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
許成峰滿懷興奮地直奔江口城。
說是調停者,實際上就是個傳口信的。
口信一到,就相當於最高會的意志到了,雙方就得握手言和,坐下談判。
但林郡長不在江口城,而是在前線。
許成峰隨即動身前往前線,秦落霜則立即給了林文打了個電話。
「調停?停戰?」林文的語氣彷彿聽到了母豬展翅高飛,翱翔於天際之中。
「嗯,這是最高會的正式指令,我們的石州之行結束了。說真的,我沒想到我們竟然能收穫這麼多,我曾以為最好的結果就是逼迫石州拿不到賠償。」
「可是,你用事實向我證明了我們究竟能獲得多少……林文,我真的很難想像當初你究竟是怎麼能想到這個局面的,我在事後復盤時,才能看出你下的每一步棋的意義,那種精準的算計,常人難及的魄力,還有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一旁傳來夏瀟湘的聲音。
「有什麼了不起嘛,我也會的。」
她似乎有什麼行為激怒了秦落霜,電話那邊傳來了打鬧聲和嘻笑聲。
「你會什麼?你除了會勾男人還會什麼?」
「還會勾你啊……嘻嘻,要給我給你買點木瓜補補嗎?」
「你還說!」
砰砰砰砰咚。
「哎呀!林哥哥快來救我……這有個小壞蛋要謀殺她老公了。」
「你……」
秦落霜似乎驚覺到她電話還沒關,喀嚓一聲關了電話。
過了片刻,秦落霜又打過來了,語氣變得很冰冷,背景有嚶嚶嚶的哭聲。
「總之,許成峰一到,就意味著必須停戰,我剛剛做了一些手腳,在他乘坐的越野車油箱里加了一些水,這大概能為你爭取小半天時間,你儘快把能拿到手的都拿到手。」
「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
林文像沒事人一樣回到前線,照常工作,照常辦事。
他繼續配合雲卿水完成秩序的改革和利益的重分配,偶爾協助軍隊解除地形上的劣勢——這是林文在集團作戰中能發揮的最大優勢。
相反他衝上去開無雙的效率很低,且有危險,且還有惡緣。
如果就這樣死了,是不可能達到完美轉世的,多半是自殺而死。
因為他顯然有很多辦法可以避免,邏輯上不通,除了故意送死,沒有別的解釋。
現在,在前線作戰的部隊暫時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們還沉浸在痛打落水狗的快樂之中,只是在林文和秦落霜的混合催促下更快了。
秦落霜派出了大量的運輸車輛,甚至從長山郡加急運來了很多卡車,快速從前線搬運繳獲的各種物資回來。
林文並沒有特別加快工作,也是因為他現在沒辦法再加快了,一切都已經運轉到了極限。
他現在平均每天都有3000多點善緣,加上剛剛周結的9120善緣,一個星期他就撈到了三萬點善緣。
這種效率,已經堪稱登天了。
他當初辛辛苦苦修大堤,快一個月才搞到800點善緣。
而現在,是他當初效率的幾百倍。
這怎麼能停止呢?
而且,林文馬上就要打到胡區和甘南區了。
這兩個區才是鬱積著最深重的罪惡之區,林文很清晰地記得他當時穿越胡區時,那遍地的廢墟,遍地的屍體,野狗在鄉間橫行,吃人肉,啃人骨。
那種人間地獄的慘狀,讓人刻骨難忘。
當時他沒有力量掃清所有盤踞在那裡的妖魔。
現在他可是有了。
不把這兩個區的罪惡清算,不把他們的善緣拿到手,林文豈不是白來這個世界走一趟?
至於最高會的命令……
我雖然很願意遵守,但我沒收到啊。
沒收到的命令,怎麼能算數呢?
如果最高會因此震怒,那豈不是更好?
因拯救民眾、清算罪惡而死,不就是【救世之星】嗎?
那些民眾在被我拯救之後,無法繼續在地獄一般的石州中生活,進而加入長山郡,而我作為長山郡的郡長,提前守護未來的民眾,又有什麼錯呢?
林文已經用【鸞照水】試過了,這個邏輯是成立的。
那麼,現在不就是他完美轉世最好的時機?
林文手上還握著「天魔解體」,時機一到,他立馬啟用這個「運道」把惡緣消光。
然後,他就可以去死了。
哇哈哈哈哈!
