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國。
聖火祭祀場。
首席祭司長莫翟正坐在聖火中禱告。
片刻之後，他手上出現一團特效。
莫翟把特效舉到鏡頭之前，莊嚴地宣布：「焚天神說，我們將在慘痛的失敗後勝利。」
「卡！」
導演一揮手，所有攝影師和助手們一起鼓起掌來。
「祭司大人演技通神！」
「神明附體！教皇國必勝！」
莫翟微微頷首，命令道：「儘快剪出成片，特效不要省。」
「是！」
劇組以神奇地速度完成了這段視頻的製作。
當天晚上，成片就在各大軍旅巡迴播放，部隊的士氣迅速回升。
同時督軍隊開始大規模收繳傳單，嚴禁謠言的傳播。
教皇國的僧侶團、山地師等王牌部隊也陸續進入戰場，並組建了更大規模的督軍隊，執行了更嚴格的督軍紀律。
賤民團被強迫大規模衝鋒。
他們成片地衝上戰場，硬蹚地雷，硬頂炮火，強沖機槍陣地。
沒有任何戰法，也沒有任何理智，就像一群被逼入絕境的野獸。
這樣的行為導致他們傷亡巨大，且沒有價值。
往往幾千個人換不到帝國一個人。
一塊小小的陣地，他們就要付出上萬人的代價。
而帝國軍很從容地就撤走了，除了炮彈之外幾乎不用付出代價。
血肉撒滿了戰場，鮮血浸沒了泥土，面對這毫無意義的死亡，賤民們的內心又開始動搖。
但明晃晃的刺刀在後面逼著他們，來世美好的生活在前面引誘著他們。
賤民們此生無望，只能衝上戰場消耗炮彈，以博得來世的那一線生機。
莫翟通過秘密情報知道了帝國的彈簧戰術，而他的選擇是更大規模的進攻，用超越尋常的力量將彈簧壓垮。
並迅速消耗掉士氣低落、有畏戰或反叛可能的老兵。
再用士氣高昂的新兵代替。
同時，教皇國還開始大規模使用成癮類藥物，用於激發士兵的勇氣，讓他們悍不畏死地上去成為炮灰。
在無數的死亡下，教皇國把戰線推到了列日城。
這是個關鍵的戰略節點，它掩護著帝國後方運輸線的命脈，西平場地區。
如果列日城被攻佔，西平場地區的補給線就斷了，帝國西線就相當於斷掉了三分之一的補給。
李龍興決定在這裡反擊，將彈簧的力量釋放出來。
而教皇國更是調集了十倍於以往的部隊，以及精銳的山地師和王牌野戰軍加入作戰，誓要壓斷彈簧。
大戰很快觸發。
帝國軍以列日城為中心，布置了長達了一百公里的陣地。
鋪天蓋地的火炮集群兩天之內就打光了庫存，但教皇國的大軍依然源源不斷。
尚連山嘆道：「他們究竟搞了多少人來送死？」
近衛軍指揮使許立山也喟然道：「每一次我以為他們已經到了極限，他們總能上來更多的人。」
上一次的戰爭，教皇國總計死了幾百萬人。
這一次，開戰以來的短短數十日，他們死亡人數已經超過了上一次的總和。
而後方還有源源不斷的新兵到來。
「炮灰而已，來多少死多少。」
「我總覺得不人道。」
尚連山輕輕嘆了口氣：「戰爭，哪有人道的？」
彈簧計畫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教皇國的參戰人數大大超過了李龍興想像力的極限。
「只能硬碰硬了。」
李龍興果斷下達了新的命令：
「主力集團軍開赴戰場，與他們正面作戰。」
「皇家近衛軍從側翼夾擊，地方軍在後方待命。」
「召開參謀部會議。」
這一次，皇帝的意見沒有人阻攔。
第二天，兩國的第一次大會戰就此開始。
帝國軍如同猛獸出籠，由一萬一千輛坦克組成的鋼鐵洪流滾滾而來，鋼鐵的履帶揚起的灰塵鋪天蓋地，成片的武裝直升機組成的戰鬥編隊在上空巡邏，戰鬥機呼嘯的雷聲響徹長空。
與帝國相比，教皇國就顯得寒酸許多。
它的所有重武器全是萬國牌的，坦克的樣式千奇百怪，輕重型坦克混雜在一起，讓人感到怪異，沒有絲毫的威武氣象。
步坦協同一團糟，一天之內就有幾千名士兵死於己方的坦克履帶之下。
戰鬥的結果也是噩夢級的。
精銳的帝國部隊勢如破竹，清一色的重裝坦克在優秀駕駛員的操作下碾壓了教皇國的雜牌坦克大雜燴。
脆弱的防禦設施和陣地在坦克重炮前瑟瑟發抖，血肉之軀遠遠敵不過鋼鐵的力量。
