管理中最大的痛點就是耗損。

不論什麼物資,在運輸過程中都會有耗損。

耗損不是定額,沒有標準,多少難以界定,尤其是會腐爛變質的食物。

這也導致貪污行為極難以清查。

如果耗費全部力氣在這裡,那更是得不償失,甚至可能導致後勤工作停頓。

最高軍部已經動過無數次手了,都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

最後的妥協辦法是,在戰爭結束後來一次大清理,把不幸暴露出來的倒霉蛋當作典型殺了,就算是給了個交待。

這種無能的妥協導致後勤的貪腐更加猖獗。

特別是這種百萬級的戰爭,那物資堆積成山,不貪白不貪。

反正天塌了有個子高的頂著,又壓不死我。

我只要手腳利落點,肯定不會成為那幾個倒霉鬼。

老大拿了那麼多,我少拿一點怎麼了?

和尚拿得,我拿不得?

幹完這一票,我就回老家結婚。

這種思潮蔚然成風。

然而,這一切,在林文來了之後就成了過去式。

但林文帶領著憲兵隊和執法隊衝進總後勤基地時,他們的噩夢來臨了。

凶神惡煞般的帝國憲兵隊見人就抓,一天之內,就帶走了六百多人。

符文玉一早就盯在旁邊。

在帝國皇帝深入敵境之後,後勤就成了重中之重。

只要斷掉後勤,皇帝遲早死在那裡,他就可以乘機奪權。

而林文就是他奪權路上的第一塊阻礙,是皇派的先鋒大將。

如果能斬了這員大將,皇派肯定損失巨大。

之前他在糧食基地的濫殺勉強混過去了,但那只是因為死人正好都犯了死罪,大長老不願意擴大紛爭才放了他一馬。

而現在他已經是正式的帝國憲兵隊隊長了,他必須要完全按照帝國的法律法規來,否則就是濫用職權。

符文玉立即在元帥部彈劾林文,說他在戰爭時期惡意攪亂後勤,以權謀私,利用憲兵賦予他的神聖使命謀取私利,違反了帝國戰爭法,理應立即逮捕。

李凜月據理力爭,雙方搬出憲兵條例,一條一條的辯駁。

最終,李凜月抓住了一條條款。

「在緊急情況下,憲兵隊有權無任何手續帶走相關嫌疑人員以配合調查,但拘留時間不得超過24小時。」

符文玉冷笑道:「六百多個嫌疑人,林郡長火眼金睛啊,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是好是壞?」

李凜月沒有他語言中的當,「如果無罪,林文自然會放他們出來。」

「就這麼簡單?人就白抓了?後勤工作因此產生的影響怎麼辦?誰來負責?」

皇派中一位年輕將領再也忍不住,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放你馬的屁,你一意孤行帶領遠征軍在西陸全軍覆沒時,你該負的責任呢?自那之後帝國外戰接連不利,每況日下,你這個老不要臉的還不是身居高位,在這裡大放厥詞?」

嘭!

符文玉狂怒之下一腳踹翻了桌子,指那將領鼻子怒喝道:「斃了他!給我斃了他!」

幾個將領衝上來架住想要掏槍的符文玉,但他依然狂罵不止。

「乳臭未乾的小子,你懂什麼?老子在外面為帝國征戰時你還包著紙尿布,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你有什麼資格指責老子!」

李凜月知道情勢不妙,趕緊讓那年輕將領出去暫避。

會議室里混亂了好一陣子才恢複平靜。

符文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額上的青筋依然清晰可見,他冷冷地說:「一個人若只想找別人的問題,那這件事情是怎麼也辦不好了。」

現場氣氛不對,大多數中央軍的軍官對老元帥都是同情的,李凜月果斷地挑明了說:「你想怎麼樣?」

符文玉冷笑一聲:「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是想讓他為自己所做的錯事負責。我認為,只要有一半的人因不能確定罪責釋放,就要追究他的濫用職權之罪。」

罕見的,李凜月感覺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寒聲道:「你這才是濫用職權!憲兵執法本身就有標準,我……」