完美!
這就是大帝級的計算!
就是天道老祖來了也要被我算死!
林文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感覺已經超過數百億度的鮮血在身體內奔騰。
這一次,一定不會再失敗了。
我必將完美轉世!
——
許成峰感覺他已經倒霉透頂了,好好的越野車,一路上熄火十幾次,最後乾脆停在路邊不動了。
這種關鍵時刻,怎麼能掉鏈子?
許成峰立即聯繫林郡長,雖然不那麼正式,但在電話里說也是一樣。
但不知道為什麼,林郡長的電話死也打不通。
他只好再給長山郡的參謀長打電話。
參謀長的電話也打不通。
你們是約好了嗎?
許成峰也不是笨蛋,他很快想到一個可能。
「你們在故意拖時間啊?」
如果可以,許成峰當然願意拖下去。
但是他肩負最高會的指令,是不可能玩這種滑稽的。
如果他超過一天沒送到,最高會就會用電報的形勢傳達消息,並治他的罪。
許成峰讓隨行人員四散尋找,很快找到一輛過路的車輛。
對方很友好地同意搭載他們一程。
上車之後,許成峰和他們攀談起來,得知他們正好也是要去前線。
再繼續聊下去,知道他們原來是長山郡治下民黨的人,這次過來是支援前線工作。
原來是遇到同伴了……許成峰忙表明身份,並簡短地把最高會對長山郡的處置講述了一遍。
總之,這次長山郡是大獲全勝。
這個話題切入點很好,說得雙方都很高興。
他們很快熱烈起來,一個自稱屠夫的人開始狂吹林郡長。
「……我老張當日第一眼見到林郡長,立刻就識得此子不凡——他龍眉鳳目,氣宇軒昂,玉樹臨風,往那一站,威風凜凜,容光煥發,真正一等一的英雄,就是我老張,也稍遜半籌……」
另一旁一個漢子冷笑道:「我看少說遜了百萬籌。」
屠夫怒道:「你閉嘴岩石!」
他繼續說道:「我上去一抬手說可是長山郡郡長林文?那林郡長看到一個與他差不多英雄模樣的人物過來,也是惺惺相惜,拱手道正是。」
「我說那中州青城長官癩蛤蟆不是東西,我們去把他殺了吧。他說好。於是我們聯袂而去,直衝青城老巢,殺了個天昏地暗,血流成河,那癩蛤蟆一看要糟,緊急調來幾百萬人圍剿我們,我大吼一聲林郡長你先走我掩護你……」
岩石實在聽不下去了,一拳頭打在屠夫後腦勺:「你少在這裡放屁了。」
屠夫怒道:「岩石我忍你很久了……」
岩石鼓起肌肉:「你想打?」
「打就打,怕你不成!」
許成峰在一旁不知所措,但車上其他人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沒有勸架意思。
只有一個嬌小的丫頭細聲說:「屠夫哥哥,你昨晚一口氣背了三十根原木下山,肯定累壞了吧,別和岩石哥哥打啦。」
屠夫立馬坐了下來,笑道:「還是夜鶯妹子心疼我……」剛想伸手去摸,卻被另一個紅頭髮的女人一巴掌打了下來。
「老張,夜鶯已經十七歲了,你再動手動腳,別怪我不客氣。」
屠夫嘿嘿一笑:「我老是忘記了,夜鶯這幾年好像就沒變似的……」
岩石喝道:「老張!」
屠夫急忙閉嘴,但夜鶯的眼淚又怔怔地流下來了:「我知道,我總是長不高,又長不大,好像小女孩似的,也難怪林郡長不喜歡我……」
紅頭髮的女人趕忙上來把她樓進懷裡,一車子的人都圍過來安慰她。
被擠在外面的屠夫小聲咕噥了一句:「雲姐也是的,這種事怎麼能告訴她?」
岩石小聲道:「不告訴怎麼辦?這丫頭還以為再過兩年準備去和林郡長完婚了。」
屠夫不太高興地說:「我說林兄弟也真是的,隨便哄哄就好了嘛,非要哄得那麼真,把人哄得那麼開心,結果好啦,當初飛得多高,現在摔得多痛。」
在一旁吃了一大口瓜的許成峰很快就還原了事情真相:
這小丫頭對林郡長一見傾心,大概有糾纏不放