教皇國的空軍更是糟糕，光上天就摔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也遠遠不是帝國精銳戰鬥機集團的對手。
用空軍大隊長的話形容就是，技術比小學生還差。
戰場上幾乎每分鐘都有教皇國的飛機掉下來。
太陽還未落山，帝國就佔據了制空權，天空中清一色全是的帝國戰機。
而教皇國的部隊不但要面對坦克的蹂躪，還要面對戰機的轟炸。
不只如此，帝國軍還發現，只要優先打掉他們的督軍隊，頂在前方的炮灰部隊就會自然潰散。
於是，在空地一體的精確打擊下，教皇國遭遇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潰敗，千萬炮灰一瀉千里，自相踐踏死亡者不計其數。
一天之內，帝國軍就往前推進了六十多公里，把丟失陣地全部拿回來了，還佔領了教皇國的一部分陣地。
元帥部里一片歡騰。
之前就算贊同皇帝的意見也不出聲的中央軍將領，現在全都在大聲讚美陛下的英明戰略。
皇派的將領們從狗不理的狀態成為了炙手可熱的新星。
以李凜月沒有正式軍職為由不允許她參加會議的禁令也被無視，第一公主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元帥部中。
眾人在猛烈恭維她的同時也變得更加恭敬。
連小公主都受到了不同尋常的待遇，每天塞來的禮物幾乎堆滿了寢宮。
更有甚者已經在試圖和小公主聯姻了。
正當帝國軍的士氣大漲，想要乘勝追擊時，竟然發現坦克沒油了。
鋼鐵洪流沒有油，那就成了鋼鐵疙瘩。
雖然帝國一向缺乏原油，但為了這一次春季戰役，還是儲存了不少坦克的專用油料。
新登堡後的兩個大油庫不可能這麼快用完。
李龍興很快派人查清楚了，是油庫後勤管理不嚴，導致五百萬立的油料不翼而飛。
後勤庫管就地槍斃，相關責任人一口氣牽出了七百多人，全部移交軍事審判庭。
但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五百萬立是一個巨大的數字，沒有油耗子能偷走這麼多油料。
李凜月的人很快查清楚了事情真相。
帝國元帥符文玉用空油料車當滿油料車，把輸入管線換成輸出管線，直接從油庫里盜取油料。
再輾轉從萊恩河上走河運，賣給教皇國。
這個過程評議會出了很大的力氣，不然過不了走私那一關。
事情雖然清楚了，但李凜月沒有證據，只能派自己的人接管油庫，避免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
帝國新一次的油料補給馬上抵達，油庫里餘下的油料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應該還來得及。
但事情並不如她所想的那樣順利。
第二天，運送油料的列車在澤州境內先後脫軌或爆炸。
六乘列車一乘也沒有到。
這下李龍興不得不從繁忙的事務中脫身出來，專門來處理這件事情。
元帥部只調查了半天就得出了結論，是來自教皇國特戰部隊的襲擊。
於是，元帥部專門抽調軍隊防守，但依然沒有成功阻攔第二次襲擊。
李龍興立刻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肯定是評議會的特戰部隊。
鐵路運輸動輒幾千公里，不可能沿途都用重兵把手。
個體戰力強大、目標小、機動性高、來去無蹤的特戰部隊就是最好的選擇。
對付特戰部隊的最好辦法就是特戰部隊。
李龍興手裡當然有特戰部隊，皇家禁衛是全帝國中除了帝國鎮守使之外最強的特戰部隊。
這一次出征，他特意帶上所有家人，就是為了不分散皇家禁衛的力量。
李龍興早就在防備帝國里的黑暗面對他的報復，皇家禁衛牢牢地守在新登堡，保衛著帝國軍的首腦、元帥部和他家人的安全。
事實也證明了他不是杞人憂天，之前未知的巨人部隊對主堡的襲擊就是最好的證明。
絕對不能高估敵人的底線。
這是李龍興在帝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