符文玉冷笑道:「投票吧,大眾的意見最能說明問題。」

「我反對……」

「公主殿下,您的反對是無效的,嚴格意義上來說,您並沒有軍中職務,並不適合在這個場合發表意見,更沒有權力阻止投票。」

怒火在心中燃燒,李凜月捏緊了雙拳。

符文玉說得對,她沒有權力阻止投票。

公主的身份就像一道桎梏,她在中低層無往不利,但每當涉及到高層次鬥爭時,這種強烈的無力感就會襲來,讓她又感到那種早年和父親東躲西藏時的惶恐不安。

那時還有父親,而現在,父親並不在她身邊。

元帥部的投票很快結束。

符文玉帶著勝利的笑容取得了投票的勝利,但前方傳來的消息讓他的笑容一下子垮掉了。

「你說什麼?」

符文玉一把抓住傳令兵的衣領。

「六百三十一人全部有罪?」

傳令兵嚇了一跳,他從沒見過這麼失態的老元帥,顫聲答道:「對,對,林隊長證據確鑿,犯事軍官全部認罪,已被移交給帝國軍事審判庭。」

「不可能!」

符文玉斷然說道:「六百多個人,怎麼可能全部有罪?證據一定有問題,是不是偽造的?是不是他栽贓嫁禍的?」

傳令兵囁嚅道:「證據已經被帝國軍事審判廳採納了……」

「不可能,這一定是假消息!」雖是這樣說,但他心中已經開始發虛了。

傳令兵提醒道:「元帥大人,他們已經認罪了!」

符文玉冷笑道:「屈打成招而已,當誰沒玩……見過似的。給我聯絡帝國軍事審判庭。」

帝國軍事審判庭對於符文玉的質疑非常冷漠。

這個是直接隸屬最高會的部門,只認證據,所有審判結果都要上報最高會,任何有差錯的審判都會導致災難性的後果,是最嚴肅不可置疑的部門。

他們直接把林文提供的證據的複製件發了過來。

那是一大坨錄像帶,每一卷錄像帶上都標明了人、事、時間和地點。

一看這說明,符文玉就知道大事不妙。

讓士兵隨機放了一卷錄像帶,全是偷雞摸狗,中飽私囊的畫面。

畫面清晰流暢,沒半點模糊。

這何止是鐵證如山?

符文玉難以置信地說:「六百多人,全部有視頻錄像?」

審判員冷淡地答道:「沒錯。」

「不可能,這不可能!」

符文玉發瘋似的在錄像帶堆中翻找,隨意拿出一卷,讓衛兵一放,果然又是類似的畫面。

一連看了好多卷,符文玉眼睛都紅了,「這麼清晰,難道不是假冒偽造的嗎?」

審判員冷漠地說:「經過技術科檢驗,沒有偽造的痕迹。」

「那會不會是攝影棚里拍的?」

審判員拒絕回答這麼幼稚的問題,把所有複印件都收了回來,返回了帝國軍事審判庭。

公主派的人早都笑開花了,一名年輕將領高聲道:「元帥大人,您作何感想?」

符文玉冷冷地說:「合理的質疑,是對特殊人員的監督。」

公主的心腹女僕長玲用一種刻薄的聲音嘲笑道:「就這麼簡單?白吵白鬧白乾擾了?執法和審判工作因此產生的影響怎麼辦?誰來負責啊?」

符文玉大怒:「你是什麼東西?也敢來指摘帝國元帥?」

鈴大聲道:「我是你娘,不小心生出了你這個狗東西。」

現場哄堂大笑,符文玉勃然大怒,掏出配槍就要衝上來,但公主派的大量年輕將領都涌了上去,皇家禁衛的身影也出現在視線之中。

符文玉知道再鬧下去也只是徒損自身形象,只能強忍怒火,轉身就走。

而李凜月在青年將領們簇擁和歡呼聲中,感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平安喜樂。

一種奇特的安全感湧上心頭,讓她感覺特別踏實。

李凜月遙望著後勤基地的方向,臉上的笑容連自己也沒有察覺。

——

符文玉用了很久才壓抑住怒火,召集心腹開始商議對付林文的辦法。

「一定要先整死這個小畜生。」符文玉寒聲說,「要讓他知道,軍隊不是他的長山郡,不可能任由他胡來。」

「元帥,我仔細看過了,如果那個林郡長還像這樣搞下去,後勤遲早癱瘓。」

「對對,後勤里,基本上沒有不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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